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真的错了(35)
“……”这么,无声无息的么?
只要找到尸骨,并把看守的人当场抓获,这个案子就好办了。
两天之后,十一从窗户间轻飘飘地落到孟镜面前,孟镜吓得笔一抖,拍着胸脯镇定下来。
“找到了。”十一说,“在城南义莊。”
孟镜赶紧问,“可有将人抓获。”
“你没说。”
孟镜,“……”
她坐下身来,将思绪理了理。
“何所道这边还没动静,我猜想三天之内忠王府会有人同他交涉,届时必定有人会将尸骨毁尸灭迹。这三日里,烦请十一大人将义莊盯紧一些。另外……”孟镜顿了顿,“那商铺老板处也需要人盯一盯,看看他们都见了什么人。”
“你防着他么被杀人灭口?”十一问。
“不。”孟镜摇头,“杀人灭口无异于不打自招,即便没了证据,民间留言都能将那草包淹死,即便他想这么干,忠王也会拦着他。”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食指,陷入沉思,“怕就怕,人心难测。”
“对了!”她抬起头,想到一桩事,“十一大人武艺出神入化,偷偷进入刑部大牢替我送些东西不过小事一桩吧?”
“送什么。”
“送些吃的,大牢我待过,里面的东西可不是人吃的。”孟镜笑眯眯地看着他。
十一用他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瞪了她一眼,“老子就这点用途?”
十一是个绝顶高手,高手自有高手的倔强,孟镜表示理解。
但她总觉得,近些天的十一对她来说,有点莫名的熟悉。
孟镜讪笑,“大人哪里的话,下官这不是想着这样高难度的事情,唯有十一大人才能办好么?”
十一冷哼,“不知好歹的东西,你在牢里吃的那些是老子亲自从御膳房给你捎的,你还敢说不是人吃的?!”
“啊?”孟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啊什么啊?”十一气地跳脚,“你以为老子愿意干这些?”
孟镜缩了缩脑袋,“所以,在大牢的那几天饭菜突然变好了,不是因为赵蔺,而是因为……皇上?”
“真不明白皇上看上你什么。”十一打心里看她不顺眼。
“您对我似乎莫名多了一些敌意?”孟镜想了想,思维发散地很快,恍然大于如窥破天机,“无论什么时候,皇上他最信任最器重之人都是大人,大人何必跟我吃这种没由来的飞醋呢?”
十一顿时无语。
刑部大牢。
十一踩着瓦片悄无声息地落到地上,随手捡了几块石子往门口狱卒身上一扔,几名狱卒应声倒下,他掂了掂手里的食盒,大摇大摆地进入刑部大牢。
一路如入无人之境,找到孟镜指定的那间牢房。
姑娘一段白皙的肩颈在眼前一晃而过,他猛得闭眼,握紧手中食盒。
牢房简陋,青青向好心的狱卒要了点水擦拭身体,她穿好衣裳正系着衣带,余光中瞥见地上投入牢房之中的一道人影。
她一惊,把衣物抄紧,转过身来。
眼前人披着黑色斗篷,把全身上下罩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炯炯的眼睛。
“你……”青青把身体缩到角落里,猛提一口气,朝门外叫道,“救命啊——有人杀人……”
灭口。
她睁大眼睛,只看到这人动了动手,一颗石子打在自己的身上,她顿时成了哑巴。
“抱歉。”十一头一次感到慌乱,“你衣裳可穿好了?”
青青眼睛瞪的更大了,喉咙挣扎着试图说话,却只发出呜呜的声音。
十一睁开眼睛,蹲下身来将食盒放到地上,从食盒里端出饭菜,从栏缝里放进去。
“我不是坏人。”十一轻咳一声,尽量放柔了声音,“是孟大人托我送饭给你。”
看着青青警惕的目光,他拿起筷子,将每个碗里的东西试吃了一遍,“你看,没有毒。”
他站起身来,扔出一颗石子替她解了穴道,转过身去,不敢再多看一眼,“你吃完以后把食盒藏起来,我下一次来的时候带出去。”
“是那位身材娇小,长得十分好看的孟大人吗?”青青问。
“嗯。”十一应道,“是她。”
“你替我谢谢她。”青青说。
第32章 忠王世子杀人案
翌日清晨,忠王世子杀人一案在刑部审理。
何所道惊堂木一拍,“堂下李氏,你状告忠王世子杀死你爹,人证何在?”
青青跪在地上,看堂前大门一人迈进门来,猛得窜出去,被左右衙卫押住。她回过头来,咬牙切齿目眦欲裂,“那商铺老板夫妇二人皆是人证。”
“美人儿何必这么凶。”钱暢伸手摸了摸她的下巴,被青青一口咬住手背,他疼得大叫一声,挣脱出去,抬手就要往青青的脸上打去。
“世子如此,怕是不合规矩。”一侧的孟镜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是你?”钱暢记起那日巷中之事,对孟镜略有惧意。
“正是下官。”孟镜笑眯眯地看着他,“难为世子还记得下官。”
“尚书大人。”孟镜侧身朝何所道弯腰拱手,“李氏身为原告,并非嫌犯,哪有被告钱暢站在堂上,而李氏跪着的道理?”
“这……”何所道万万没有想到孟镜竟会插手其中,为难之下,只好下令让青青站起身来。
“你既说商铺老板夫妇为人证,带他们上来一问便知。”何所道话音刚落,一男一女被衙卫带上堂来。
“草民东巷商铺老板王树拜见大人。”
“草民王树之妻,见过大人。”
夫妇二人跪于堂上,何所道惊堂木啪得一声吓得二人直哆嗦,“你二人目睹案件之经过,且将其细细说来,若有半分谎报隐瞒,本官严惩不怠。”
“回大人。”老板抬起头来,“那日草民同李氏父亲约好时辰看商铺……”
他说着,颤颤巍巍地往一旁看去——钱暢面色阴冷,如鬼似魔。
他打了个寒战,结结巴巴地说,“那知李氏父亲突发暴疾,恰好……恰好世子经过。世子途经小店,李氏见状心生歹念,把……把她父亲的死诬赖到世子身上,妄图讹诈世子……”
青青瞪大了双眼,万万没有想到青天白日之下竟有人颠倒黑白,不顾左右衙卫的阻拦朝钱暢猛扑过去,一把抓向钱暢的脸。
她这一把下了死力,钱暢又无准备,脸上血痕遍布,怒不可遏地掐住青青的脖子。
“我杀了你。”钱暢手背青筋暴起。
“何大人!”孟镜站起身来,怒目而视,“你真要看到原告惨死堂上吗?!”
府衙门前众目睽睽,何所道一个激灵,赶紧下令将钱暢拖开。
青青劫后余生,双腿无力摔跌到地上。
“来人。”何所道说,“叫大夫替世子看诊。”
“慢着。”堂上响起孟镜清亮的声音。
何所道不解地看着她,面前的少年身姿挺直如松如竹,“杀人嫌犯,罪魁祸首,有何资格请人看诊?!”
一句话掷地有声,惊得钱暢不顾满脸血痕,奔到她身前,“孟镜,本世子乃大昭侯爵之子,你竟血口喷人,伙同李氏攀咬于我?!”
“攀咬?”孟镜冷笑道,“举头三尺有神明,李氏父亲尸骨未寒,他在你头上看着你呢。”
“孟大人。”上首何所道见势不妙,“你虽为刑部官员,但案涉忠王世子,你无权过问。况且,方才证人王树已然陈词。”
何所道话未说完,孟镜从腰间掏出一枚玉牌,他脑子轰隆一声,心道:大事不妙。
“何大人识得此牌么?”孟镜手持玉牌走到堂上,将玉牌在众人面前公示,“本官奉皇上御令暗中调查此案,何大人,本官无权过问吗?”
她笑意浅浅,何所道却冷汗涔涔,从主审位置上起来跪倒地上,缓缓道,“微臣谨遵御令。”
孟镜再不多话,在主审位置上安坐下来,“王树,本官问你,你的话可属实?”
她虽年轻,可坐在位置上一点都不逊色于何所道,反而比何所道更多了几分威慑。
王树颤抖如筛,过了好半晌,才说了一句,“草民,草民证词属实。”
“简直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孟镜道,“你的证词漏洞百出。”
“第一,东巷到忠王府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当时已近暮色,钱暢何来恰巧路过之说?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