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贵族门阀王族,则是着意加些华贵之物,赐给新人用。
拓跋城看到那喜服也是意外得很,一时间搞不清楚石昇这到底是何意。
司马清冷冷扫了一眼,反向拓跋城展出一个笑容:“黑云的事……原本就是一个套吧,你,不对应该是你们,早就等着我往里面钻是吗?”
她口气淡淡,脸上挂笑,声音里透着悲凉:“刘俭死了,要那十数奴仆陪葬,我心软救下她们,没有了陪葬之人,卜珍不会轻饶了我。又让我成了赛马会的彩头。那么多女子都在场,唯我被选中献给平阳城里的君主,我还以为我能凭借自己的努力,扭转乾坤。”
司马清一番话下来,石昇并不解释,反而坏笑着挥了挥手,喜服到了她的眼前。
她自嘲道:“只道司马清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逃过了平阳城内的刘聪,又落进了卜珍和石昇给我设下的圈套,你们两家联手,就是要我去给刘俭作陪葬罢了。”
第 59 章
司马清一番话下来,石昇并不解释,反而坏笑着挥了挥手,喜服到了她的眼前。
她自嘲道:“只道司马清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逃过了平阳王,又落进了卜珍和石昇给我设下的圈套,你们两家联手,就是要我去给刘俭作陪葬罢了。”
石昇瞅她一眼:“司马清,聪明于你不是好事。你说得没有错,这喜服就是让你穿着去给相国长子陪葬的,他的姬妾们都已经殉葬了,我们家的石花自是不能跟他去的,那只能穿着这身喜服去。”
石花听到这里,只慨叹的看了司马清一眼,也不再做声。
司马清闯马场的事,她早已耳闻,并不烦她这般行事,只是她这次夹在石家与刘家之间,总归是没有活路。
就算羊献容再大的本事,她也不在司马清身边,更不要说,还是司马清亲自与石昇立下了赌约。
面上谁都怪不得谁。
“没眼瞧!”司马清一步三叹的走向笑得猥琐的石昇。
“司马清。”拓跋城叫了她一声。
“不送。”
而石花,一嗓子直接把她给扔向了石昇。
没有人帮腔。
司马清挑了挑眉毛,整了一下袖口,低头煞有其事的半喜服拎起,神情探究的看了一会,嘴中发出“啧啧”两声赞叹。
“我娘是大晋的皇后,她的嫁衣自洛阳城破那日起,被烧了,我娘为此一直在为我寻上好的衣料,找最好的绣娘为我制出嫁的新衣。说来不怕你们笑话,我打小没有什么漂亮衣服,常年逃难,命都难保还要衣服做什么”
司马清眼波闪闪,将那套喜服捧在手里,轻轻一抖,喜服上的牡丹花栩栩如生,点翠的头羽,锦鸡的尾毛,在火光之下熠熠生辉。
众人听她说得婉转动人,都默然出神,想着美人云裳只是红颜薄命。
纤手一抛,一片香云、红罗、金绡、玉锦混织的影子飞仙临尘般的在空中徐徐展开,在众人的注视下,从天而降,骤然落入一片火光之中。
在火堆边上的石昇先是一愣,随后鸡飞狗跳急叫:“这是相国夫人卜珍赏的喜服,你烧它做什么?快捡出来,快……”
红色的华服,入火即燃,纵然手快,拎出火堆,也是焦黑一片,臭气冲天。
石昇一把将还呼着火苗的喜服当成沙包一样的扑打,几下之后,听到几声撕裂声,又赶紧停了手。
眼见红色变黑炭,一口怒气直冲脑门,狂吼着从软椅上翻了下来。
“少爷!”
众人齐声叫道。
他却栽进了火堆里。
一切来得猝不及防。
围观的人,都只会用手或是扑火。
却不曾想,石昇因腿上有伤,根本无法站立,掉进火里,便只会一味挣扎狂叫。
只一旁突然飞起一脚,踢向他,在火烧焦他之前,将他踹出了火堆。
司马清在一片混乱之中,看清那一脚出自拓跋城,又快又狠,直接踢在了他的身下。
司马清装模作样的喊了两声:“快用水冲,快用水冲。”
“水,水,水……”
“哗哗哗……”一声声的沷水声,随着慌乱奔走的人声,一齐围着火的源头打着转。
“我的娘呀!”
“司马清,我要你不得好死!”
“娘呀,啊呀!”
一串串恶骂与吼叫声,杂在各种混和着烧焦气味,一浪浪扑向所有在场的人。
红色的篝火下,黑色的喜服与与那个哀叫的男子一起,被抬送出了先登营。
司马清和拓跋城着燃烧的篝火互相长久的对视,她知道,喜服一烧,只怕是再也不可能留下了。
他亦知道,分开的时候到了,只是比想像的要快太多,快到他还来不及为她铺陈出一条好走的道。
前路注定荆棘满地。
石花目瞪口呆的在营中走了半圈,回首看见两人还在火堆边站着,他想不会这两人都想着引火烧身不要烧到自己,把责任推给对方吧。
“你们,对,你说你们两个呢。”石花挥手左右一指,“全都给押回相国府上。”
司马清长长呼了一口气,弯腰将地上的烧黑的喜拾起,对折几次,置于托盘上,走到拓跋城身边时,匆匆说了一句:“保重。”
没有给拓跋城说话的机会,便跟在石花的身后走了。
走出数步后,司马清听到马儿急速的奔跑声,夜风刮起阵阵冷风,吹牵起一片衣袂在风里飘扬。
几个跟随石昇进营的仆从,策马疾行。
看得出他们也是慌神混乱,不知所措。
就在快要越过司马清的身前时,听到其中一人大叫:“将司马清拿下!”
呼的一声风响,司马清的脖间赫然多出一根套马绳。
那人长啸而过,嘈杂人声在她的边突然放大。
“绑了她交给石将军。”
“石参将,我们不能随您去相国府。”
“对,相国跟羊献容的关系,人近皆知,司马清是她女儿,她只会一味袒护她。”
说罢,有人上前,将一根粗绳缚牢在司马清的手腕之上,狠狠一扯,勒入肌肤之内,骨头都快挤碎般压迫感使得她双眼猛突,痛得叫了一声。
担架路过司马清时,她的一双手已被勒出道道血痕,脖上青筋暴突,紧到只能借由双手抠入绳内,得以喘息。
即使被勒得快要死,司马清依旧没有求饶,只是极力将身体与绳子的距离拉近,直到近到那人的坐骑边上。
紧贴着马身的她,大口大口的呼着气,向伏下身子的仆从道:“我……不跑……你给我……松开脖上的绳。”
在马背上的仆从,冷冷的扫她一眼,“勒死你,才好向石将军交差。”
司马清瞥见他耳垂上的一块疤痕,惊道:“你不是石府的人?!”
那人不语,手上的劲道又多一分,她只觉得眼前一黑,顿时晕死过去。
“装什么死?”
“勒死了?”
“死了正好,给石少爷报仇。”
“石参将!”那人受惊跌下马,不及出手相护,一条软鞭像灵蛇出山般,缠在那人的脖子上,呼的一声拉下了马。
司马清顿觉脖上了压迫立减,睁开眼时,一道电光闪耀眼前。
石花道:“在我先登营杀人,你吃哪家饭的?”
司马清抚着脖子站起,发现已抢身上前的拓跋城,一手寒刀架在那人的脖颈上:“你是石府的人,自当知道司马清的身份,怎是你可以杀的。谁是主谋?”
石花也喝道:“你们几个,到底是听命于谁?”
一直躺在软椅上作号叫状的石昇,被石花瞪得心虚,连哭带骂的道:“我没说要杀她,只是要让她去给相国长子殉葬而已。”
“怎么的,殉葬不成,就要杀了她吗?”拓跋城逼问道。
“不是我的意思,真不是我。”
“你闯营在先,当我面杀人在后,石昇,你真当这先登营是你的。”
石昇烧坏了双腿,又被人踢了那种地方,早就痛得语无伦次,一时激动喊了一句:“我们石家怎么有你这样的人。不帮自家人,专帮外人。是卜珍就要让她去给她儿子殉葬!活着生殉,死了冥婚。”
石花怔了怔,手中的鞭子紧了紧,只见那被锁在鞭子另一端的仆人四下望了两眼,似乎并不惧怕,鼻中发出“哼哧”声:“小姐,少爷说的是真的。闯营的事,我自向你交待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