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仪公主+番外(41)
“这雪似乎下大了,若是待会大雪封山,你就回不去了!”
他似乎并不着急,云仪听他淡声道:“回不去也无妨!我就在清水寺住一晚,明日再回去。”
她如今和清水寺的僧人们相熟得很,听他有那个打算,便道:“也行,到时候我带你去找圆善大师,让他找个小沙弥带你去找间禅房暂住一晚。”
宋竹颔首点头,默默替她继续抄写经书。
云仪去屋里找了一盒茯苓糕放到案上,“你若是抄得累了,就吃块糕点。”
蛊虫从她身体除去后,云仪也不怕变胖了,抄写经书时,她都是边抄边吃的。
宋竹却没动那盒糕点,仍然端正着身子,替她抄写经书。
云仪以为他是在跟自己客气,不好意思吃她的糕点,便从案上拿了一块茯苓糕塞到了他嘴里。
“你别不好意思,我们都多熟了,我都拿出来茯苓糕给你吃了,你可以直接拿起来吃的!”
云仪将芙蓉糕塞到他嘴里后,就撤手了。
宋竹伸出左手,接住要掉到地上的茯苓糕,道了声谢谢。
云仪见他不一会儿就吃完了手中的茯苓糕,以为他也爱吃这个,便又往他手里塞了几个。
“够了。”宋竹低声道。
云仪听后,将案上剩着的两块茯苓糕塞到她口中,拍拍手道:“既然你这么喜欢吃,那到过年的时候,我就送你一箱茯苓糕吧!”
宋竹道:“我不喜欢吃茯苓糕。”
云仪不信:“那你刚才还吃了那么多?”
宋竹笑道:“你给我的,我不能不要。”
云仪扭头坐下,似是有些不开心,“你是因为我是公主,所以才不拒绝?”
宋竹摇头:“不管你是不是公主,你给的东西,我都会收下。”
他在不知她身份的情况下,与她同处了这般久,在他眼中她就只是小仪,在宫外多次护他性命之人,亦是他想倾心守护的女子。
不管她给的是什么,他都会收下的。
云仪听他那句话,思索出的一层意思是,在他眼中她一直是那个宫外救他性命的恩人,恩人给的东西哪能不收。
前一久他找老大夫替她除蛊,就说了这算是报恩。
如今下着大雪,他还来清水寺,见他没抄完经书,便替她抄,这也又算是报恩了?
可这恩呢,她觉得上次他找人替她除蛊时,已算是抵消了。
如今他替她抄写经书,她过几日便给他做件披风,算是还恩了。
第48章 披风
在宋竹的帮助下,云仪的经书便算抄完了。
那晚大雪封山,宋竹便没走,云仪带他见了圆善大师,大师让小沙弥找了间禅房让他暂住一晚。
冬日里冷得很,今日又下了大雪,人人都躲在了屋里烤火炉取暖。
清水寺禅房只有薄被冷床,若有人住进来,僧人们才会端炭盆进来,让人取暖。
云仪之前盖寺里的薄被在冬夜里被冻醒过,还病了一场,宫里的嬷嬷来看她时,将这事禀告给了帝后。
齐皇后心疼她,派了太医来清水寺替她医治,还让人送来了许多厚实的被子,让云仪好好照顾自己。
清水寺的被子冬日里盖着根本就不暖和,她怕宋竹晚上睡觉时冻着,便挑了一条宫里送来的被子给他。
宋竹看那被子柔软又厚实,还绣着复杂的云纹,一看就不是寺里的,便问:“这是宫里送来给你的?”
云仪点头,“寺里的被子盖了和没盖一样,前些日子我受凉着寒,母后怕我又病着,让太医医好我的病后,送来了这些被子。”
“这是宫中之物,我不能逾越规矩用此物。”宋竹将被子卷起来,作势就要还回去。
云仪压住了那床被子,“那你就当这被子是本宫赏你的行不行?这不算逾越了吧?”
“不算。”宋竹轻轻一笑,拱手行礼:“草民多谢殿下恩赐。”
云仪抬手止住了他,“行了,别和我行这些礼,我们都多熟了。”
他低下了头,嗅到了被上有一丝淡淡的梨香,便疑惑地寻问她。
云仪道:“我喜欢梨香,我宫里常熏的便是妙山梨香,这被子许是被宫女熏过香后才送过来的。”
怕他误会,她又补充了一句:“这被子是崭新的,谁也没用过。”
宋竹右手微微握紧被角,原来是这样,他还以为这被子……
云仪走前,还留了一个汤婆子给他,让他晚上睡觉时放被窝里取暖。
冬日里太冷,寺中会有小兽跑到屋中,她最后走时,还不放心地叮嘱他一定要关好门窗。
宋竹将她嘱咐的话都记在了心底,晚上入梦时,盖着柔软温暖的被子一夜好眠。
第二日雪停后,宋竹便走了,走时还将那套被子装进了马车里,这既是她所赐之物,他定要是好好保管的。
他才回到宋府,就见苏皓之又到这里来蹭午饭了。
苏皓之一手勾着宋竹的肩膀,将他拉到了廊下,低声问:“我听姐夫说你昨日一夜未归!你老实交代,跑去哪里玩去了?”
宋竹道:“昨日我去清水寺上香忽降大雪,自是无法回府,只得在那儿暂住一晚。”
大雪封山,路自是不好走。
苏皓之便没再问,和他说起了另一件事。
“你之前写的那封举报信由我递给我爹后,我爹又呈给了陛下,陛下看后龙颜大怒,命御史台的几个官员去贺州一查,肖、何两家从前做的坏事都被抖了出来,贺州肖家人胆子大得很,甚至连宫中的贡品都敢私藏,陛下昨日下旨,已让人抄家去了。”
“抄家也太便宜他们。”宋竹愤道,肖何两家在贺州就是山大王,什么坏事没做过。
苏皓之在他老爹的耳濡目染下,对这朝局倒是看得通透,“贺州肖家是贤妃娘娘家中的旁支,京城里可还有肖侯挺着呢,陛下顾念着贤妃和肖侯的面子,自是手下留情了些。”
肖侯是开国功臣,当年追随太/祖皇帝打天下,最后只剩一子绵延肖家香火,云安帝念在老侯爷的份上,自是对肖家旁支多了一丝宽容。
不过,他们总归得到了惩罚,宋竹心里也算是舒了一口气。
今日苏皓之特意过来宋府,一是来他姐姐家里蹭饭,二是告诉宋竹此事,他说完后,便又着急要走了。
宋竹一把拉住了他,“前几日柳先生布置的课业你做完了吗?”
苏皓之摇头:“还没呢!打算今晚再赶!”
见他急急忙忙,连课业也顾不上的样子,宋竹便知他又要去做什么了,叫住他问:“你这是又要去丞相府爬墙了?”
苏皓之得意道:“才不是!今日庄小姐约我去子衿园赏梅,本公子今日就不和你这个呆瓜玩了!”
竟然骂他呆瓜!
宋竹捏了个雪球扔到他身上,将这人赶走了。
他回到寄云居后,仆从们早已按照他的吩咐将被子放到了红木箱中,宋竹拿了把小钥匙将箱子锁好,放到了柜中。
大雪停后的第七日,宋竹又去了清水寺,收到了云仪给他做的披风。
他抱着手中的披风,有些不知所措,“你为何忽然想到给我做这个?”
云仪道:“为了感谢你前几日替我抄经书。”
宋竹个子高,云仪在女子中也算高了,可和他一比,只到他的肩上,她做这件披风时是尽量往适合高个人做的。
见他愣愣的,云仪推了推他的肩膀,“你试一下,看合不合适?”
宋竹将披风抖了一下,才展开后披在身上。
云仪围着他转了一圈,“我的眼光果然不错,这天青色的披风果然很适合你!”
宋竹披了一阵,就将它脱了下来。
“你做什么?今日天冷,你就这样一直披在身上好了。”
“这是殿下亲自做的,我要将它放到箱子里好好收着。”
她给他做披风就是让他披着御寒的,像他说的那样将披风跟个贡品似的收着有什么意思?
她霸道地将披风夺过来,替他又系上去,“你若将它收起来不用,那我做这件披风还有什么意思?本宫命你今日不许将它脱下来!”
宋竹笑道:“晚上睡觉时,也不能脱吗?”
云仪:“那时自然能脱。”
大晚上的,谁穿披风睡觉?
云仪想捶他一拳,这人尽挑她话里的漏洞笑她。
“我来重新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