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鱼独去闲(177)
莫七只觉痛心,数月患难与共,到她这,竟如此不堪。
“你胡说,这几个月,我待你如何?你不能胡言乱语,我知道近来发生的事,很突然,也很让人难以接受,我也很难过,可我没有办法,我总不能违逆君上。”莫七一副受伤的神色。
清苓一听说肃王回了府,忙赶过来,瞧见便是两人这番景象。便笑了:“怎么,吵架了?”
“还不快认个错,莫弃不会和你一般见识的。”清苓笑着,神色格外得意又十分不屑:“杨鱼奴。”
“呵呵,还有莫清苓,你敷衍我,还不是为了包庇她,我有什么错?我做错什么了?我的出身都要被你们拿来编排,我哪里错了?你,你,还有你,你们那个好过我?”鱼奴气极:“李炤延,你嘴上说着为了北歧和绵宋的安宁,不过就是享受高高在上,呼风唤雨的自得之感。享受着被人拥戴,讨好,举足轻重的尊荣感!莫清苓,你,最没有良心的便是你,你拥有一切,家世,富贵,父母兄长之爱,还有,,,我师父、师姐的疼爱,你为什么还不知足,见不得别人好,世间的怜爱,我就得到那一丝丝,我不重要的,得到的不多,你为什么,还要这般斩尽杀绝……
我,你们看看我,我什么都没有!我本来就什么都没有,我最看重的人,我的朋友死的死,散的散,你们呢,不管不顾,视他们如草芥,权衡利弊,弃如敝履,他们是人,是人,有血有肉,会说会笑的人,是我看重的人,李炤延,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你爱的是什么?你知不知道,最伤我的就是你,你一边说着爱我,哄得我对你死心塌地,一边置我于不顾,我一走,你便妻妾盈门,你置我于何地,我看重的,在你眼里,不值一提,你们无能,贪心,事事想着最大的利己,牺牲别人,成全自己!
是你,害死了所有我爱的人?
我为什么要爱你,我恨你?是你,毁了我辛辛苦苦得到的一切,你凭什么以为,你的一点点所谓怜爱便是我的所有,你一点点,摧垮我的自尊,一遍遍的让我活的不像个人,就像,就像你豢养的宠物。”
莫七也气极:“这是你心里话?这就是你为什么会在平谷出卖我?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我差点死在那,这些话,你忍了许久吧!”
鱼奴被他戳了心虚之处,又觉得自己可笑,原来他早就知道,却还不动声色,藏得真深:“就是我,你把我也杀了吧!我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你。”
莫七不断劝慰自己,不要生气,不要逞口舌之快,他叹了口气:“鱼奴,我不介意,就当是我还了你,都过去了,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无碌园,也是为你建的,你说你要小院一方,夫君一个,儿女两只,我都记得,我能给的,我都会慢慢给你的!你要信我!”
鱼奴再听此言,只觉是天大的笑话:“夫君,你早就是别人的夫君,你什么都给不了我,呵呵!”
尹凤客这会又赶了过来,皇上急召。
莫七无奈,只好嘱托清苓派人看好鱼奴。
清苓揶揄:“你放心,我没那么不识大局。”
第169章 等闲变却故人心
鱼奴被关在沁芳小筑,莫七带人去了度月山,他一路快马加鞭,想着快去快回?
他有许多疑问要问清楚。
应心告诉他,他不是昌仪公主的儿子,魏先生他们都只是在利用他,全都是在利用他。
他本来想在梁州等魏先生和阿越来,亲口问他们,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究竟是谁?
昌仪公主之女又是怎么回事?可他们忽而失了音讯。
他不是昌仪公主的儿子已经传遍苍山,谣言惑众,搅得北歧人心惶惶,绵宋又四处滥杀北歧人,他也成了帮凶,惹的北歧人怨怒,苍山断绝了和重安坊的往来。
梁州天牢里,应心被单独关押,看看身边,全是北歧人。
应心明白,一定是莫七出卖了这些北歧人。
她告诉哥哥,这位肃王殿下靠不住了!
应不暇一直隐藏在梁州,他和应心、白雪音一直知道苍山不过是打着昌仪公主的旗号□□北歧,虽不齿于崇阿府,可也不能效忠这么个来历不明的绵宋皇子。
如今苍山诸人对肃王身份起疑,应心又被皇城司的人抓了,那么多无辜的北歧人,惨死绵宋人之手,他实在不愿再沉默下去,如今,他成了小公主身份最好的佐证。
恰此时,苍山燕子楼和蕃军发现魏向明和阿越没了音讯,疑心是莫七杀了魏先生和圣女阿越。
如今燕子楼和苍山那帮蕃军群龙无首,信了玉无双之言,随他来见应不暇兄妹,还有昌仪公主之女。
应不暇混进王府,找到了鱼奴。可莫清苓看的很紧,根本无法脱身?
鱼奴细细思量,这肃王府,又不止莫清苓一位主子。
任竹宣对鱼奴不待见,她一出现,王爷再不回肃王府了,还因她训斥哥哥,实在气人!
可比起杨鱼奴,她更不喜欢莫清苓!尤看不过她在王府跋扈专断。
是以很快和鱼奴达成交易。
私放杨鱼奴,对自己也没什么坏处!可对莫清苓就不同了。
当晚莫清苓正准备休息,沁芳小筑来了人。
任王妃被杨鱼奴挟持。
莫清苓急急赶过去,见鱼奴手持利器抵着任竹宣的脖子,她虽与任竹宣不睦,但也投鼠忌器。
她举着佩剑,揶揄道:“走算什么本事,有本事走了就不要再回来,反正如今你也是烂了名声,我要是你,哪里还有脸活着。”
“莫清苓,你也真是煞费苦心,又是木簪记,又是余奴传,有意思吗?”鱼奴嘲讽:“你觉几句风言风语,便能伤的了我吗?”
莫清苓嗤笑:“我不过是顺水推舟?木簪记,是你那位未婚夫婿所作,至于余奴传,是你那位至交好友,梁念念所为,金环也出了不少力,要不谁能把你那些丑事知道的这般清楚!!”
鱼奴只觉可笑至极:“真是劳你费心了!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活着,不然不是辜负了你这般煞费苦心!”
她推开任竹宣,逃出了肃王府。
应不暇驾着马车疾驰而来,鱼奴急忙跳上马车,将莫清苓等人甩在了身后。
两人将马车扔在了西郊,又悄悄乘舟去了梁河上的一艘客船。
“人,我带来了。”应不暇说着。
玉无双面带笑容,同他一处的是一位老者、一位颇有气概的中年人,还有之燕,都很是意外的瞧着鱼奴和应不暇。
老者正是夏侯,那中年人便是苍山蕃军首领。
他们瞧着鱼奴,又瞧着昌仪公主画像,鱼奴确实与昌仪相像,又有应不暇笃定,心中便信了七八分。
“公主万安。”夏侯跪倒在地,老泪纵横。
鱼奴吓的往后退了一步。之燕和那中年人也跟着跪拜。
鱼奴忙摆手:“我不是,你们认错了人,快起来。”
鱼奴瞧着夏侯,可不是当年在雷州见到的那位老先生,魏先生说他是师父的师父,他们这是想做什么?也是奔着师父和印玺来的,想诓我!
见鱼奴不信,他们又拿出画像,鱼奴狐疑,接过画像仔细看了看,确实和自己很像,又仔细看了看,这不就是自己吗,不对啊,这画好生眼熟。这不是从前林江画的吗?
鱼奴觉得可笑,玉无双见此状,拉着她去了甲板上:“你想不想知道藏金图的秘密?”
鱼奴失笑:“不想,关我何事?”
“你是北歧人,怎么不关你的事!”玉无双神情严肃说着。
鱼奴再忍不住笑:“当年我说我是昌仪公主的女儿,只是胡说,为求保命,那画像分明是从前林江所作,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想利用我笼络苍山那帮人,你找错人了。”
“你说这是林江画的,你知不知道,这画像是从落鬼山莫家那出来的,不管你是不是,你今天都得是。”玉无双说着。
莫家?“你和莫家有来往?那无一?”
“对,你今日帮了我,我便告诉你无一的下落。”玉无双说道。
鱼奴犹豫不决,陡生希望:“无一没死?”
玉无双手往后面一背,轻笑:“你且说你帮不帮。”
他们回了船舱,鱼奴默认自己便是昌仪公主之女,除了之燕,其他人都很是恭敬。商量着要带小公主回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