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扭的瓜,贼甜+番外(44)
宁则风既惊且赞的望了齐墨书一眼:“是,如今你已是李家的女婿我便也不瞒你。这七寒绝命散是由百枯草、白薇、茱薬、昙宇、黄苋、茴桓、异羌虫炼制而成,只需一点点便可致人如坠寒冰地狱,心脉寒绝而亡。”
“异羌虫?”齐墨书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却又一时间想不明白。他木然转过身去,呆呆走到赵瀚文的书桌前,翻弄起桌上的书本。
宁则风见他一副魂不守舍,犯痴犯傻的模样也不多言。环着手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他。
放下手中的《梦溪笔谈》齐墨书信手拿起了一本《天罡论》,几张夹在书册间的宣纸飘扬而出,落在地上。
齐墨书忙将手中的《天罡论》放下,弯下腰去将那些宣纸捡了起来。
“这是什么?”宁则风凑上去问。
“好像是一些手书。”齐墨书捧起来一看,只见那些宣纸上鬼画符一般胡乱写着许多字,下笔之草率,用词之凌乱足见写下这些文字的人当时的心境是多么的糟糕不堪。齐墨书看了半日才看到一句完整的话:吾此生从未做丧尽天良之事,为何得此孽报?何以赎此孽?唯有一死乎?
“这些是赵瀚文生前写的?”齐墨书自言自语着:“孽报?他是指负了傅紫姝致其自缢身亡一事吗?为何感觉这赵瀚文似有一腔的委屈与绝望无处宣泄呢?”
“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擅闯我赵家!”
忽然间,七八个府兵并两个下人拥着位贵妇人走了闯了进来,那贵妇人气势汹汹,翘着戴着翡翠宝戒的食指指着他二人道:“将这两个小贼给我拿下!”
府兵闻声而上,顷刻间便将齐墨书宁则风两个围了住。齐墨书恍若不知,抓着那两张宣纸犹在发愣。宁则风长剑一横,站在齐墨书身前道:“赵夫人莫要生气,我们到此不过是为了找些东西!并未偷盗,又岂会是夫人口中的小贼呢?”
孙氏觑着一双凤眸,冷笑着将宁则风望着,她虽年逾四十却保养得宜,看上去不过三十许人。周身装扮气派非常,一双凤眸平添妩媚,真真是风韵犹存。
“你少跟我废话!此乃我儿生前所住之处,岂容外人惊扰。将这二人抓起来,手脚砍下,丢出府去!”
“是!”
府兵一声厉吼,震回了齐墨书的三魂七魄。
“哪个不想要命的,只管上前来!”眼看府兵逼近,宁则风苍啷一声亮出手中长剑,宝剑出鞘,杀气毕现。一众府兵愣是驻足而望,不敢在上前半步。
“赵夫人,我们有话好好说,还望您不要轻举妄动。”宁则风持剑笑道。
孙氏殷红朱唇轻启:“哼!区区一把烂铁也敢在我面前比划!给我拿下!”
“赵夫人!”齐墨书自宁则风身后站了出来,“李如男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信口雌黄诬陷于她?青天在上,你如此做就不怕受报应吗?”
孙氏听了齐墨书的话无半点反应,倒是站在她身旁的一位蓝衣妇人神色一凛,似被击中的心事。
“你是谁?”孙氏冷冷打量了齐墨书几眼,“看着似有些面善,若我猜的不错你便是齐解元之子,齐墨书吧。”
“正是在下。”齐墨书朗声道。
“原来是你。”孙氏捻着丝帕婀娜多姿的来回踱了两步,“来啊,将他捆起来丢到县衙里去。就说他妨碍公务,试图毁灭证据,为李如男翻案。”
齐墨书闻言一惊,这赵夫人委实霸道蛮横,张口闭口便是要将人往衙门里送!
“赵夫人,你可真够心狠手毒的,是不是一个人独居的久了,心便黑了!”齐墨书边说边将赵瀚文的手书悄悄纳于袖中,奈何孙氏眼尖,立刻便发现了。
“你手里藏了什么?快交出来!”
两名府兵冲上前去立刻将齐墨书押了住,齐墨书挣扎不得,只得将手书交出。
孙氏扶着身旁妇人走了过来,接过那几封手书草草看了几眼。她皓白手腕之上,各有四道月牙形状的疤痕,深深嵌入肌理,分外显眼。
齐墨书双目一觑。
就在他脑中迅速刮起一阵龙卷风的一刻,宁则风趁人不备一个箭步而上,电光火石般地将孙氏擒在了手中。
“夫人!”跟在孙氏身畔的妇人尖叫道。
孙氏亦下白了脸,锋利的剑身就抵在她颈间,只怕稍不留神便会令她血溅当场。
“你想干什么!”孙氏抖着声音道。
“赵夫人,你不用紧张,只要我们两个安全,夫人便会安全。”宁则风一壁挟持着孙氏,一壁朝齐墨书道:“过来。”
齐墨书不敢犹豫,忙紧紧的跟在了宁则风身侧。
“赵夫人,委屈您与在下移至屋外。”宁则风架着长剑,拘着孙氏一步步朝门外挪了去,一室府兵跟着步步后退,不敢逼近半步。
好不容易来至院中,孙氏已出了一身冷汗,她咬着牙道:“这下可以了吧!”
宁则风望了望四周,确定能脱身之后伏在孙氏耳畔道:“有劳。”
说着,将她推在地上,携着齐墨书飞出墙头。
“还不快给我追!”眼看着二人顺利逃脱,孙氏气急败坏,她挣扎着站了起来,扶着下人的手不断喘息。
“夫人,算了吧夫人。”蓝衣妇人轻轻抚着孙氏的背脊,劝道。
孙氏一脸愤愤横了她一眼道:“苏禾!你要气死我吗?”
蓝衣妇人叹了口气:“夫人,您这又是何苦,您明明知道……”
“你闭嘴!”孙氏目色凌厉将她的话打断:“他们想救李天盛的女儿?哼,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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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中相见
二人离开赵府之后,一个赶回了白鹿书院,一个去了京城。
是齐墨书要宁则风到京城去走一趟的,有些事,他需要立刻弄清楚,且越快越好。
而他,此时此刻迫切的想要见到李如男一面。
这件事他本该去求一求同在衙门当差的大姐夫,可他大姐夫做事一向畏首畏尾,未必就敢帮他这个忙。与其找他,还不如找他那几个狐朋狗友。
不负他所望的是,吕知明几个就在白鹿书院外等着他,见他风尘仆仆而来,争先恐后的迎上去道:“墨书!你总算回来了。”
齐墨书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一把拉住眼中含泪的吕知明道:“算你们几个还有良心,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快,帮我个忙。”
“齐墨书,我们三个有良心,你呢!”谁知吕知明竟反手将他擒了住,瞪圆了通红的眼睛,委屈巴巴道:“今个公布了抽试的成绩,你个不要脸的又是第一。我们三个可惨了,分获倒数第九,第四和第一!便是朱元启那个傻子考的也比我们强!你让吾等如何回去面对妻儿老小?”
齐墨书噎了一噎,合着这三人在此处等着他,是为了与他算账?
齐墨书按捺下一颗想杀人的心,肃着一张脸道:“我现下没功夫和你们瞎掰扯,我要说的是极其严肃的事情!”
“我们跟你说的也是严肃的!”三人异口同声,同仇敌忾。
齐墨书倒吸几口冷气,忽的咆哮:“李如男被抓了,此刻就押在大牢内!”
“什么?!”三人大惊失色,面面相觑。
吕知明眼睛瞬间不红了,他抹了一把齐墨书喷在他脸上的唾沫,冷静的后退了一步:“墨书,你慢慢说,别着急。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我、我们不知道啊。”
“现在知道了吧。”齐墨书一把揪住了他,吓得吕知明缩成了鹌鹑模样。
“吕知明,你不是有个弯弯绕的亲戚在县衙做牢头吗?帮我想想办法,看怎么能让我混进去见李如男一面。”
吕知明喉头梗了一梗,眨眨眼睛琢磨了片刻道:“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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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大牢内,阴沉昏暗,潮湿不堪。
李如男站在牢房内,仰头看着小小窗框之外的世界。
她看起来并未有丝毫落拓之态,神色孤傲,衣衫整洁,眼中一片平静。她已经保持这般静默冷淡的样子许久了,没有人知道她还能保持多久,也没有人想知道。
一小衙役走到牢门外,将一碗牢饭放在了地上,对李如男轻声道:“放饭了。”
李如男一动不动,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
小衙役呆呆的看了她几眼,又瞧了瞧放在地上的牢饭。一个馒头,一碗青菜,已经是在他力所能及之下找来的最好的食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