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扭的瓜,贼甜+番外(46)
“爹,难道您就一直在外面这样守着他吗?”齐墨雪忧心的朝窗内齐墨书的侧影望了一眼,“他一直这样关着自己,也不是个办法啊。”
“是啊姨丈,表哥这个样子真的很令人担心呐。”朱红嫣在一旁道。
齐严正摇着头捋了捋长须,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再也不是他这个父亲能管得了的了。
他转身缓缓离开:“由着他去吧。”
墨雪望着父亲萧索的背影,心中又是着急,又是无奈。
“怎么办啊墨雪。”朱红嫣环住齐墨雪的胳膊,头一次没了主意。
“我也不知道。”齐墨雪虽是姐姐,却顶顶怵头自己唯一的这个弟弟。父亲都管不了他,她又如何管?便是想管也管不了啊。
屋内,齐墨书正对着一书桌草书出神。
一张张草书之上,龙飞凤舞写有许多字,那是他脑海中所记住的一切有关此案的信息。这些信心乱糟糟的在他的脑海中团了一天,现下,他终于将它们拆开了,理顺了,一根接着一根串起来了。
眼下,只差宁则风带回的消息了。
理清这一切之后,他仿佛看到有人在自己的脑海中唱了一出戏。戏中有赵瀚文,有傅紫姝,更有孙氏,却唯独没有李如男。
她是无辜的,本就不该出现在这场戏中。
他仰头望了望天边皎月,真好,距离明日又近了些,他很快便能将李如男接回家了。
齐墨书伸了个懒腰,推门走了出去。
门外,海棠花随着秋风飘落,一轮弯月挂在枝头,藏住了半张脸。
齐墨雪朱红嫣两个见他出来了,忙迎了上去。
“墨书!你可算出来了!”墨雪又是生气又是担心的说:“臭小子!你把父亲母亲吓坏了!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干什么呢!”
齐墨书半披着的墨发被风吹的扬了一扬:“五姐,表妹,你们两个怎么在这?”
朱红嫣红唇一翘:“还不是怕你一时想不开,整什么幺蛾子事出来,所以才在这守着你。”
齐墨书闻言摇了摇头,露出一抹清风朗月般的微笑:“我怎么会想不开,不过是在思索一些事情,不想被人打扰罢了。”
朱红嫣轻哼一声,别过脸去不再理他。
“墨书,你想出救如男的法子了吗?”齐墨雪攥紧齐墨书的衣袖问道。李如男因何被押入大狱,她心中是有数的。赵家不过是个幌子,在背后对付他们的还不是那个该死的杨少卿。
齐墨书握住齐墨雪的手,在她的手背上拍了一拍:“五姐不用担心,一切包在我身上。”
朱红嫣听罢刷的将脸扭了回来,她柳腰一拧道:“表哥,我劝你还是不要管这件事情了!那李如男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了赵家。赵家世代皇商,与京城呢不少权贵交好,这是咱们能惹得起的吗?况且,李如男多年来行走江湖,手上未必干净,你这么巴心巴肝的为她卖命,小心将自己个儿栽进去。”
“红嫣!”齐墨雪斥声训道:“不许胡说!”
朱红嫣瞪圆了眼睛张了张小嘴,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她翻了翻眼睛,转眸将齐墨书一望,忽见对方正黑着脸盯着自己,当下心中一紧,不敢再言语。
“这些话,今日说过便罢了。日后,我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话。”齐墨书起双手侧过身子道:“李如男是你的表嫂,你可以不喜欢她,但不能不尊重她。”
“表哥!”朱红嫣上前一步,不解的凝视着齐墨书古雕刻画般的侧脸道:“你真的喜欢那李如男吗?”
齐墨书回眸将她一瞧,道:“是啊。”
朱红嫣双眉一蹙:“你可知在外人眼中,你们俩根本不相配!”
小院忽的静了下来,这样的深秋之夜,一旦静了下去,便越发的觉得冷了。
“相配不相配,是别人说了就算的吗?”良久,齐墨书道。
他冲着齐墨雪点点头,转身回到屋中,将房门紧紧掩了住。
门外,朱红嫣久久出神,口中呢喃着:“相配不相配,别人说了不算。”整个人似被雷劈过,傻了一般。
齐墨雪在一旁忧愁的看着她,也不知该劝说些什么才好,只得拉起她的手道:“好了红嫣,我们回去吧。”
夜越发沉了。
这一晚,注定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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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牢房外便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
李如男静坐于地,紧紧闭着眼睛。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停在了她的牢门前。
“李如男,醒醒吧,要上公堂了。”牢头手中提着钥匙,歪头打量着静坐中的李如男。
她看起来平静极了,静的像是一弯湖水,便是风都吹来了,也吹不起一丝波浪。
当牢头当了这么多年,他见过彻夜不眠的,见过鬼哭狼嚎的,见过装死求饶的。这般镇静自若的囚犯,生平还是第一次见到。
“嘿!说你呢!醒醒!”
过了好一会,李如男才缓缓睁开了眼睛,她调息了一番,这才站了起来。
抬头将窗外一望,真好,是个艳阳天。若是有风的话,合该到湖边去放风筝。
“别看了,走吧。”牢头粗暴的打开牢门,李如男在稀薄的阳光的包裹下,慢慢走了出去。
等了一夜,终于等到了。
齐府,齐墨书已穿戴整齐。
他穿了平日里不常穿的水蓝云纹蜀锦袍,着乌金白缎靴。墨发高束,以青玉冠相固。益发显得整个人风姿卓然,玉树临风。
他走到桌前,将桌上的书信拿起,草草看了一遍后,将它丢在了火盆当中。
火舌飞卷,几下便将那薄薄的信纸化成了灰烬。
推开门,大片赤金光芒涌入他的眼中。
秋高气爽,阳光明媚。这样好的天气,真该去游游湖,放放风筝。
他信步走出院外,却见父亲、母亲、几位姐姐俱等在外,皆是一脸担忧之色。
“墨书,你、可以吗?”齐严正惆怅道。
可以?他当然可以。
他要让杨少卿知道,让那些所谓的权贵知道。他齐家虽然盛出白衣文人,但绝不是好欺负的!
齐墨书一个长躬鞠下:“父亲、母亲。不用担心,儿子去去便回。”
作者有话要说:还差六千多字呜呜
☆、公堂
不过辰时三刻,公堂外已挤满了人。
因事关李家、齐家、赵家,金龙镇的三大家族,所以来看热闹的百姓格外的多,大家上房的上房,上树的上树,生怕错过任何精彩的场面。
不多时,李如男在衙役的押解下,踏入公堂之中跪在了地上。
公堂之上,杨少卿的爹杨守孝拉眉耷眼的靠在公文椅上,一副没睡醒的模样。见李如男来了,拖着长音问了句:“堂下所跪何人?”
李如男挺着背脊道:“金龙镖局,李如男。”
杨守孝换了个姿势瘫在椅子上,瞟了李如男两眼后继续道:“李如男,你可知罪?”
“草民不知自己所犯何罪。”
杨守孝张着嘴打了个哈欠:“哼,三年前,你与赵家独子赵瀚文定了婚约,却恼于赵瀚文与他人有情,因妒生恨对其下了杀手,此事你认是不认?”
李如男断然道:“不认。”
杨守孝早有预备,立刻从案上抓起一个白瓷瓶,冲着李如男晃了一晃:“你李家所出的七寒绝命散就在本官手上,有证据在此,你以为想不认便能不认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李如男眉毛一挑,对其冷嘲热讽道:“杨大人不就想定草民个杀人之罪嘛,何不明说呢?如此大费周章,何苦来哉!”
“放肆!”杨守孝猛地一击惊堂木,震得窃窃私语的百姓们纷纷静了下来,惊惧的望向堂内。唯独李如男,威风凛凛的跪在堂下,依旧挑衅而嘲讽的笑着。
“公堂之上岂容你胡言乱语,本官看你定是做贼心虚无法狡辩,才出此狂言以乱视听。”
李如男白他一眼:“人不是我杀得,我为何要心虚?”
杨守孝冷笑的趴在案上,觑眼睨着她道:“不是你杀的,那是谁杀的?”
二人如此这般僵持了住。
围观百姓面面相觑。
“民妇孙氏见过大人。”僵持中,孙氏搀着位嬷嬷自后堂走了出来,她恭敬跪在地上,磕了个头道:“民妇在旁实在听不下去,这才不召而至,还望大人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