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富贵儿(16)

许竹卿话只说了五分,实则她心里想的是,若是真的可以选,她一定会选谭松呤。不过在她心里,这也就是想想罢了,谭松呤大家大户,自己这样的身份怎么会入了他的眼。

门外谭松呤听得内心激荡,方才白择一强压的那些阴霾尽数烟消云散,不见踪影,别人的看法能如何,只要她懂就好了。

谭松呤本想一走了之,眼下又换了主意,正了衣冠,收了方才笑意这才故意弄了声响,清咳一声。

“谭少爷。”连翘和许竹卿异口同声说道。

“谭少爷你来的正好,我有事跟你说。”许竹卿站起身来。

“请讲。”谭松吟从进了门眼神就没有离开过许竹卿,只等着她说话。

“我现在身子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我想住在府上多有不便,我们还是回去了。”这两天耽误的工钱让许竹卿心上滴血,耽误一天就是白花花的钱没了,她怎么能舒坦。

“你身子确实好了吗,你确定?”谭松吟上下打量,虽然不舍得她离开,常让她留下又不妥。

“好了,”许竹卿张开手臂,向她展示自己的健朗,“看,我这不是没什么事了吗。”

谭松吟点头:“好,如果你愿意走,我也不强留。”

“少爷,周夫人来了。”小厮跑来通报。

“周夫人……”谭松吟眉头一皱,这所谓的周夫人他当然知道是哪个。

小厮以为他不知还追加了句:“就是周沉鱼周夫人。”

“我知道,你下去吧,就说我不在府里。”谭松吟二话没说,直接拒绝,小厮转了转眼珠儿,又窥了一旁许竹卿两眼,便退了下去。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谭松吟的大好心情都被周沉鱼给毁了,眼下周沉鱼有心示好,即便他拒绝多次,她反而迎难而上,这是让谭松吟最为头疼的。

待谭松吟走得远了,连翘又鬼头鬼脑的凑上来:“富贵儿姐,我听人说,这周沉鱼周夫人曾经和谭少爷定过亲,不过因为后来谭少爷毁容,所以便把这亲退了。”

许竹卿一个激灵,侧头一脸不敢置信:“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

许竹卿这才终于明白当时在聚贤酒楼遇见谭松吟和周沉鱼喝酒时候为什么二人神色都那么古怪,原来如此。

“她转嫁他人,又回来找他做什么?”

“当然是想重归于好了。”

“谭少爷应该不会答应吧。”许竹卿望着谭松吟离开的背影喃喃道。

***

小厮出来回话,周沉鱼吃了闭门羹,但周沉鱼是不信的,给小厮使了几两银子,小厮透露了许竹卿在府里的事。

原本周沉鱼只是猜测,这下子对于许竹卿是谭松吟心上人的事深信不疑。

周沉鱼脸色铁青的命人抬着轿子离开,玉罗行在轿子外尖酸道:“这谭少爷还真的不挑食,什么样的货色都往府里领。”

“我让你打探的事怎么样了?”周沉鱼黑着脸问,心想他闭门不见也就罢了,偏偏说自己不在府里,他从毁容之后就几乎不出门,这是连搪塞都不愿意多费心思了吗。

“奴婢已经打探到了,正要跟小姐您说,”玉罗生怕周沉鱼迁怒自己,忙汇报,“那姑娘大名许竹卿,是底下县城喇叭沟村的一个村姑,在凉州城和一个少年还有一个小姑娘一起讨生活,外号叫小富贵儿,据说是从家里逃婚出来的。”

“逃婚?”周沉鱼来了兴致,纤纤玉指掀开轿窗上的锦帘一条缝隙。

“是,是逃婚,听说她家里要把她嫁给一个老头子,钱都收了,她偏偏跑了,现在她家里人还一直找她呢。”

“这样,”周沉鱼冷哼一声,一个区区村姑她自然是瞧不上的,“既然她家里人找不到她,那咱们就帮一把。”

“小姐,您有了主意?”玉罗眉毛一挑,同样乐于此事。

“上次我在聚贤酒楼见过她,她应该在哪里打杂,过两天你就派人去那个喇叭沟村儿寻一寻她的家人。”周沉鱼的话只说了五分,可是玉罗已经听出了十分意,在周沉鱼身边这么多年,有些事应该怎么办她当然知道。

玉罗掩面一笑:“是,小姐,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

周沉鱼复而将轿帘放下,一口银牙紧咬,凭她一个村姑,如何可以和自己相提并论。

她不配。

第15章 女人的战争

许竹卿归家后第二天又回了聚贤酒楼,在谭府吃的好住的好,身子也比以往恢复要快些。

路过柜前时候,被掌柜叫住,“小富贵儿,楼上春来阁要一壶秋露白,你给送上去。”

掌柜说着,转身从柜上取了一壶秋露白放在托盘中推到许竹卿面前。

“好。”许竹卿应着双手抽过托盘。

掌柜忽然又抬手将托盘另一端捏住,眼神儿往上翻着低声叮嘱道:“一会儿上去仔细着点儿,楼上有贵客。”

“谁啊?”

“周沉鱼周夫人,还有一些大户家的夫人,都在上面。”

周沉鱼荣耀回乡,成了街头巷尾的谈资,老幼皆知,这时有许多人想来巴结也是情有可原,可那些老爷公子与之直接来往定然多有不便,因此就轮到了一些夫人上场。

一来一回,走得近些,也能落下些交情名头。

许竹卿心思一过,还真算是贵客。

“好嘞,我记下了。”

许竹卿素来机灵,因此掌柜这才放心让她去送酒。

许竹卿举着托盘脚步轻盈踏上二楼,轻轻叩门,听得一声唤方才敢进去。

一进门,菜香飘盈满屋,还有各位夫人们身上仿若百花争艳的香膏味道充斥不散。

一身粗布麻衣的许竹卿进来,肩上还搭了块抹布,与这房内的争奇斗艳格格不入,众位贵妇难得见打杂小二是女子,见了许竹卿上下打量,对着她这一身忍不住生出些优越感出来。

许竹卿低眉顺眼的将酒壶放在桌上,无视从房内各个角落投射过来并无多大善意的目光。

周沉鱼坐在主位上,目中尽是憎恨与挑衅。

玉罗仔细窥着自家小姐的神色,有了几分思量。

许竹卿恭顺道:“各位的秋露白到了,请慢用。”

说罢,转身欲走,却被周沉鱼一声喝住,“慢着。”

许竹卿转过身来,抬眼正对上周沉鱼满目挑衅,略微奇怪,还是道:“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桌上众人目光齐齐投向周沉鱼,好似与这小二有些过节似得。不免多了几分好奇和猜测,默契的静了下来等着下文。

“你们酒楼如今生意火了,倒是对人多有怠慢,也不派人来侍候,是瞧不是我们这一屋子女人?”

周沉鱼目光凌厉,朝后靠过去,凭添几分慵懒,又透着些许刻薄。

许竹卿眼珠子一转,心想周沉鱼这般不近人情,真的是因为掌柜怠慢?不尽然,酒楼也不是没想过命人伺候局,可每每又怕耽误了客人尽兴,所以也就不在房间里伺候,怎么周沉鱼倒用这个挑来理。

她尽管挑她的,许竹卿也不好迎风而上,话锋一转,恭顺道:“夫人说的哪里话,掌柜的怕我们手脚粗笨,叨扰了各位贵人,所以让我们在门外伺候,不影响夫人们尽兴,又不碍夫人们的眼。”

周沉鱼上下打量许竹卿,着一身粗布衣裳也掩盖不住秀美的五官和白皙的皮肤,眉目如画,骨相柔和,连女子看了都自愧不如,难怪让谭松吟动心。

想到此,周沉鱼的无名火再次升腾起来,冷哼一声,“你们掌柜说的不错,还真是粗笨。”

众夫人久经此景,最擅长的就是捧脚,不容分说,皆默契的轻笑了出来,目的就是为了将她置于窘迫的中心。

许竹卿也是久经战场之人,这样的处境见得多了,也知道这些夫人们内里的花花肠子。唯独好奇为何这周沉鱼偏偏与她过不去。尽管眼下面对面,可她怎么都想不通周沉鱼会认识她,既然不认识为何莫名多出来这么大的戾气冲她。

许竹卿沉默着站到一旁,有些时候该忍则忍了,顺便说了,也掉不了一块肉。

刚站到一旁,脑中灵光一闪,这周沉鱼不是才在谭府那里吃了闭门羹,谭府人多嘴杂,保不齐跟她讲了什么,自己正好在谭府养病,想就是这样误会了。

再加上刚刚得知周沉鱼就是当初抛弃了谭松吟而转嫁他人的那个女子,再回忆之前她也在聚贤酒楼约过谭松吟,不难猜出有想重归于好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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