不负+番外(10)

作者:叫我糯米九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因缘邂逅 天作之合 关键字:主角:薛宁,梁景 ┃ 配角:方逾明,阿依娜,方成珅,柳芸 :我要九天的星河,也要海里的月亮 “她是我的妄想,亦是我的救赎。是我的海中月,天上星,亦是我的小雀儿。”男主是:作天作地傲娇别扭撒娇精女主是:嘴甜心软第一可爱小天使狗血酸爽无逻辑,虐就完事儿了。点击展开

想来方逾明也不曾细细翻找过箱中物什,见此情状难得慌了神,仓促地把东西胡乱收起来,结结巴巴安慰他道:“剩下的衣服我见过,一定是母亲放在处了,小宁,我见过那些……真的,我,我再去帮你找。”

他不晓得,自己一扯谎时,话就说不利索,拙劣极了。

薛宁垂着头不说话,过了好半晌,他默默将手里的布老虎放回箱子里,摇了摇头,抬起脸对着慌乱无措的哥哥笑道:“嗯,不用找了,我信你。”

他笑得和路上听逾明说家中上下都念着他时一样,干净灿烂,看不出任何失望悲伤之色。不同的是,他这回没有再去追问爹娘会不会喜欢自己,如果喜欢又为何到现在才来寻他那样的傻话。

逾明没说假话,方夫人确实记挂着他,只是可惜,那些单薄可怜的记挂想念,不过勉力撑过七八年岁月,到如今,早已散得干干净净。

可从前既有关心爱护,那么他人回来了再多培养也不算太迟。到了夜间,薛宁想了又想,终于想通,又担心逾明再自责内疚,打算偷摸着去找他。

他蹑手蹑脚避过值夜的下人,结果才一到卧房门口,就听着里面传出的训斥呼喝。

门没关紧,还余个缝隙,他便趴在这一小条缝隙上,瞧见里头怒气冲冲的父亲和跪在地上低头不语的哥哥。

“方逾明,如今你好本事,将我与你母亲的话当成耳旁风,竟敢一个人跑到瑜州把那个祸害接回来。”

薛宁微微睁大眼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方成珅嘴里的祸害就是他。

逾明向来沉稳有章,闻言难得沉不住气,低声驳道:“阿宁是我的同胞弟弟,是您的亲生儿子,不是祸害。”

方成珅气急,又不舍得真对这个自己视为骄傲的大儿子动手,摔了手中茶盏恨声道:“他要害了你!要害了你啊!”

“不会,”方逾明默了半晌,十分坚决地摇了摇头,“阿宁是个很好的孩子,他绝不会害我,也不会害了方家。”

后来他们再说了什么,薛宁没有再听,他同什么也没发生过般转身回了院子,一路上仍静悄悄躲过所有下人侍从,不曾惊动任何人。

逾明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终究抵不过方家众多亲族长辈,即便他再有心护住薛宁也不能。

到了第二日,薛宁就被迁到府里最西头的小院,若非有要事,不能擅自出院,即便要出去,也必须戴上面具。

面具拿木头雕的,不免粗陋,然而往脸上一戴,遮得严严实实,管你是人是鬼,在旁人眼里,都是张眉毛眼睛连在一块儿的木头脸。

他在府中闲逛过几回,胆小的丫鬟险些把端着的瓷碗扔到他身上,来回几次,他便很少出去了。

当年旧事也终于瞒不住,多多少少传到耳朵里。

哪里是什么歹心的家仆偷了主人家的小少爷,那都是逾明唬他的谎话,他从生下来就没人要。

双生子忌讳,尤其像方家这样的大氏族,家里更是决不允许两个一模一样的兄弟长大。不然往后祖产要交到谁手里,谁又分得清哥哥弟弟?若给了哥哥,两人不过前后脚出生,弟弟不服气该如何?若给了弟弟,哥哥生出妒忌充当弟弟又该如何?

是以最好的法子就是只留一个。至于剩下那个,掐死淹死百八十种法子,小小婴孩,生不出事。

到了这一代,方家夫妇终究没能舍得,狠了狠心把弟弟送给瑜州的远亲养。亲戚与本族即便能打着也要快八竿子,横竖这辈子见不着面了,多给些钱财搪塞过去也就算了事。至于是否苛待,有无虐打,皆是后话,能够留他一命已算仁至义尽,是死是活再与自己没什么干系了。

是以谁也没料到,那边儿的远亲恰好是个只认钱不认人的混账,他们又恰好请了个穷苦秀才给家里孩子教书,好心的秀才又恰好撞见他们要把饿得连哭都没力气的婴儿扔到河里去。

秀才把孩子讨回去当亲生的养,养到四五岁却碰上兵乱连家都给抄了,所幸孩子还活着,自个儿跌跌撞撞长成个小少年,本以为这辈子能平平淡淡那么过去,结果同胞哥哥得知真相后不顾长辈劝阻,又给他接回到把他扔出来的家里。

绕了那么一大遭,细细算下来,谁也没错,又似乎谁都有错。

而薛宁的错,不知到底是错在哥哥摔下悬崖后心生歹念欺瞒众人想要取而代之,还是错在那个午后,没能遏制住自己对所谓温暖爱意的渴望,问都不问,就欣喜急迫地跟着想要带他走哥哥一起回家。

第10章 十

种蛊这日,梁景终究没来。

逾明已到了油尽灯枯之象,心脉衰微气血枯竭,连呼吸都时断时续,一时不察竟闭过气去。亏得看顾的下人细心,见状吓得药碗摔了个粉碎,片刻都没敢耽搁就奔出屋子喊人。

阿依娜领着近十位大夫又是施针又是灌药,才将将把半只脚踏到地府方大少爷救回来。东院闹得人仰马翻,众人皆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这边少爷才用药吊着缓过一口气,那边夫人已受不住惊吓哭着厥过去。

梁景自小由方家夫妇养大,与柳芸感情自然十分深厚,如今柳芸骤然昏倒,她便是无论如何也走不开了。

于是到西院去取血种蛊的就只有一个阿依娜。

她到时,房门大敞,像是特意为了迎她。隔得老远,一打眼就能见到稍显逼仄的房中,有个清瘦修长的身影端坐在桌前,手里捧着个碗,正垂头慢条斯理地吃面。

离得近了,阿依娜瞧清那面做得黏黏糊糊很是糟糕,已然凉透,筷子都不大挑得起来。而薛宁仿若未觉,他吃一口面,再咬一口里面夹生的荷包蛋,最后抿一口汤,就那么吃下去大半碗。面里盐搁多了,咸得发苦,葱花切得又太粗,搅一搅还能捡出几片蛋壳,无论如何都是让人尝一口就吐出来再灌两壶茶水才能压下去的味道。他却吃得很是专注,眉毛都没皱一下,直到把最后一口汤底喝光,才放下碗,用帕子擦了擦嘴,抬头看向立在门口默然不语的少女。

“把逾明救回来了么?”他笑着问。

阿依娜放下药箱,看了眼他不着痕迹按在上腹的手,道:“救回来了,他还活着,所以你今日仍逃不过取血种蛊。怎么,现下可后悔了?”

薛宁不置可否,正要站起,忽地眉头一蹙,毫无预兆的,偏头朝着地上摆着的一个极不起眼的盆将方才的吃食原封不动吐了出来。他额角冷汗滴滴滚落,一只手直直掐进上腹,吐得上气不接下气,很是艰难。

这回阿依娜总算明白这人脾胃虚弱分明该极其畏寒,却把窗子和房门尽数敞开的原因。

直到她冷眼看着疼得直不起腰的人费力收拾干净又漱了口,才忍不住问道:“多久了?”

薛宁痛得头晕眼花,眼前黑雾阵阵,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勉力挺直身子,偏头问:“什么?”

“……吃不下东西,多久了?”

多久了?大抵从逾明回来前就这样了。他被日复一日的偏执自厌折磨得近乎疯掉,恐惧与焦虑将他分成两个人,一个在白日波澜不惊从容温淡,一个却夜夜噩梦缠身难得解脱。

薛宁掩住眼里的疲乏倦怠,轻笑着反问道:“怎么?见到我这张与方逾明一样的脸,就心疼了?”

阿依娜不为他这般轻佻无状的言语恼怒,见他摇摇晃晃直起身要向床榻走去,皱眉叹息道:“你真可怜。”

薛宁近乎把整只手都捅进上腹,步伐不稳,闻言挑着眉角斜眼看她:“我那么可怜,你们不如别去疼我那个病鬼哥哥,多来疼疼我?”

他把嗓子都吐哑了,本十分值得怜惜,却偏硬要说出这番话,无端惹得人更加不耐厌烦。

阿依娜定定瞧着他,语气怜悯:“薛宁,你就没想过,为何那么多人都更喜欢逾明么?也许并不因为他哪里都比你强上许多,而是他有你这辈子也不能拥有的善良仁厚。”

说完,她似想到什么,满了摇头不再看他,转身自顾自从药箱中拿出卷长布铺开,上面一应是粗细长短各不相同的小刀,各个薄如蝉翼锋利无比。

善良?仁厚?那又有什么用?只有方逾明那种迂腐又固执的呆子才会拿着当人生箴言。

踉跄的身影稍顿,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径自走到床榻旁,解开外衫,“我就躺在这儿就成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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