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富贵儿(17)

将前因后果慢慢梳理,眼前的一切也都说的通了。

这倒是让人为难,这心里带着气,自然没有她的好果子吃。

“你杵在那里做什么,难道还要我们自己斟酒?”周沉鱼睨着眼角,声调抬高,刹时屋里鸦雀无声,目光都齐刷刷的望着许竹卿,有的看热闹,有的嗤笑。

许竹卿格外讨厌这种气氛,可眼下不是置气的时候,乖乖上前提了酒壶,朝周沉鱼走过去。

周沉鱼向玉罗使了眼色,玉罗会意,在许竹卿路过的时候抬脚绊了她一下,许竹卿余光早留意着玉罗,略有防备,见她伸出来的腿顺势贴了上去,一手撑住桌子,顺力将手边汤碗推了出去,连带着手中托盘一同甩在周沉鱼脸上。

汤碗里的汤冒着滚烫的热气,整整一碗都扣在周沉鱼的衣裙上,夏日衣料单薄,顺着衣料晕开将周沉鱼烫得尖叫起来,众人哄起,聚在周沉鱼身旁查看情况,瞬间乱作一团,许竹卿撤出人群站在一旁看好戏。

“小姐,你怎么样,烫着了吧!”玉罗慌了神,取出帕子给周沉鱼上下擦拭,整壶秋露白都洒在周沉鱼身上,酒味儿醉人。

“快去请大夫!”人群中不知哪家的夫人安排婢女去请大夫,婢女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小姐你怎么样?”玉罗慌了神。

周沉鱼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也要保持风度,“还好,还好。”

虽然新汤烫得厉害,好在不是刚出锅的,透过衣裙贴在皮肤上,眼下已经不是太疼了。

“你!”玉罗怒气冲冲的起身,朝站在一旁的许竹卿冲过来扬手便打。

许竹卿一个闪身,玉罗的这个巴掌扑了空。

“你还敢躲,你将我们小姐烫成这个样子,你今天休想跑了!”玉罗咬牙切齿,将走狗恶奴的本性发挥的淋漓尽致。

“周夫人,实再对不住,你家丫鬟的腿没收好,绊了我一下,我一时没站稳……”许竹卿做出一副委屈害怕的样子,这是下策,也是上策,这主仆二人都没安好心,吃定了自己,若是逆来顺受还不一定后面有什么等着自己,与其自己惨,还不如让她先吃点亏。

打击报复之类的,那都是后话了。

“这是怎么说的,”楼上闹出这么大动静,掌柜提着长衫快步跑上楼,进门后愣住了,忙赔笑,“周夫人,周夫人,实再不好意思,小店小二笨拙,让您受惊了!”

“你瞎了,我们夫人哪里是受惊了,都受伤了,她打到翻了汤碗,将我们夫人都烫着了!”玉罗伸着脖子掐着腰,瞪着圆眼指着许竹卿像是要吃人。

“受伤了,”掌柜一脸惊讶,转过身来怒瞪许竹卿,“你怎么干活儿的,蠢东西,看我不收拾你,还在这杵着做什么,快去给周夫人请大夫!”

许竹卿明显看见掌柜的眉毛一挑,当即会意,点头应着跑了出去。

玉罗见她想跑,随之就要追出去,在门口被掌柜拦下,“这位姑娘请息怒,眼下给夫人请大夫要紧!”

玉罗怎么会不知道这掌柜有意偏袒,可眼下想追也追不成了,许竹卿已经像兔子般溜的没影儿了。

玉罗狠狠剜了掌柜一眼,甩了帕子扭身回去照看周沉鱼。

许竹卿下了楼,直奔大门,刚迈出门,便被人叫住。

扭身放眼望去,一辆马车停靠在路边,谭松吟从马车里探出半张脸来,温和的正看着她笑。

“谭少爷,”许竹卿快步过去,停在窗边,“你怎么有空过来?”

谭松吟将怀中捧着汤盅举上窗子,“我来送药。”

“药?”许竹卿看着那汤盅,好奇怎么药放在汤盅里。

“熬药的罐子太大,不好带,索性装进汤盅里给你带来。”谭松吟将这汤盅捂了一路,就是怕路上折腾药凉了,好在现在温度刚好,正要进去便见她出来。

“给我的?”许竹卿指着自己鼻尖儿,一时间还不敢确认。

谭松吟将药递到她手中,自己随之下了马车,“是给你的,你走了药也没带走,我们家也没人喝,索性叫厨房熬了给你送来。”

谭松吟的心思没有全部说透,实际上他是想起连翘曾经跟他说过,许竹卿不舍的吃药,他怕这次许竹卿又同往常一般能省则省。

“真是多谢谭少爷了。”许竹卿眉眼弯弯,迎着阳光,看得谭松吟沉醉。

“快趁热喝了,”谭松吟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小包蜜饯摊开,“我还给你带了蜜饯,吃了它,喝药就不觉得苦了。”

许竹卿微微一笑,心想他心思真的细腻妥当,尽管现在不是喝药的时候,她还是乖乖听话掀开盖子捧着汤盅一饮而尽。

汤药下肚,苦得许竹卿一颤,谭松吟忙捏起一颗蜜饯塞进许竹卿嘴里,随后又将整包蜜饯换过汤盅。

“看你急匆匆的,刚是要去哪儿?”

许竹卿这才想起自己身上挂的事儿,将口中蜜饯胡乱咽下,“给周沉鱼请大夫。”

“周沉鱼?”听见这个名字谭松吟不由浑身一紧。

第16章 她是我未婚妻

许竹卿不好意思的挠挠耳边碎发,“我打翻了汤碗,将她给烫了。”

“你没伤到吧,”谭松吟上下打量许竹卿,想到周沉鱼有些担忧,“她性子有些娇纵,怕会难为你吧。”

谭松吟记忆中,周沉鱼时而明媚,时而似火,有时候上来那股子刻薄劲儿也很让人下不来台。

“你说对了,若不是因为她难为我,她还烫不着,”许竹卿抿了嘴唇,思虑再三还是说道:“我知道她以前跟你定过亲,不知怎的,她好像对我敌意特别大,今天她的婢女还想绊我来着,我就顺势打翻了汤碗才将她烫了。”

“她……”谭松吟脑子有些乱,沉吟片刻又言,“你怎知她曾经跟我定过亲。”

谭松吟讪讪的笑了两声,“这种事自然有人传,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许竹卿对此有些没来由的愧疚,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似得不太坦荡。

“无妨,没有不透风的墙,”谭松吟温柔一笑,如同三月春风,“她伤得严重吗,我陪你去请大夫。”

谭松吟预感,周沉鱼不会轻易放了许竹卿,实在是放心不下,还是想帮衬一把。

“大夫请回来了。”许竹卿感到有人来,侧头看过去,正是刚才被某位夫人遣出去的婢女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位女郎中。

许竹卿心下思量要不要跑,若是回去,肯定没好果子吃。

谭松吟盯着她的侧脸,似乎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便笑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即便她动歪心思在先,吃了亏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你。”

“那怎么办?”许竹卿有些为难的看向谭松吟。

思衬片刻,谭松吟朝马夫叮嘱两句,马夫痛快的跑开,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手里拎了两提溜药回来,转手交给谭松吟。

“好了,我们上去吧。”谭松吟对许竹卿说道。

“这是干什么?”许竹卿不解。

“一会儿你只要跟在我后面就行了,不要多说话,一切交给我。”谭松吟胸有成竹。

许竹卿乖乖听话,随着他又进了聚贤酒楼,正赶上掌柜的下楼,掌柜见了许竹卿忙将她揪到一边,低声急迫道:“不是让你走了,你怎么又回来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跑了她怎么会善罢甘休,还不是要找你麻烦。”

许竹卿说的深明大义,掌柜的可以为许竹卿着想,倒更让谭松吟意外。

“又不是我烫的她,再说了,即便她不肯善罢甘休也就是赔两个钱,从你工钱里扣就是了。”

许竹卿知道掌柜的在说笑,一个月的工钱也就那么点,得扣到猴年马月去,干脆也调笑道:“那不成,我可心疼钱。”

“快上去吧。”谭松吟提醒道。

“我们先上去了。”许竹卿跟掌柜的示意,掌柜一愣,心想真要作死也是拦不住的。

随着谭松吟上了楼,许竹卿果真乖乖听话,就躲在谭松吟身后。

周沉鱼抬眼,正看见谭松吟进来,一阵欢喜,当看到他身后的许竹卿后,笑意又忽的冷却了下来。

女郎中刚刚给她看好伤,边收拾药箱边道:“夫人没什么大碍,烫得并不严重,这会儿皮肤会有些红,也许会微痛,涂些药膏就好了,不会留下疤痕的。”

这话正好被进来的许竹卿听到,心稍稍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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