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别来无恙+番外(29)

穆忆罗听的心有余悸,叹息道:“要是你能早点找到她就好了。”

“斯人已矣。”高珩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问她:“你会下棋吗?”

穆忆罗知道高珩指的是围棋,这个她自然不会,只好摇头:“我只会五子棋。”

高珩立刻道:“我教你。”

穆忆罗心道,这人怎么那么好为人师啊,拉他到现代,做个训导主任,年级主任什么的一定很合适。

“不用了吧。”她得为宿主的头发着想,“什么时辰了,该吃饭了吧。”

高珩命令道:“必须学!学不会不许吃饭!”

穆忆罗:“……”欲哭无泪。

高珩已经走到棋桌旁,她知道他的脾气,所以不敢拖沓,只好皱着眉头极不情愿地坐过去。

“谁让你坐下的?”高珩居高临下看着她,“站起来,下棋前要行礼。要对上手说请您指教。”

穆忆罗朝他翻个白眼,拢着裙摆站起来,鞠躬道:“好,请您指教。”

高珩这才满意:“好,坐下吧。你不要摆出这种表情,会让我这个做老师的很败兴。你饿了吗?这样吧,我差人去买一袋糖炒栗子,等栗子买回来咱们就结束,可好吗?”

穆忆罗点头道“好”,这样总算还有个盼头。

紧接着高珩摆下一子,指着周边棋格开始讲解:“与它直线紧邻的空点为‘气’,你要做的就是断了它的‘气’,是不是很简单?”

“咱们各执一色,空称开局,黑棋先走,白棋再行,交替落子,可以虚着……”高珩手执白棋,穆忆罗则执黑子,他边下边教她,很快带她入门。

见她熟悉规则之后,慢慢就有了自己的想法,虽然多数情况是欠考虑的,但灵活变通性极好,他称赞道:“你很有天赋,多加练习可以很快精进。”

穆忆罗哦了一声,笑着恭维他:“是老师您教的好。”

高珩道:“很好!我就喜欢懂得感恩的人。”

高珩此人最喜欢听恭维的话,她这一句半真半假的夸赞正中他下怀,现下让他有了倾囊相授的兴致。

于是他又指着棋盘上一子,问道:“现在,这一子既是你的屏障又是你的祸患,若是舍弃,这一片恐有危难,若是不舍,眼前就有危难,该如何抉择?”

穆忆罗盯着他手指过处的棋子陷入沉思,以后固然重要,可眼下这局势也让她担忧:“舍弃!保当下!”

高珩扬唇一笑似是讥讽似是赞扬:“好。”

可该他落子之时他却选择了虚着:“我让你。”

这时庆祝捧着整整两斤黑棕色泛着亮光的糖炒栗子走过来:“将军,您要的糖炒栗子买来了。”

高珩嗯了一声:“拿过来吧,直接给她。”

穆忆罗两眼放光,伸手接过热烘烘的栗子拦在怀里闻着:“谢谢你啊,今天就到这儿?”

高珩点头:“问你最后一个问题,芝兰当路,该不该除?”

她用牙磕着一个栗子,含糊不清道:“既是当路则是该除。”

高珩哈哈笑道:“好啊你,居然还是个狠人!”

“拿过来。”高珩见她将圆润完美的栗子剥的面目全非,栗肉取不出来,就伸手去要,“拿过来。”

穆忆罗惊恐地望着他:“不除,不除,既是芝兰,应该好好保护,移植到不碍事的地方去。”

高珩嗤的一笑:“我给你剥!”

穆忆罗试探了半天才敢交到他手里,看着他取了一把银质小刀轻轻割开一道口子,手指又顺着栗子伤口轻轻一掰,金黄的栗肉就露了出来。她不得不承认,有些人连剥栗子也剥的格外完整。

高珩看似一门心思堆在手中栗子上,胸中却波涛暗涌。世上安得两全法?既不铲除,又免威胁,移植到不碍事的地方,就可获得宁日了吗?

他幽幽道:“只能共苦不能同甘是所有帝王通病。”

穆忆罗惊呼:“天子脚下你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高珩笑看她:“怎么?跟你说不得吗?”

第23章

穆忆罗学着他威胁自己的口气威胁他:“我爹说咱们圣上是个小……咳咳,是个心细如发之人,你就不怕触到他的逆鳞?你对着我说这样的话,就不怕我去揭发你吗?”

高珩将手中积攒的栗子递到她手里:“嗯……不过你是我高家的媳妇,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揭发我,自己还想活吗?”

她恶狠狠道:“我要是一门心思想让你死呢!”

高珩玩味一笑:“那你,你父亲,你哥哥,你的乳娘,你的丫鬟,你的七大姑八大姨,凡是九族之内,都得给我陪葬。你舍弃的岂止一子?”

穆忆罗这才想起来,这是大棠,是个盛行连坐制度的时代,不是二十一世纪一人做事一人当的法治社会。

“所以啊,劝你万事周全思虑。”高珩大有下课之势,走到她边上,轻按下她的肩头,“我用人,就喜欢拖家带口的。”

“记得,明日卯时三刻,马厩来。过时不候。”

“哦,还有。”他想起了什么,又转身回到棋桌旁边,将方才棋盘上棋子拨到一边,一手白棋,一手黑棋,迅速在空白的棋盘上摆好一道题目,“这叫‘五龙出海’,白棋五颗被黑棋包围,给你一晚上的时间想出来白棋的自救之法。若是想不出来……”

得,还有作业。

“若是想不出来会怎样?”穆忆罗问,有过前车之鉴,她不敢乱接他的话。

“要你好看!”

高珩笑着离开,沾了一手黏黏糊糊的糖稀,他急着清理。

从居安楼回到水阔鱼沉,穆忆罗差点吐血,俨然是毕生修为一朝耗尽的状态。

丽给她留了馄饨,见她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问道:“听寄桃说,你一回来就被姑爷请到那边去了,做什么了,这么久?”

穆忆罗瞥了一眼桌上的馄饨:“丽啊,以后能不能顿顿吃鱼呢?”

丽道“可以”:“不过,为什么突然要吃鱼,还是顿顿?”

她哀嚎:“补脑……”

嚎叫完又忙问丽:“你和寄桃谁会下棋?”

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一个奶妈子哪会这个,小时候老爷不是教过你吗?寄桃也跟着学过,兴许会些吧。”

穆忆罗催着丽去叫人:“快快快!去叫寄桃过来。”

寄桃正理着收下来的衣服,还没做完就被她叫去下棋,进了屋子,见她正一手托着腮一手“哒哒哒”敲着棋子,问道:“小姐怎么突然想起来下棋了?”

“又留作业了!”穆忆罗抱怨,“跟他呆一起用不了多久,我就八项全能了!”

“小姐说什么呢?”寄桃过来替她拉一拉散到一边的头发,“当心烛火。”

穆忆罗“哎呦”一声,怪不得刚才有股蛋白质烧焦的气味,拾起发梢一看,确实有烧过的痕迹。看来只要呆在高家,宿主这一头可直接代言飘柔的头发迟早是要败光的。

寄桃取了剪子来,沿着烧焦的地方轻轻修剪,又问:“姑爷怎么跟贡院似的,净出考题,这次是什么?”

“什么五龙出海。”穆忆罗指了指棋盘:“他让我一晚上想出来,想不出来就要我好看,你帮我看看。”

寄桃扫了一眼棋盘开始苦笑:“小姐啊,我就是个丫鬟,这种文人雅士才搞的东西我上哪会去?”

她将头磕向棋盘:“李君执肯定会,他什么都会。”

寄桃道:“小姐啊,公子最近忙的很,出去一年呢,我听老爷说,他这一趟走的极远,说不定现在都到岭南了。”

穆忆罗关切道:“啊!为什么去岭南呢?那里可危险了,什么人的单子,不接不行吗?我能给他写信吗?等他回来,我能嫁给他吗?”

寄桃手中的棋子“啪”的一声跌落,雪白的砗磲棋子自棋盘弹到桌角,摔得粉身碎骨。

“小姐……你刚才说什么?”

穆忆罗方知失言,如今她是高家名正言顺的媳妇,不是穆家待字闺中的女儿。

只好说两句模棱两可的假话盖过去:“没什么……以前想嫁他,只不过现在没机会了。”

“好了寄桃,不必想了,他这题目我解不出来也不想再解了,他要我好看我就好看给他看!记得明日卯时来叫我起床。”

……

竖日卯时,天刚刚亮,寄桃果然准时来叫她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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