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城眉心一沉,伸手便要夺下司马清手中的糕儿。
“送出的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司马清手缩到胸前,他的手似犯了什么禁忌般,慌忙缩回去。
胸前露出空档,被司马清看准机下手,“咻”一声,用极快速的速度,将白如雪的糯米糕狠狠往他嘴里一塞,拓跋城嘴巴立即被封堵得死死的,他再怎么防备,也想不到司马清会来这一招。
“唔……”甜蜜满嘴。
他嘴巴蠕动数下,黑羽面具下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
司马清见他眸光闪出的一抹愠色,本还在笑的她顿觉不妙,果然握糕儿的手被他紧紧的握在他的嘴前,动弹不得半分。
略作挣扎,他另一只手擒住她挥起手,腕上骤紧,被他顺势轻轻一折,反剪于她的腰后,拉到他的身前。
他就这么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就着她的手,吃着她塞进他嘴里的糕儿。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司马清正举着糕儿,给这位丰神俊雅的拓跋城亲手喂食,举止亲昵无比,让人面红。
司马清脸上一片□□之色泛起,手指被舌尖扫到,触到火般的灼得身体一热,一股热浪排山倒海般的,扫荡过脸,直染向耳朵根儿,不一会更是烫红不已。
她见挣扎不开,索性等他吃完再说。
司马清莞尔一笑轻松的道:“拓跋城,好吃吗?”
他甜糕尽数入腹,闻得此言,并未松手,反而脚尖一顶,撞进司马清两足之间。
司马清惊慌一退,他更是上前两步,倾身下来,她背靠抵在树杆上,已无处可退。
就在他迫近到她眉间时,她缩脖别过脸去:“你你你……想对我我我……”
拓跋城嘴角含笑,透过面具,长长的眼眶里泛出一片星光,眼尾翘起两道弯,注视着她的桃李之容,“结巴了?这就怕了?不是觉得我想毒死你吗?”
拓跋城平时极少这般与人亲近,但近起来,近到足以亲到司马清的脸上。
果然,深藏不露的人更可怕,他来这么一手,便将司马清之前挑衅的气势瞬间压进了草丛里,转眼不见。
更骇人的是,他还就着司马清不高的身材,将头勾下,脸着意的寻着她的歪过去的方向再亲近过去。
司马清哆嗦的赶忙道:“我不是故意要怀疑你,只是这些年来,我在弘训宫内,所吃之食,全由我娘养的老鼠代劳试吃,殿的老鼠不知道死了多少,我有时都觉得我还不如当一只老鼠,这样毒死,也好常常挨饿,吃宫女们剩下的食物。”
拓跋城一楞,旋即松开了司马清的手,抬手在她肩头上捏了捏,神情沉默了许多。
司马清见他如此,心中说不出的一股心酸,崔喜恩曾说过,拓跋城曾为了捕杀一只白虎,在林中等了数月,饿到生吃蛇虫鼠蚁,但他从不与人诉苦,心中佩服之极。
第 53 章
当下扑到他的面前,在他唇角轻轻一啄,并强词夺理的解释道:“算了,你就是下毒了,我也愿意与你共食。算是很厚道吧。”
拓跋城眼底微愕,转瞬间即敛去,眼中淡如远山云雾,看不出他的内心的想法,道:“我又不愿沾你的口水。”
说完背过身去,眼角染上一抹春风,只觉得吸入肺腑内的空气都变得香甜异常。
司马清这才抚额,长舒一口气,刚才拓跋城一脸要吃人的样儿,看着甚是吓人,以后还不要戏弄他才好。
要不然她总是落不着好,还被惊出一层冷汗。
想起上次在他的小屋之内,也是这般,弄得她好几日,都夜不能寐,只要一闭上眼,便是拓跋城的鼻吸在脖根处拂略而过,难受得紧。
入夜。
司马清已到了黑云所在的马棚。
说是马棚,去比寻常马厩要考察许多。
铺的草,日日要换,连喂马的马槽,也是用的上好的黄梨木做的。
诺大的一个院子里,除了黑云再无别的马放在这里饲养。
看起来就是豪华的大套间,只给黑云一马独享。
晋人爱马,将马当作宠物来养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人与马,在贵族的眼里,人是可以随手一抓就有大把把,而马却不同,他们都以得到一匹日行千里的良驹为荣。
但凡权贵门阀,没有一两匹好马养在家中,都不能在贵族里抬头挺胸。
相比女子爱红妆,男子更爱千里马,供他们驱乘。
司马清一边在心中生出人不如马的感叹,一边站在关黑云的马厩跟它闲话家常:“黑云,你可是被堂堂一国公主在伺候着,切,我说什么呢,晋国早就灭亡了,唉……我只是感叹一下人生不如你的马生,算了,不说这些,以后我们还是好好相处。”
边说,边在在马厩的四周看了看,前过了约大半个时辰,才慢慢发现,黑云吃的马料,余下许多。
且它的马屁股总是不停的扭来扭去,时不时用身体去顶栏杆,像是混身不自在,有虫子在咬它这身油光水亮的皮毛一般。
等到司马清举起火把上前瞧时,马儿又踢着腿儿,不让靠近。
春天里,发个*春的,倒也常见,可是黑云似这般长夜漫漫不睡,折腾它自己的耳朵,就不是发~情,更像是发病了。
司马清见状心底存了疑。
打算第二日去拓跋城,商量给马治病的司马清,早早便整装走出房门。
到了院内,远远看到几名男子抬着一张担架向马厩的方向走去。
司马清匆匆跟在后面,就那担架上的横躺着一名男子,一双斗鸡眼,没有表情看向前方。
过一会,便呼呼喝喝的,翘首指挥着人,去伺弄黑云。
她手站在他们身后,眉头紧锁,石昇又要作妖了。
总归要跟他面对面,择日不如撞日,况且今日春光明媚,春暖花开,鸟鸣如歌,绿柳如烟,等着看他们整出个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妈呀!我的脚……”一声惨叫从马厩里传出来,顺带冲出一名小厮,哭爹喊娘的跌倒在地上。
司马清伸脖看了一眼那人的脸,脸上一片青肿,嘴中大口大口血往外涌,她眉头一紧,石昇这家伙也太不是人了。
他被马给结结实实踏了一脚,起不来,自己还不死心,叫人来往马腿上送,这不是故意吗?
正想着,听到有人道:“少爷,人死了。”
再看地上那个小厮,刚才还能说话,此时衣衫上全浸满了血,歪在了地上,再也起不来。
“娘的,司马清看了一夜的马,这里就死了一个人,还不给我把她给押过来。”石昇道。
司马清站在人群之后,冷眼看着这一切,在他们的身后道:“石昇,你这栽赃做得也太不地道,我人还在这呢,你含血喷人的伎量,跟你的养马的本事真是有得一拼。”
石昇冷脸道:“你落到了我的手里,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司马清皱眉:“我是拓跋城叫来照看黑云,你要想找我的麻烦,先想想后果。”
司马清的意思很明白,纵使石昇对她极为不满,可她是相国府里的人,打狗要看主,何况她司马清身后还站着一堆能护她的主。
比如,已经悄然立在她身后的拓跋城。
“拓跋城,你来得正好,这黑云过了一夜已然是疯了,杀了我的下人。”石昇眨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看清楚来人没有。
“石少爷,黑云的确有些不太对劲,依你的意思当如何?”拓跋城扫一眼地上的尸体,又看着被关在马厩的黑云,转而回视着担架上的石昇。
“这马,本是相国赐给我们石家的,又被司马清给伺候坏了,自是要相国重新再赐一匹给我,算是扯平了。”
拓跋城双眼微微斜向司马清,缓缓从背后拿出一只锦盒,道:“司马清的事,何须劳动相国,这里一盒珠宝,是攻下渡城所得之物,全是一些中原难得一见的珠宝,算作补偿。”
司马清眼见盒子有几分熟悉,竟是相国赏赐给她的东西。
罢了罢了,能让这事过去,破个财也无所谓,以后连本带利的讨回来就是。
“我不要珠宝,我要相国的那匹哲汗马。”
“怎么可能?”司马清速知那匹哲汗马,是刘曜一直珍惜无比的战马,不仅带着它南征北战,连看管那匹马的人,都有好几人。
真可以说是马比人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