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我来给你劈个叉(13)

作者:杳杳云瑟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欢喜冤家 阴差阳错 甜文 关键字:主角:超级多 ┃ 配角:比超级多还多 ┃ 其它:短篇小说,甜到忧伤,虐得肝疼点击展开

他手上的,是你送我的发簪。

我扑上去抓住他的衣领,夺过簪子,将那竹簪的尖端狠狠抵住他的脖颈,咬牙切齿地警告他。你一定很难想象我那副模样。那之后我也觉得惊奇,想不通当时为何会有那样的勇气。我明明知道这个人,终将会站在我们所处的这个世道最顶端的啊。

那时的他毫无畏惧,只笑。可是,我仿佛看见了一条凶狠的毒蛇,正吐着它鲜红的舌信子,时刻等着给人致命一击。

我败下阵来,说,好。

走的时候,我在我们埋酒的树下藏了些银子,是我这些年的积蓄。本来还要留一封信,但想想,还是算了。

这所有的一切,如果必须要有一个人来背负,就让我来好了。

我知道我欠你的太多,是还不清的。想来你也是全都一笔笔记得的。

你总说我不欢喜与你待在一处,总嫌你,骂你,说从我的眼睛里看到了到世外瞧一瞧的愿望,有时浓烈到连写下的诗句都透露着走遍人间山川的渴盼。你还说,木槿,我留不住你。

唉,忍冬啊。

你记不记得,在我家院子里,我爹常常站在那棵开满芳香花儿的棠梨树下教导我,医者行走于世,只有多看,多察,多治,才能懂这人间疾苦,才能领略为医真谛。

我虽想走遍人世,亲见百草,却从未想过丢下你。又哪里需要你留呢?

我那样想着,多么信誓旦旦。

可我还是食言了。我仍然记得,那一天很冷,走的时候,正是月落中庭。迫秋在我身边徘徊,我让他落在我的肩上,拍拍他的脑瓜子,告诉他,小破球,以后要好好陪着忍冬呀。

你不知道我私底下也叫他破球吧。说来也怪,明里你欺负他,暗里我也忍不住戏弄他。故而为了照顾小家伙的情绪,你俩吵架时我便多护他一点罢。

嗯,我们忍冬最好脾气了,一定不会生气的。

我想,你若知晓这一切,大约会破口大骂,会心生怨恨,会质问我为何欺你瞒你。

可彼时我尚且不能保全自身,又如何护你无恙?

所以,忍冬,好好地活着。望你好好地活,去看看我没来得及看的,去听听我没来得及听的,去走遍我没来得及走遍的。

与你相识总角,是木槿之福啊。

我原是这样想的。在我认为再没退路之时。

说说后来的事。那人的父亲在冬至夜死去。我大约知道其中的蹊跷,却没有多少为医者面对费力救活的病人又离奇暴毙的愤怒。这世上的苦难太多了,但我知道有近一半,都是拜那躺在榻上,两眼混浊的家伙所赐。

若不是他养肥了蛀虫,掏空了根基,何至于世间瘟疫肆虐,饿殍遍野?

然而那一日终究还是来了。总有人要为他的死付出代价的。不是我,也会是别人。可很不幸,我成为了那个人,因为我的父亲曾是死去的那人最信任的御医。

太子提着剑走近我。那把剑我认得,是当初这个高贵的男子用以割下贼子脑袋的那把剑。剑的剑光是那么锐利,一如他的眸色。

我闭上了眼睛。就在黑暗降临的那一瞬间,我仿佛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气。蓦地睁眼,忽然就把那句话说出了口。

殿下,有人在等我。

我其实也不知道你有没有等。我希望你有,又希望你没有。离了我,或许你才能活成你真正的样子。

殿下仔仔细细地瞧着我,眯起眼睛微微勾唇,说,木槿啊,你知不知道,我其实是很喜欢你的。

我笑,殿下折煞小民,谁会喜爱一颗棋子呢。

他也笑,是了,真心是如此廉价,我们这样的人,是不需要的。

我严肃道,殿下,你错了,我与你是不同的。

谁会明目张胆地指出一个当权者错了呢?大概我是头一个。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忍冬,你看,离了你,我好像比以前更有勇气了呢。

隔夜我于梦中苏醒,却发现已经身在一辆马车之中。

掀开车帘,我看着后方渐远的城门,心想,殿下或许,是个好人吧。

我向赶车的车夫要了些酒,那酒辛辣,不好喝。我却灌了一口又一口,忽然笑,忽然落泪。

你说你酒品不好,木槿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你每每喝醉,总要抱着我发一通牢骚。烛火惺忪,却可与你漫聊彻夜。不知不觉随你开怀大笑,随你苦恼烦忧。

许久不写书信,握笔的姿势竟然都有些生疏了。一封家信竟至两个时辰才写好。也莫怪我字丑,大夫写多了方子,写出来的字大多都是像这样鬼画符似的。不过你若识不得也没有关系,回来我可以念给你听。

哦,对了。我还给你带了许多那个地方新鲜的钗环图样。自第一天便收集了,均妥帖收在怀中,不曾离身。

木槿不大会说话,便言尽于此罢。

待我孑然归来,也不知家中迫秋,东岭棠梨,可复如初?

(慕荷改名慕甘白。甘白,即当归。慕甘白,木当归。)

第8章 南风知我意

南风知我意

文/杳杳云瑟

前言:

她对他是久处生情,却不知他早已对她一见倾心。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倘若我生如夏花死如秋叶,你能否成为,我黯淡生命里唯一的星光?

【壹】

这一天是个极晴朗的日子。

南芜转到园中晒了会太阳,待全身的筋骨舒朗了些,才缓缓踱去清净斋。

门口等着的丫头笑迎上来:

“姑娘,云先生道今日天气晴好,便主张在院中设了书案教习。小蝶顾虑姑娘身子,自取了件披风来。”

说着,将手中一件素白云锦披风抖擞展开,披在南芜身上。

南芜的手指在颈前系着带子,微微偏头问小蝶:

“先生候了许久么?”

“并不曾。”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南芜扬脸,正看见声音的主人立在门槛上,面容雅致,一身清隽的长衫。

“先生。”南芜有礼地唤了声,云简颔首,她便迈步跟着他往书斋内去了。

果然见到院子里摆着长几矮凳,紧挨一片修翠的竹林,阳光透过稀疏的竹叶,斑驳洒于长几上搁置的洁白卷面。

南芜坐下,蝶儿规矩地退守一旁。

“上次的文章,可都记清了?”

“是。”

“你将内容与所得感悟默写一遍,算作温习。”

南芜低眉,握起笔。

云简看她写得一手漂亮的小楷,赏心悦目之余,感叹这姑娘不知比学堂里他教的那些小子长进多少。

他点头道:

“不错。”

忽闻风声吹动竹林飒飒,语气便含了轻松笑意:

“今日这一课我们便来讲诗经,《卫风·淇奥》。”

说讲就讲,他缓缓踱步,将那四言古诗低声诵来,一时间叫人恍如清风拂面,明月朗照。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瑟兮僴兮,赫兮咺兮,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他诵了一段,发现南芜拈着书页,慢吞吞地诵读一遍,轻轻锁眉,一派苦恼的模样,不觉莞尔。

却听南芜“唔”了一声:

“君子。”南芜弯弯眼,好像是笑了一笑,却因她不常笑,唇角勾动的弧度极浅,仿佛她生一般寡淡易逝,更显眉目薄凉。

支着下巴,她状若懵懂地问:

“君子,是指先生这样的人么?”

先生愣了一下,凝视她,突地移开目光,长睫微垂,半晌,抿唇一笑。

南芜无法形容那样的笑。清丽,优雅,醇美。却还有那么一点点不着边际的苦涩。嗯,有点像先生上次带来的西洋的甜点。

Tiramisu。

她低下头,舔了舔唇。

【贰】

先生走后,南芜也回了房,一个人拿着本书,卧在摇椅上发呆。

小蝶匆匆踏进屋里,叫道:

“姑娘,太太回了,方才遣人来请姑娘,说是有事要跟姑娘商量。”

“商量?”南芜摇了摇头,“她什么时候要与我商量了,什么事,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谈何商量。”

比如让先生来南家教书。

比如当年将阿秋赶出家门。

南芜起身,小蝶递来披风,她拒了,道:

“你忘了么,母亲不喜我穿素色的。”嫌丧气。

小蝶明了,捧来一条杏黄绣花对襟长裙让南芜换上,这才衬得气色好看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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