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貌诱君+番外(4)
倌倌在女眷席找了一圈没见二小姐,打听后,才由下人指引一路寻过去。
她人甫在屋中站定,刘氏便瞧见了她,却依旧对身侧的少女低问:“人可看清楚了?”
那少女穿着岚媛蓝色水雾裙,容颜极美,一双杏眸大而圆,合着微微上扬的眼梢,顾盼间灵动惊艳。
她跟前几尺远的地方,是道从房梁垂下的厚厚帷幕,阻隔住前厅的热闹喧哗。
却是在偏房隔着帷帐偷偷相看坐在前厅饮宴的男子们。
倌倌猜测女子是二小姐任道萱,便默不作声的负手立在一边。
任道萱歉意的看倌倌一眼,这才对刘氏,摇了摇头。
刘氏极有耐心,隔着帷帐又指了一名男子:“安博侯家的小儿子韩暮呢?他可是本朝最年轻的进士,现今是你哥的上峰,深受皇恩,前途不可估量。”
韩暮也在?
倌倌心中讶异,忙顺着刘氏指的方向看去。
今日韩暮穿着绣绿纹的紫长袍,坐在一众与宴的男人堆里尤其惹眼,他似被人灌了不少酒醉的不轻,将高大的身子仰靠在椅背里,正一手支颐眯着眼假寐。
明明是男人醉酒最寻常不过的姿势,由他做起来却生生逼出十分盛气凌人的冷锐意味,似乎他生来合该是这样高高在上冷清骄矜的模样。
这么俊俏的男人,应该是大多女孩都喜欢的类型。
“娘,我想再看一看。”
她脑中这一念头刚闪过,就听任道萱怯怯的唤刘氏一句,显是也没相上韩暮。
“……”倌倌讪讪的收回目光。
刘氏母女俩又相看了好几个,任道萱皆没相看上,刘氏气不打一处来,这才扬眼对杵着的倌倌冷声道:“什么时候来的?”
语气嘲弄的厉害。
“回舅母,刚到不久。”倌倌低眉顺目的应答。
刘氏满腹郁气无处可发,再懒的看倌倌一眼,交代任道萱继续相看后,便借故出去了。
任道萱神色恍惚独自坐在那儿,失魂落魄的。
倌倌和她客套两句递上贺礼,便从前厅退了出来,刚走到院门口,便远远的看到韩暮从厅内出来。
夜幕四合,廊下悬吊的羊角灯发出薄弱的光,将他染着薄醉的脸照的分明。
倌倌心念一转,抬脚朝他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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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表小姐,表小姐……”
一个丫鬟从后院方向奔过来,从后拦住了倌倌。
“大公子叫您现在过去一趟。”
当日表哥说近日会安排她和韩暮见面,莫非他选的是今日?
倌倌脚下一顿,等再抬头时,就见方才走路还醉酒踉跄的韩暮竟不见人影了。
“……”想好各种上前搭讪方式的秦倌倌,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受挫的收回视线。
这锦衣卫都是属兔子的吗?
丫鬟轻蔑的催促秦倌倌:“表小姐您看什么这么出神?大公子还等着您过去呢,可别耽误了时辰。”
面上恭敬,语气却透着嘲弄。
“哦,没看什么。”倌倌面上丝毫不恼,似对旁人谩骂羞辱,早习以为常,她轻笑着答话:“就是好奇畜生是怎么狗仗人势咬人的。”
“你……”丫鬟被噎的说不出话,压在舌根底下滚了几遭那句:“不过是个低贱的庶女逞什么威风”再也骂不出。
倌倌扭头将气急败坏的丫鬟抛之脑后,朝任道非居所方向走去。
寒风卷起屋顶上未消融的残雪,猛地拍打着枯树,震的雪花从树冠上落下来,纷纷扬扬撒落一地,有零星雪片落在倌倌眼睫上,很快融为点点水花,她似毫无所觉,也没伸手去擦水珠,只垂着头吸了吸鼻子……
……
“早知道会迷路,就不嘴贱把人撵走了。”
两刻钟后,倌倌围着偏院的假山群转悠几圈,还没找到任道非的居所,懊恼的肠子都青了。
这着实怪不得倌倌。
侍郎府占地极大,除却正院,又分东西南北好几个跨院,统共加起来房屋达至一百多间,倌倌入府后,一直住在离正厅最远的偏院,出行若没人引路,自然是会迷路的,兼之,今日下人们都在脚不沾地的忙着招呼客人,自然也没人经过这所不起眼的偏院。
她索性在假山旁的石桌前坐下,寻思着等会儿怎么从这偏院出去。
“谭郎,你怎么还没向我家提亲?你是不是不愿意娶我了?”一道混着哭腔的女音,伴着慌乱的脚步声朝这边过来。
“你知不知道我娘今日让我相看韩暮好久,大有想把我许给他的想法,我是宁愿死也不愿嫁给旁人的,可我又不敢忤逆我娘,我……”
“那狗东西卑鄙阴险,道义尽失,是个不折不扣的杀人恶魔,萱萱,你不会是被他皮相迷惑,看上他了吧!”一道满含愤怼的男声阻住那名叫萱萱的话口。
眼看脚步声越来越近,倌倌躲避不及,忙起身想要躲在假山后,等人走了再出去。可刚抬脚,后背就撞上一堵硬.邦.邦的东西,她猛地一惊,还没呼救,嘴已叫人从后捂住,被人拽到假山后藏起来。
竟是韩暮!
当看清拽她的人时,倌倌又惊又喜,一时竟愣住了,也忘了嘴还被他捂着。
反观韩暮,压根没投给她一丝目光,只眉眼沉沉的盯着前头说话的两人。
倌倌转而讪讪,循着韩暮目光看去,倒是认出人了。
却是任道萱,和一名穿蓝色锦袍的年轻男子。
这头,任道萱一头扑入男人怀里,急忙辩解:“我怎么会看上那韩暮,我心里只有你,谭郎你不相信我吗?”
“你知我不喜什么,今后不要再触我忌讳提那狗男人。”男子软了口气,爱怜的亲吻任道萱额头。
任道萱满脸讨好的应下:“萱萱知错了,谭郎,谭郎……”
男人喉结微动,朝任道萱的唇俯下头去……
与此同时,倌倌眼前猛地陷入黑暗,却是韩暮用手捂住了她的眼。
她忙要扒拉开他的手,然而下一瞬,就听到似愉悦且喘的声音。隐约猜到两人在做什么,倌倌正挣动的身子立马不动了。
可眼睛被捂着,耳朵反而比方才听的更清晰,霎时曾背着爷爷偷看过的小黄书也跟着一股脑的充斥脑海,似流动的画面,极尽香.艳……
想到身侧的男人和自己一起看活春.宫,倌倌的脸“轰”的一下热了,为缓解尴尬,她下意识就要说话。可刚一动唇,就碰到男人粗粝的指腹,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嘴还被他捂着。
男人察觉到异样,大掌似烫着了般猛地从她嘴上抽离,这仿似避瘟神的动作,令倌倌更不自在。
就在这时,只听“噗”的一声,远处正情潮涌动的男女被这一声惊动,如惊弓之鸟般迅速的穿好衣衫离去了。
待脚步声渐远,韩暮才撤了盖在倌倌眼睛上的手。
他浑身酒气的斜倚着假山,黑眸如鹰犬狠狠的盯住她,和前两次匆匆一瞥淡然神色不同,更似绞着甚么劲。
猜是他故意将人撵走了,倌倌红着脸,搜肠刮肚才寻个句应景搭讪的话:“谢谢。”
“只这一句?”韩暮眸底暗涌汹涌,居高临下的睨着她,冷讽。她欠他的远不止这一句最无用的道谢。
难道是她搭讪方式不对?倌倌握了握冰凉的指尖,斟酌措辞道:“韩大人是表哥是上峰,若你不弃,倌倌也叫您一声哥哥可好?”
见他没反驳,倌倌继续道:“方才哥哥出手……额,救倌倌出尴尬困境,倌倌感激不尽。”
“哦?”韩暮正黑沉着的脸更黑了,他似笑了声,看着温和无害极了:“我爹膝下只有一女五子,我活这么大,倒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死去的老爹背着我,又给我生个妹妹。”
“……“倌倌。
韩暮在韩家齿序老幺,家中有一姐。四个哥哥。族中兄弟各个惊才绝艳,并在朝中担任要职,因此韩家名望极广,只可惜,前几年安博侯被人以买卖官位诬陷入狱,余下的韩家人被抄家罢爵,人死的死,伤的伤,到最后若不是韩暮以一己之力深入奸臣家中搜集诬陷安博侯的证据,救下韩家全族。恐怕韩家早已在齐荣国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