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入瓮(16)

作者:三口兽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心机将门女骗婚腹黑王爷的故事立意 :情情爱爱家国天下 清王爷与将门世家柱国府嫡女殷梨大婚,轰动汴梁。人人向清王爷贺喜到,“郎才女貌,门当户对!”我在八斤重的头饰和巨大的孔雀团扇前疯狂点头,只感觉到旁边的一座冰山,乌云沉沉,默不作声。拜过天地后,我长舒一口气,总算是把这块冰山绑进了一纸婚约,不枉费我一番筹划,请君入瓮。点击展开

次日,天不亮,殷府大乱,众人大恸,满地跪着啼哭的家仆。

柱国公服毒自杀而亡。

只留下两行字:逆子叛国,以死谢罪。愿与发妻渊梅同丘。

怎么可能,几个时辰前,还在与我秉烛谈笑的叔父,留下短短两行字,便离开了人世。

因殷家叛国之名已狼藉,树倒猢狲散,朝中内外皆避我们为之不急,出殡之日甚是萧条。

孙幼诗梗着纤长脆弱的脖子,跪在灵堂中。

她吩咐桂嬷嬷,“去给我温一温羊肉粥吧。”

桂嬷嬷是殷府的老人,据说是婶母当年陪嫁带过来的,我和殷楠都是她带大的,本在府中威望甚高,自是看不上这位入府三月的“诰命夫人”,“柱国公逝,殷府上下,茹素。”

孙幼诗咬牙,故作强势,“我偏要吃肉呢?”

桂嬷嬷道,“回孙府,便有肉吃了。肉,殷府没有。”

孙幼诗拍案而起,“你这是什么意思?区区一个伺候人的老妪,与我这等说话!”

“老妪虽老,伺候的,从来都是嫡出的贵人。”

这又是拿孙幼诗的庶出出身做文章了,她气得脸通红,却又无法辩驳,粗喘着气息。这一切被我看在眼里,只觉孙幼诗在孙家中未曾管教过家事,只嫁入殷府三月,便当了风口浪尖的当家主母,实在是应付不来。虽说她也曾拿一品诰命夫人的名头占过我口头上的便宜,将我压得死死的,而同样的名头,却连府中的老奴都镇不住。

“桂嬷嬷,英雄不问出处,贵人不分嫡庶。你们平日里吃尽了贵贱的苦,又何苦拿贵贱压人?将心比心,她不过是一个别人家刚及笄的女儿,倘若我在清府被人叱了去,你心不心疼?”

桂嬷嬷见是我来,气焰消了大半,“这……自是心疼。”

“那便是了,叔父尸骨未寒,殷府被受责难,正是存亡之际,桂嬷嬷入府几十载,也殷家人,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论什么贵贱,上下一心,共渡难关才是。”

“大小姐说的是。”

孙幼诗见桂嬷嬷服软,便硬气道,“我要喝羊肉粥。”

我见她在灵堂前如此任性放肆,便斥道,“幼诗,正值居丧,理应着麻茹素,身为当家主母,竟吵着吃肉,成何体统!”

她倔强抬起头,缓缓道,“我怀孕了。”

我瞪大眼睛,半响,说不出一个字。众人亦然。

她悠然道,“我可以不吃,孩子得吃。”

终于,哗地一下,泪水终于从我的眼眶掉下来。

时光既是如此,旧人逝去,新人至。我们都有着尘世中无法回避的仇恨与悲伤,也都不过是时光中的可怜人罢了。

孙幼诗肚子里的孩子,是殷家所有的希望,自然不得有半点疏失,她想吃什么就让她吃去吧,管他是荤是素,是喜是丧呢。只是她身子向来羸弱,殷家无主,她又难撑大局,我只担心府中奴大欺主,无人照应,便顾不上礼数,让她暂且搬到清王府养胎,这样一来我和王爷都可以对她照应,她也不必忧心殷府中事物。

她应下了,当夜就搬到了清王府的西厢房。我特地去看她,只见她在月光下,点着灯缝一件对袄。

我甚是不会与人交际,只无话找话道,“也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希望是个女孩,希望她平静安康,就叫静康吧。”

“殷静康,好名字。只愿她不要再当将军了。”

手帕

当我从西厢房回来的时候,正见一小厮提灯引着一名着素色斗篷的贵人出府,匆忙间一觑,这位贵人虽着服质朴低调,腰间却配一金鱼袋,金鱼袋配的是紫色官服,而朝中唯有三品以上官员,才能着紫色。赵淮鹤在朝中并无党派依附,向来不问朝事,特立独行,而这三品高官深夜造访,似是与赵淮鹤甚是熟稔,自是十分奇怪。

于是我连忙悄悄跟着上前,要看清这贵人是谁。

“那是太子太傅李时。”

黑暗之中,赵淮鹤在我身后,弯着腰在我耳边幽幽说道,像是已经知道了我所思所想一般,将答案说出。

我微微一惊,人人皆知太子皇后与赵淮鹤貌合神离,为何这太子还派太傅深夜造访清府?似有不能告人的秘密。顿时对赵淮鹤不满,既然夺嫡之争,他有意无意地帮了太子拉皇长子下马,如今太子已经无后顾之忧,算是帮了他一个忙,又知赵淮鹤这个母亲和哥哥对他这个清闲王爷有的只是轻视和利用,他又何苦去参太子的浑水呢?难道,他那些遗世独立不参朝事的样子都是故作姿态?难道,诚如孙幼诗所言,其实他并非将朝堂置身事外,而是野心勃勃,雄心壮志?

“我可以问吗?他来做什么?”

“你可以问,但,我不能全答。他来,是要给我一个东西,但我没要。”

“什么东西?”

“这便是我不能答的,告诉你,对你没有好处。”

“难不成,是东军令?”

他沉默,神色似有气恼。看来是猜对了。赵淮鹤啊赵淮鹤,你果真是小瞧了你的夫人。

李太傅乃当朝二品大员,虽为闲职,然而地位尊贵。只因是前朝遗老,德高望重,受圣上忌惮,于是令其身居高位散职。向来是皇后一党的魁首,皇后对其异常恭敬,不仅是半个朝廷为其马首是瞻之故,更是因为一个传闻:李太傅手握东军令。

东军乃前朝败退撤至东海沿岸的一只精锐,对前朝赤胆忠心,因其占领东岸,又与倭寇勾结,几番与朝廷作战,朝廷屡败,遂将其诏安,划分良田商铺,令二十万将士安居,方才停止骚乱。据说这二十万精锐虽停战转耕,然而复国之心不死,随时听“东军令”令主的排遣,东军令下落不明,坊间传闻,便在这李时的手上。

于是皇后将本已告老还乡的李时聘为太子太傅,虽所求不同,皇帝也并无异议。众人皆认为,这东军令,早已由太傅交由太子之手。于是这些年,□□羽逐渐壮大,大半朝廷悉数归于太子麾下。

赵淮鹤,一个王爷,虽是闲散王爷,然普通的钱财权利在他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一个当朝太傅,深夜造访,送一个神秘的东西,总之不可能是几斟珍珠,能入的了赵淮鹤眼的,怕是只有兵权。联系种种,这个东西只可能是东军令了。

令我意外的是,太傅教导太子十几年,居然没有将东军令给他,而是给了与其毫无交集的赵淮鹤。

一阵喧闹打断了我的思绪,清王府,注定今夜无眠。

穿着紫色蟒袍的贵公子突然造访,突然间,一群着盔甲的东宫内侍秉着烛火将王府照了个灯火通明。

太子满面笑容,拱手贺道,“兄长近日繁忙,竟忘了弟弟的生辰,今夜忽而想起,彻夜难眠,若是不将大礼送上,怕是无以入睡,于是深夜造访,真是唐突了,望弟弟念在兄长一片手足之情的份上,原谅兄长。”

真是满口荒唐话!赵淮鹤的生辰在六个月以前,真是巧妙的很,同一天晚上,所有人都抢着要给赵淮鹤送东西。这三更半夜送的东西,想必,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个西瓜大的方形雕花紫檀木锦盒奉上。

赵淮鹤面容苍白,似已猜到盒中之物。他没有打开,恭敬接过锦盒,跪下,“微臣,谢太子赏赐。”

红得发黑的血从锦盒底部沿着赵淮鹤高举的手肘流了下来。

一女婢受惊,尖叫道,“啊!血!”

太子不悦地拔剑刺向女婢,正中肺部,那女婢惊恐地来不及再叫一声,在手起刀落之间,瞪着大眼,倒在血泊中。

“真是失礼的下人!”转而对赵淮鹤笑,“贤弟,想必不会怪罪为兄替你惩戒家奴吧?”

眼见太子拔刀,都虞手下的十几名内侍均预剑出鞘,而被数量五倍的东宫内侍压制,不得动弹,气恼地瞪着眼看着女婢死去,看着我与赵淮鹤围困其中。

赵淮鹤手一挥,示意王府内侍不轻举妄动。

“太子教训得是。”

“怎么贤弟不想看看,为兄送你的礼物么?打开看看啊。”

想来赵淮鹤与我都猜到了盒中之物,却仍抱着几分不确信,不可能的,他皇后与皇帝最为忌惮的前朝遗老,是太子的恩师……

赵淮鹤白色竹节一般的手指打开了锦盒的瞬间,所有人都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当朝太傅李时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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