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入瓮(19)

作者:三口兽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心机将门女骗婚腹黑王爷的故事立意 :情情爱爱家国天下 清王爷与将门世家柱国府嫡女殷梨大婚,轰动汴梁。人人向清王爷贺喜到,“郎才女貌,门当户对!”我在八斤重的头饰和巨大的孔雀团扇前疯狂点头,只感觉到旁边的一座冰山,乌云沉沉,默不作声。拜过天地后,我长舒一口气,总算是把这块冰山绑进了一纸婚约,不枉费我一番筹划,请君入瓮。点击展开

三日过去,我未能寻得任何须弥的消息,此人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杳无音信。

我又拉住一屠夫,“请问这位壮士,可否识得一位须弥的南疆兽医?”

屠夫道,“兽医我认识不少,然而往来众多,不曾记得有兽医名叫须弥。此人长相如何?”

我道,“形容潦倒,须发横生,积垢多年,衣衫褴褛,不修边幅。”

“王妃如此形容须某,可是无法找到在下的哦!”

一个声音从高处传来,洪亮慵懒。

我抬头一看,阁楼上坐着一个牙色长袍,头戴玉冠,腰间别香囊环佩的男子,即便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出,“须弥!”

我匆忙提裙上楼。

“王妃抛头露面,在市井与贩夫走卒攀谈,实在有失大家清誉。”

“现如今,我乃叛国一族嫡女,清王弃妇,还有什么清誉可以再失去的?”

“让须某猜猜,王妃苦寻须某,可是为清王?”

“对!我要你去为王爷诊治!”

“王妃莫急。在下现已入一贵妇人麾下,没有主上的允许,在下是绝不能为他人诊治的。”

“那贵妇人给你多少钱,我出双倍!”

“哈,王妃,怕是付不起。”

“笑话!我堂堂清王王妃,柱国府嫡长女,放眼汴梁,财力上能与我一较高下的怕是只有……”

这赤脚大夫见我停顿下来,便抚着胡子道,“想来王妃已经想到是谁了。何不与在下同去,见见主人,说不定是这主人宅心仁厚,不必王妃解囊千金,在下可免费为王爷诊治呢?”

皇后

这位贵妇人,正是一国之母,皇后。

我早该想到,当初设计让王爷假装中毒灵芝之毒,又在恰好段时间,治好了王爷的这个赤脚大夫与皇后有关。而我近日在汴梁翻天覆地寻找这位缅甸神医而不得,却在我最不期而遇的时候,抬头在茶馆就遇到了这个人。不是我找到他,而是,他找到的我。而他背后的人,正是皇后。

“儿臣请母后允许神医为王爷诊治!”

“那么梨儿啊,你拿什么跟本宫换呢?”

“任何。”

“那么,本宫让你与清王和离,前往幽州,与幽州王和亲呢?”

“什么?!” 我在巨大的震惊之中瞠目结舌。

皇后淡然道,“幽州王耶律楠以迎娶柱国公嫡女为条件,以幽州为界休战三十年。”

“殷楠是殷家的耻辱,宋国的叛徒,而我是当今圣上金口御赐的清王妃,是你亲生儿子明媒正娶的妻子!现在让我嫁给他?荒唐,可笑!”

“梨儿,本宫曾以为你与别人不同,是个深明大义的女子。你可以为了殷家而嫁给仇人的儿子,如今为了国家改嫁自己的青梅竹马,又有何不可?”

“我是柱国府的嫡女,也是清王府的王妃,但我更是殷梨,我先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才是其它。我嫁给了赵淮鹤,我爱他,他也爱我,他从未弃我,我也绝不负他!已得一人心,愿白首不相离。”

她从华丽的殿撵缓缓走下,面色苍白而高雅,神色淡然而残忍决绝,她拉起我的手,“好个百首不相离,真好。梨儿,来。”

她温和的语气背后强大的气势令我惴惴不安,她拉着我,在宫墙之上,她举起自己绣着金丝牡丹的白帕子,风吹过城墙,帕子像一只蝴蝶飞舞。

我并没有心情与她一起看风景,“皇后,你要让我来看什么?”

她轻轻笑笑,“别急,等等。”

“无论看到的是什么,以屈辱和亲与蛮夷求三十年太平,辱我大宋国威,我殷梨即便是死,也不会同意的。我将以殷氏长女之名,集殷家军上下之力,前往边陲清理门户以谢国恩。”

“你三万殷家军,不过是幽州王齿缝中的残肉罢了。幽州蛮夷者,个个骁勇善战,若要拿下幽州,大宋至少需要二十五万精锐,耗时若干年,军资至少七千万贯,而大宋连年干旱歉收,去年的国库只进账五千万贯,即便是倾国之力,一夕之间,又去哪里集齐二十五万大军?”

后宫不得干政,即便知道这句话只是个幌子,却不曾想,这个后宫之主一分一厘地将国库军需与我说得清清楚楚。

她见我无言以对,转而悠然道,“这帕子是宫里最好的绣娘秀的,叫鱼月,她十二岁入宫,十年前就修了一副巧手,本宫甚是喜欢,本宫所有的帕子都是她秀的,今年她二十八,正是她年满出宫的日子,你看。”

顺着她养尊处优的涂着蔻丹的手指望去,只见一名青衫女子脚步轻盈向宫门走去,从高高的城墙望去,我清晰地看见,有一素衣郎君在门外等她,穿过层层宫门,青衫女子向郎君奔去,临到面前,却又羞涩低头……

“那是她的青梅竹马,她入宫那年,他说会等她年满出宫,他真的来了。”

“她秀这样一个帕子需要三个月,而你身上这件水仙罗碟命妇深衣需得十个绣娘,制作半年。她们这样的女子,一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未曾读诗词未曾拿笔墨。鱼月在出宫前,请求本宫,是不是能带走一小块她自己用御用金线秀的鸳鸯帕子。本宫拒绝了,终其一生,她没有资格带走一方自己秀的帕子,而生而着罗绮的你,从来没有资格’白首不相离’。 ‘遍身罗衣者,不是养蚕人’,罗衣者,一开始就有自己的使命,那便是,一旦家国需要,便要用自己的身体、生命甚至尊严去换千千万万个养蚕人的’白首不相离’。一个’殷梨’,可以保大宋三十年安宁,可顶千军万马。殷梨,你懂了吗?”

倘若她将我关押大牢大刑伺候,哪怕遍体鳞伤,我也不会就范;倘若她将我满门抄斩,我会将头颅奉上;倘若她将我捆绑到燕州,我会咬舌自尽……

但她把我拉到城墙上,看风中飞舞的手帕,一字一句提醒我,我是罗衣者。她说服了我,我哑口无言,她不亏为一国之母,权力之巅的人,往往都是降服人心的高手,三言两语,将一个倔强的妻子心甘情愿送上了燕州的花轿。

我厌恶她,反对她,而我将听从她的安排,作为一个活着的新娘到达燕州。

我沉着眼,道,“条件有二:一,我走后,保殷家上下以及清王府上下性命无忧;二,让须弥为清王治病。”

她舒展开眉,笑了,“本宫答应你。即日起,殷氏嫡女,殷临溪与清王赵淮鹤合离,赐名长康公主,不日,前往幽州与幽州王耶律楠大婚!”末了,她缓缓从袖中拿出了赵淮鹤写的那份放妻书,“原本也是御赐的金玉良缘,奈何你们二人不和,自愿合离,陛下圣恩,谅你们一别两宽。”

“这份放妻书,为何在你这里?!” 顿时,我气得要使劲咬住下唇才能制止自己哭,“我早就还给他了,这不算!这不算!”

“始终都是合离,又何必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为陛下留些颜面,不好么?”

不争气的泪水从眼眶奔涌而出,如洪水决堤,而我别无他法,只卑微喃喃道,“你要治好他,你要治好他……”

她云淡风轻道,“本宫只答应让须弥为清王诊治,而从来不保证,能将他治愈。”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有一个母亲对于身患重病的儿子流露出这样轻描淡写的神情?她怎么可以这么可恶?

“皇后,赵淮鹤是你的儿子!”我崩溃了!撕心裂肺地吼叫,冲上前去撕扯她,却被两旁宫人死死拉住。

“痨病肆虐,本宫早有准备,缅甸百草丰盛,医术高明,本宫便一早请了须弥入宫防治痨病。你以为,染上痨病的,只有清王一个么?宫中医者众,结集天下之能者,受了皇命,竭尽所能,耗费数月防治此病。

然而,收效甚微,傻孩子啊……

痨病者,无药可医。”

长康

“我嫁给圣上的第二年,生下了鹤儿。圣上忌惮外戚强大,三日后,圣上将他带走了,我哭得流出了血泪。我旧宫人怕我就这样瞎了,乞求皇上让我母子二人再相见。于是圣上将乞求的宫人们都杀了。后来,他怕我疯了,给了我个采女生的儿子养育,也就是如今的太子。我将所有的爱都给了他,视若己出,二十四年。刚开始,我见到了刚会走路的鹤儿,我愧疚,痛心,夜不能寐,我错过了他抓阄,错过了他第一声娘亲,错过了他会写的字,错过了他第一次从马上摔断肋骨又忍着痛爬上马背……最终,我错过了当他的母亲。等我回过神,我已经被夺走太多时光,而与之形同陌路。再后来,我已忘却了他是我的儿子,而更记得的是,他是我仇敌的儿子,现在,还要与我的太子抢夺不属于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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