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贺又兰送顾问墨了一只她自己养的小猴子,贺又兰自己养了两只小猴子,而且毛发都是白色的,两只小猴幼崽雪白雪白的,眨着大眼睛十分可爱的样子。除此之外贺又兰还送她了一只绿色鹦鹉,她自己留了一只红色鹦鹉,两只鹦鹉都十分会说话,看来贺又兰是精心□□过的,贺又兰对她道:“看这两只,像不像我和你?”顾问墨笑着答道:“谁是鹦鹉?你家到底养了多少只动物,又是猴又是鸟的,都快赶上郊外林子了。”贺又兰回道:“你不懂,我就爱养些小动物,我还养了一堆兔子,要不我也送给你几只?”顾问墨摆摆手:“不必了不必了,光伺候这两只小祖宗就够我费心了,你的兔子还是你自己留着吧。”贺又兰命人送顾问墨并一猴一鸟回顾府,顾问墨专门找了个地方养这两只小崽,自己去府中厢房休息去了。
她在京城的日子里依旧是简单而充实,时常没事去冷府外晃晃,顺便听听关于那位小公子的事。似乎经过上次的事,冷慕宸老实了许多,没再经常往外跑了,或者是冷御史发了雷霆之怒,把冷慕宸吓到了,总之,不知道是为何,冷慕宸老实了许久,冷府中没再传出冷慕宸又私自跑出去的传闻了。她依旧喜欢在冷府外溜达,或者是散散心,或者是路过,像这样偶尔也会见到这位小公子几次。日子久了,一来二去的,冷慕宸见到她竟然开始和她打招呼,问她一声顾小姐好,顾问墨心里很开心,她记得她只告诉过他一次自己的名字,而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顾问墨觉得很知足了。
第5章
日子一天天过去,冷慕宸见顾问墨的次数多了,两人不再只是见面打打招呼,冷慕宸偶尔也会停下脚步与她闲聊片刻。像这样的相处次数渐渐的多了起来,顾问墨与冷慕宸二人经常会聊聊一些历史或话本杂书。顾问墨发现冷慕宸与其他男子不同,不喜丝竹管弦之类的乐器,反而喜欢一些沉闷而无趣的古籍,偶尔他也会翻翻街头时兴的话本杂谈,只当个乐子。顾问墨整日在翰林院与那些典籍史书为伴,满脑子的这乎者也,她以为只有翰林院中的那些个文人才子才会喜欢这些东西,让她没想到的是,冷慕宸也喜欢这些东西,每每比她还健谈,还一聊起这些就没个完,顾问墨像这样和他聊着,一来二去的,渐渐也混得熟络起来。
时间总是过得比什么都快,转眼已经从炎炎夏季变成狂风呼啸的秋季。气候渐渐变得寒凉起来,天气越来越冷,冷慕宸出门的日子也愈来愈少,顾问墨又有大半月没见到这位冷府的小公子了。贺又兰送给她的鹦鹉被倩雪□□得怪里怪气,每日顾问墨工作结束刚一回家就听到鹦鹉对她道欢迎回家,她说一句话这只鹦鹉就把她吹得上天飞,顾问墨终于是把这只鹦鹉送给了平安,倩雪见状老实了起来,不再每日里教那只鹦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顾问墨打算以后都不再往冷府跑了,毕竟像她这样也不大像回事,她忽然觉得缘分这种事情并不好太过于强求,虽说自从冷慕宸在他家祠堂中跪了一夜之后就少与欧阳雪来往接触,但是顾问墨看得出来,冷慕宸并没有放弃欧阳雪,他似乎依旧与从前一样,还想着与她藕断丝连。
这日,顾问墨与平安一起上街置办些家用的东西,在绸缎坊中竟又遇见了冷慕宸,冷慕宸与他的小侍琥珀一起来绸缎坊中挑选一些喜爱的布匹绸缎。二人已经有月余时间未见,现下见到少不得寒喧一阵,顾问墨问冷慕宸:“我家有一只很可爱的小猴,浑身毛发都是雪白雪白的,公子你有兴趣见一见吗?”冷慕宸笑笑应了她。顾问墨很开心,她没想过有一天还能请冷慕宸去自己府中做客,冷慕宸现在与她就好像是至交友人一般,能并肩走在大街上,还能请他去自己府中做客玩耍。顾问墨想想自己刚进京那会儿,平时想见冷慕宸一面都十分困难,就更别说是像这样亲密地一起聊天玩乐。
冷慕宸对顾问墨家的两只动物小崽十分感兴趣,尤其是那只鹦鹉,只要顾问墨说一句话,那鹦鹉就变着法儿的夸赞她,直把她吹得天上有地下无,逗得冷慕宸笑得直不起来腰。顾问墨面上带笑心里把倩雪那个小妮子骂了千遍万遍,心想有时间一定要好好地给她立立规矩,不然这小妮子还不得愈发地无法无天,这次是鹦鹉,下次还不知道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现在冷慕宸笑得顾问墨很没脸,但是她又不想解释,她觉得这种情况解释还不如不解释,真是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秋天是吃葡萄的好时候,顾问墨刚来京城时从别处移来的葡萄架在这时就派上了用场。葡萄架上的葡萄已经成熟了,有些青有些紫,大多已经成熟了,倩雪是个馋猫,早央了平安给她摘了洗了做蜜酿葡萄给她吃,平安被她缠得无奈,请示了顾问墨,顾问墨摆摆手由着她去了。今日冷慕宸来,平安做的甜葡萄现下已经是全做好了,顾问墨让平安都拿出来,让冷慕宸吃个够。冷慕宸在家时吃的是府中厨子做的吃食,而自己小厨房中也是文衍特地给他选好的老厨,冷慕宸自认也是个嘴挑的,但是平安做的甜葡萄让他感觉胃口大开,吃起来甜而不腻,他一时没忍住,竟把所有葡萄都吃下了肚。冷慕宸发现自己今日有些出洋相,不自觉地有些红了脸,顾问墨并未觉得有什么,反而觉得这样的冷小公子更加可爱了。倩雪一脸哀怨地看着一颗也没有的葡萄,平安赶紧把她拉到一旁,哄了几句,哄得她脸上又笑咪咪地才算完。
顾问墨觉得今天的气氛是真得好,又邀请冷慕宸留下来吃晚饭,冷慕宸答应了,顾问墨更加满足了,这种气氛中,顾问墨脑子一热,嘴角带笑地不自觉地问了一个她一直想问的问题:“欧阳小姐最近还好吗?”冷慕宸听了她的问题脸色稍稍冷了冷,顾问墨一看心道不好,但是冷慕宸歇了歇,似乎是在想什么问题,想了一会儿,似乎是下了什么很大的决心,对顾问墨道:“我与欧阳雪认识大概是在三年前了。”顾问墨看他一副要不吐不快的样子,很是认真地竖起耳朵准备听听他的故事。冷慕宸歪了歪头,复又对她讲道:“大概是三年前吧,她还是个进京赶考的学子,我娘是当年的副监考官,有一日,我娘刚回家,就一连唏嘘的唉声叹气,我就问她怎么了,她就把手中的一副卷子交予我看,那卷子只剩下半张,看样子是被谁给撕了一半下去。我想进京赶考的学子的卷子怎么会只剩下半张呢?我就问我娘,你猜我娘怎么说的?”顾问墨摇摇头表示自己猜不到,冷慕宸啜了一小口茶后复又对她讲道:“因为欧阳雪得罪了人了呗,那年的科举她什么也没考中,现在了连个正经的举人都不算,我从我娘手中拿了卷子后就知道她为什么唉声叹气了,虽只有半张,但是也可以看出文采斐然了。”
顾问墨问他:“那你与她是怎么结识的?”冷慕宸对她道:“因为她亲自找到我们府上了呗,大概是所有考官里只有我娘比较赏识她还拿走了她仅剩了半张考卷,所以她大概把我娘当作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吧,她亲自找到冷府,希望我娘能帮帮她的忙,再给她一次机会。但是我娘毕竟是个无权无势的普通御史,上没有靠山,下没有朋党,她的恳求自然只能无疾而终了。”顾问墨听完也是唏嘘不已,想着她竟然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心中多有感慨。冷慕宸抬头看看天空,又对她讲道:“我与她相识在去郊外佛寺的路上,也不知怎地当时运气忒差,竟是遇到两个歹人,我与琥珀和车夫都不会武功,碰巧的是她刚好在那段路上出现,出手救了我们三人,就是这么认识的,从那之后见面也多了,大多是她希望我能在我娘面前多替她说说话,我们天南海北的聊了许多事,她学识很好,再后来就是,我答应等她,等她考□□名,就来冷府提亲。算算从那时起,到现在,也已经三年了,自从上次她找我要钱后,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这月余,也只见了寥寥数次,她大多时候并未多言,我也不敢多问,她性情很古怪,如果说得太多,她还会发怒。”冷慕宸说着微微有些哀伤起来,顾问墨听完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心里涟漪,只是觉得对方既然肯告诉自己这么多东西,那应该是十分信赖自己的吧,想到此,顾问墨心情顿时好上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