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番外(18)

作者:叫我糯米九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因缘邂逅 天作之合 关键字:主角:薛宁,梁景 ┃ 配角:方逾明,阿依娜,方成珅,柳芸 :我要九天的星河,也要海里的月亮 “她是我的妄想,亦是我的救赎。是我的海中月,天上星,亦是我的小雀儿。”男主是:作天作地傲娇别扭撒娇精女主是:嘴甜心软第一可爱小天使狗血酸爽无逻辑,虐就完事儿了。点击展开

良久,没有动静,她忐忑地颤了颤眼睫,掀开一小条缝,触目是他雪白修长的脖颈,筋脉蜿蜒如绵延山脉。

薛宁微微俯身,冰凉的唇落在她覆着朱雀面具的额上,小心翼翼如待珍宝,他搂着她,轻叹:“我们蓁蓁啊,以后可怎么办呢?”

怎么办呢?

又乖又软的小姑娘,多说两句话就要脸红,以后就算受了谁的欺负,他也护不着她了,又怎么能让他放心得下……

第18章 十八

过了女儿节后,薛宁与梁景之间的关系似乎缓和许多。

但他仍有许多时候避着她。

他大约用了半年整顿收拾方承珅扔给他的那些破账,临近四五月,十日有八日不在府里,不是去外地就是在酒楼船舫应酬。他做得勤勉,且很拼命,仿佛赶着时间要了却一件已积压许久再等不及的大事。先前讲过,他要来的都是方家祖产中最腐朽破败不值一提的部份,此时一点一点规整修理,其实很耗心力。

而蛊虫在心口待久了愈发活跃,发作起来往往一两个时辰不得安生,阿依娜给他开了止痛散,疼得厉害了,又有要事处理时,他能往喉咙里倒大半包下去,才堪堪止住。

往往这些时候,他不肯让梁景瞧见。

是以梁景看到的,不过是他毫无缘由虚弱下去的身体和惨白如死人的脸色。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去找阿依娜,阿依娜听了,支支吾吾说是失血过多的正常反应。

梁景不懂医术,更不懂蛊术,虽见她神色有异,到底自己也摸不清真正原因。

于是熬药、煲汤、煮茶……枸杞当归三七人参,什么补血放什么,府里若够就从她每月份例里扣,不够就去街上的药铺添。

端到薛宁面前,他却不领情。

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晓得其中缘故,每每劝她不如去多买几件自己看中的衣裳首饰,不要在他身上白白糟蹋银钱。

梁景险些没将汤碗砸在他书桌上。

“薛宁,你若再说这种瞎话,我就一辈子也不同你讲话了。”她绷着脸威胁道,手却没骨气地替他去揉胀痛的额角,话语不免稚气,引人发笑。

纵使她多乖巧懂事,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总有些小脾气,她自小寄人篱下,不愿在别人面前作出无理任性的举动。

可在薛宁跟前,她将那点儿乖张娇气发挥得淋漓尽致,与其说发火生气,不如称为撒娇耍赖。想必她自个儿也发现,自己越来越收不住性子,与此同时,哭笑竟是从未有过的鲜活真切。

她太过依赖他了,这不是件好事情。

薛宁有意不再与她做那些对毫无血缘关系的兄妹来讲,未免太过亲密会惹人非议的事情。

她来找他,他说要忙;她给他送饭,他说吃过了;她替他盛汤,他说搁在那儿就好……事事疏远,好像她站在那里合该当只不出声的摆设。

不出几日,梁景便有察觉。

她近来同他恣意惯了,骤然被冷落,心中自然不好受。

她绞尽脑汁,没想明白前段时日还好好儿的人怎么又同她闹起了别扭。

想不明白就不想,她不是个惯会钻牛角尖的人。她娘亲很豁达,从她牙牙学语就教她什么叫做有花堪折直须折,娘亲说,世间真心最难得,宁肯多受些累吃些亏,也莫去辜负好景色。她虽长相与母亲不多相似,于性情上,倒出奇一致。

自诩豁达肯吃苦的梁蓁蓁,红着脸翻完几本偷着淘来的话本,思虑再三,决心要做件大事。

通常来讲,在破庙荒宅哄骗傻书生的女鬼狐狸精都该三更半夜现身,犹抱琵琶半遮面,再娇滴滴唤声“郎君”。

半夜三更她溜不出去,天擦黑便已勉强,她嗓子也还脆生,喊不动郎君,只能将将凭着还不赖的姿色作出稍显生涩的风情形容。

已足够了。

这日她送完药,罕见地站在房中一言不发,直到被薛宁扬眉唤了好几声“蓁蓁”,才恍然从纷乱的思绪中抽出身来。

梁景抬起脸,落日的余光透过窗棂空隙斑驳的洒在她的面颊,她面庞青涩稚嫩,因有意妆饰,眼角勾出点儿略带羞怯的轻佻,神情却极其认真郑重,红晕自她瓷白干净的面庞蔓延到纤细脆弱的颈项,淡薄而昳丽。

她毫不掩饰地望着他,那双总明澈纯稚的眼睛染上层混沌雾气,交织着驳杂不清的情绪,浓郁、炽烈、无畏,在她眼中打着旋儿横冲直撞,喷薄欲出。

这是一种,薛宁从未见过的眼神。

他几乎在一瞬间了悟,他的小雀儿长大了,即使现在还不够沉着稳重,但她也在努力成长,细嫩的喙一点一点把壳啄开,愿意小心翼翼地展露出她藏在心底的执拗倔强。

梁景深深吸了一口气,被汗水浸得粘腻的手指拉住系在领口的带子,苍青色的披风便顺着她娇小玲珑的身段滑下,而后她抿起嘴角,手搭上了腋下的隐扣。

“蓁蓁,”薛宁面上掠过一丝愕然,压下眉目沉声呵斥道:“你要做什么?”

梁景眼中的炽热更甚,在他匆忙起身上前时,她朝他挑衅地弯了弯嘴角,紧接着后退半步,攥在手心的衣带松开,她稍使力向下一拽,雪白如玉的肩头便露了出来,而后是光洁纤细的手臂,茶白的小衣很薄,随着她每一次呼吸微微起伏。

她微仰着下巴才能与他平视,冻得瑟瑟发抖,面上是得逞的笑意,少女独有的娇憨灵动一览无余。

她做的很好,这副倔强固执又脆弱生涩的模样,任何一个男人见了都会把持不住。

只可惜她千算万算,算错了一件事。

薛宁并非庙里迂腐呆板的傻书生,她也不是心有七窍的小狐狸。

他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慢慢蹲下把滑落在地的披风捡起来搭在胳膊上,起身时略晃了晃,他偏头咳嗽两声,苍白着脸用掌根抵了抵心口。

梁景目光略瑟缩一下,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心软,继续梗着脖子作出无畏的姿态,嘴角却不自主垮了一点儿。

他几步上前,兀地捞过她柔软的腰肢向身前一带,她整个人便踉跄着贴在他胸膛上,梁景微微低呼一声,人已经被打横抱起,薛宁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在上方响起,“蓁蓁想这样?”

托在她背上的那只手冷得刺骨,她打了个哆嗦,下意识想摇头,最后还是按捺住心底的惊惶惧怕,咬住下唇没有说话,试探着把两只白嫩的手臂挂在他脖子上。

抱着她的人一僵,随即嗤笑一声,大步走到床榻边,把她放下。

她的两只手还紧紧扣在他的后颈处,他鸦黑的长发散下来,发丝缠绕在她捏得发紧的指缝间,有几缕随着他低头的动作,垂在她颊边,惹得她发痒,却不敢松手去挠。那只覆在她脊柱的手缓慢地游移,像冰凉的毒蛇攀附其上,最后顿在小衣的扣结处,梁景屏住呼吸,微微瞪大眼睛,薛宁苍白俊逸的面容离她越来越近,他眼底黑沉,拉住扣结的手指动了动,啪的一声有什么在梁景脑中崩断。

她不知所措的闭上眼睛,抖索着唇瓣想要说话,又咽下去,紧闭的眼睫渐渐潮湿,温热的泪水淌下来打入鬓边。

良久,就在她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时,忽然身上一轻,紧接着自己的胳膊被人扯下,他拽的力气很大,她不禁发出声痛呼,没有得到半分怜惜。

她被人用披风紧紧包住,那人却好似还嫌不够,又拉起一旁被子把她裹得只剩半张脸,粽子似的。她眼眶发红,眨了眨眼,挂在长睫上的泪珠子啪嗒砸下来。

薛宁坐在床边看着她,胸膛剧烈起伏,脸色黑得不像话,讽笑道:“原来你还晓得害怕。”

她手也被裹在被子里,没法擦眼泪,显得很没气势,但还是憋着气反驳道:“我没害怕……”

哪个小姑娘第一回 做这种事情,不要怯一怯的啊?

她还要再辩驳,被那人怒极的神情吓得缩了缩头,乖乖闭上了嘴。

“谁教你的?”他顿了顿,沉沉看着她,“梁景,谁教你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这是她第一回 见到薛宁发脾气,连名带姓的喊她,眉头皱成个死疙瘩,总扬起的嘴角也向下紧紧抿着,眼神锐利得能作刀子使。

“我……”她皱了皱鼻子,嗫嚅:“书上…书上学的。”

“哪本书?”

梁景不敢说了,她看着男人阴沉的面色,心头委屈也涌上来。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矜持脸面都不要了,跑到他房里脱衣服,结果就让他包成个粽子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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