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扭的瓜,贼甜+番外(45)
“李姑娘,好歹吃些吧,你不吃的话会饿坏的啊。”
李如男依旧平静的注视着窗外:“多谢,我不饿。”
“哎。”小衙役见其执意如厮,便摇着头离开了。
不远处,几个老衙役正在饮酒吃肉,见小衙役垂头丧气走了过来,挑着眉毛打趣他道:“怎么着,见人姑娘漂亮,起了恻隐之心啊?”
小衙役的脸腾的涌起红霞两片,支支吾吾的说:“没、没有。只是我家人受过李镖头的恩惠,故此、故此……”
“好了,别咬文嚼字的白话了。”老衙役扯了条鸡大腿啃了,油腻腻的手抓起酒碗饮了一口,畅快道:“还是喝酒痛快,来!喝酒。”
坐在他身边的一个瘦竹竿样的衙役一边翘着二郎腿剔牙,一边睨着李如男道:“其实李镖头人着实不错,但凡与他相熟些的人,找他帮忙他一准能应,是个热心肠的大好人。可惜天灾人祸,谁知他李天盛此番是得罪了谁呢?””
“大好人又如何,如今这世道,大好人能活的下去吗?”贪酒的老衙役眯着眼睛伸出手对着众人一通指指点点:“不过像你我这般的蝼蚁小人,做好人做坏人都无所谓啦!喝喝喝!”
“喝!”
几碗酒水下肚,几人的话匣子又打开了些,坐在西头的胖子率先道:“我听说是赵家那个妖婆告了李天盛的闺女,说他闺女杀了赵瀚文。”
贪酒的衙役打了个酒嗝:“呵,就他李家倒霉,十来年前便死了十几口子人,如今这唯一的女儿只怕也要保不住了。李家绝后,那面金龙镖旗怕是要断喽。”
听到闲人议论着李家之事,李如男的面上总算有了些反应。她默默垂下头去,听着那几人说话。
“那案子到现在都没破吗?”胖衙役疑惑道。
“没,悬之又悬的悬案,没人能破的了。”瘦衙役不住摇着头。
胖衙役不屑一哼:“什么悬之又悬,我看啊,定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大人物,被人压制了。”
“就你聪明。”瘦衙役抓起筷子在他头上一敲。
“不过说起来真是凄惨,十余口人,一个活口都没留下。便是个奶娃娃也被捅成了筛子,死的好不凄惨。”老衙役一边喝酒一边叹道。
李如男眸中一紧。
“还有个小孩啊。”胖衙役一脸惊诧。
“啊。”老衙役放下酒碗:“你不知道吗?”
胖衙役搔了搔头:“我只听说李镖头的妻子、儿子、儿媳、义子皆命丧于此,没听闻还有个小娃娃跟着死了。”
“啧!”老衙役正要说上一说,忽的紧紧张张的站了起来,冲着几人一招手道:“别喝了!走了走了。”
那几名衙役匆匆而去,李如男快步闪至牢门前,想要一询究竟却是不能了。
他们适才说当年死了个孩子?不对啊,承纪好端端的回来了啊。是了,定是外人蓄意揣测,搬弄是非,以讹传讹传出这般匪夷所思的谣言来。
对,定是这样。
她犹在烦心,忽听得一阵匆忙脚步声。随后,一牢头模样的男子低着头走到牢门之外,压着声音唤她道:“李如男。”
李如男别过脸去,瞧都不愿瞧他一眼。
那人无奈,赶忙抬起脸来道:“如男,是我。”
闻言,李如男脚下一晃。
定睛朝其一望,可不正是她时时思念着的齐墨书!
“墨书!”李如男冲至牢门前,紧紧的攥住了齐墨书朝她伸出的手。
二人激动对望,一时间谁都说不出话来。不过短短一日,却如生死相别。齐墨书揉了揉李如男的脸颊,温声道:“别怕,我马上便能救你出去。”
李如男眼底微红,不住的摇起头来:“你不用管我,万万不要牵扯进来!只要你们好好的,我什么都不怕!”
齐墨书见她满目忧惧之色,又是感怀,又是心疼。他不愿多做解释,急急问道:“如男,时间紧急,我只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齐墨书灼灼望着她的眼睛:“那瓶七寒绝命散是如何落在孙氏手中的。”
李如男同样疑惑,这七寒绝命散虽是她李家独门□□,却因毒性太过霸道,已许久不用了。怎的孙氏手上会得到这味□□。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李如男愧然道。
难不成这李家混入了孙家的奸细?不然这七寒绝命散从何而来呢?
“不知道也不妨事。”齐墨书将李如男的手握了握紧:“他们大概明日便会提审你,你定要沉住气,等着我来。”
李如男最怕的便是齐墨书牵扯进来,那姓杨的虽是将她押在了牢里,可他真正想对付的却是齐墨书。杨少卿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老子手中的权利,说来真是可笑,她自问言行无愧天地,也从未将七品县丞这样的芝麻小官放在眼中,可偏偏被其拿捏了住。
“墨书……”
“相信我!”齐墨书如何不知她想说什么,当下打断了她的话。他松开她的手,自怀中掏出一个油布包递给李如男道:“这是我给你带来的。”
李如男忙接了过去,忧心忡忡的望了他一眼,将油布包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是酱牛肉?”她不由嗤笑一声,只是神色凄然,可见笑不由心。
齐墨书抬眼将四周望了望,这是他生平头一回下大狱。没想到,这鬼地方竟比自己想象中的还糟糕。
“此处虽然不堪,却也不能饿着肚子。等明日回家后,咱们到天香楼搓一顿去。”
他流水溅玉般的声音在李如男的心间淙淙流过,她低下头,眨了眨湿润的眼睛
糟糕,她发觉自己成婚之后,似越来越软弱了。
见其如此,齐墨书心中着实不是个滋味。
“别太感激我哦。”他抬手戳了戳李如男的脑门:“这都是为夫应该做的。”
李如男哭笑不得。
“噗呲噗呲!墨书,来人了快走!”在外守着的吕知明突然冲进来道。
怎么这么快便来人了!齐墨书不舍的望着李如男:“我走了!你万事小心。”
李如男忙道:“快走吧。”
齐墨书最后望了李如男一眼,匆匆而去。
阴暗压抑的牢狱内,再一次陷入平静。
李如男呆呆望了齐墨书离去的方向许久,方才回过神来,她刚寻了个干净的角落想要静坐片刻,耳边忽然传来珠翠佩环之声。
她缓缓睁开眼睛,只见一身大红锦袍的杨少卿揽着个丰臀柳腰的美女站在了她的牢门前。那杨少卿一如往昔,依旧是一副欠揍的模样,李如男只看了他一眼,便沉沉闭上了眼睛。
“李如男,我来看你了。”杨少卿一边挑弄着怀中的女子,一边尖着嗓子问道:“这坐牢的滋味,如何呀?”
李如男盘好双膝,渐渐入定。
半日得不到回应的杨少卿冷哼一声松开了怀中的女子,他半蹲在牢门前,眯着一双色目打量着不染风尘的李如男,用扇柄敲着生了绣的牢门道:“呵!我杨少卿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只要你肯跪下叫我一声亲哥哥,我便即刻叫人将你放了如何呀。”
这一次,他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敬酒不吃吃罚酒!”连连吃瘪的杨少卿一掀衣袍站了起来,他扬着头,阴恻恻笑道:“别指望齐墨书那个酸书生能救了你!实话告诉你,这一次,老子吃定你了!明日公堂之上,我看着你哭!”
他揽住一旁吓得战战兢兢的女子,在她腰上狠狠捏了一把。
“走!”
作者有话要说:再来一章!
☆、准备
日落西山,乌雀南归。
从县衙大狱归来之后,齐墨书便将自己关在了房中,任谁来叩门也不理会。这可急坏了齐白氏,少不得又在儿子房外哭哭啼啼了一番,直哭的没了力气才回到自己院中。
齐严正虽也忧心,却没有多做打扰,只站在院中默默注视着齐墨书。但见他在房中要不翻书,要不写写画画,神色专注认真,并没有什么异常之举,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齐墨雪与朱红嫣陪着齐严正在齐墨书房外静静守候着,不知不觉中,月亮已高悬于空,齐墨雪不忍父亲在冷风中静候。便走上前道:“爹,要不我再去叩叩门试试看。”
说着,齐墨雪提着裙角便要去叩门,齐严正见状抬手将她拦了住:“别去。”
齐墨雪足下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