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灰(31)

作者:挠狂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三教九流 边缘恋歌 乡村爱情 市井生活 关键字:主角:钟霜 ┃ 配角:YY ┃ 其它: 挫骨 没文化寡妇 一个年轻女人把山村男人们一个一个克死的故事 女主不怎么聪明的亚子 男女主皆非C 涉玛丽苏,女主与叔公发生关系点击展开

吃饭了半途桂花偷摸摸的就跟何禅祖说,钟霜可能有了。

怎么会?这才几天?即便是他每天都弄在了她里面,可是钟霜也坦白有吃避孕药。难道钟霜是在吓唬试探?

何禅祖一时拿不定了主意,手里的牌也被他来来回回的摩挲不停。

“你阿玉姑姑,难道忘了不成。”陈阿伯含含混混的笑了笑,“年纪轻轻饿死了,小丫头片子,咪咪小,那时候十六岁,只有我这么点大。”

说着,阿伯抬了腕,一手伸出手来拇指与食指比划,一手放了一叠牌进牌堆里。

何光新年纪更小,一点印象也没有。倒是何禅祖有些想起来了。

是他们大伯伯家的阿玉阿姐,那会儿何禅祖八九岁,饥荒,阿玉长得好看给人宰了吃了。

他们也只是听说,到底吃没吃不知道,总之跑不掉,最后阿玉消失了。

阿玉长得也是有些黄头发,黄色的眼,因为其实她不是大伯伯亲生的,而是大伯母被外国佬强.奸所生。

后来外国佬也出不去死了,大伯母的孩子阿玉长到十四岁,大家都传开来,说大伯母给她男人养了朵红杏,春光出墙,偷汉子。

“像吗?”陈阿伯抿着薄薄嘴唇瞧钟霜,“你阿玉姐姐长得真的好看。”

好看到十七岁等不及成年,猴急的几个年轻男人们都把她骗到山洞里头去。轮番上阵了一天一夜,把她给糟蹋了。

陈阿伯也在这二流子里面,那时候他很年轻,身强力壮。

何禅祖翻了几张牌翻到大王小王,嗓子眼忽然的一咯噔,抬起眼看了看钟霜,被这么一说,他有些愣神:眉眼处真有些相似。

两个年纪长一点的男人忆着上世纪的旧事,隔着千禧年,想起来老长了一段过去。

这头何光新伸过手来教钟霜,问她:“想跟我一个队么?”

钟霜垂眼,“我不想打牌。”

何光新一张牌一张牌给她翻,小二,小A,JQK,闻言笑了笑,轻轻的声音说:“不会打牌的都是蠢子。”

钟霜从未打过牌,什么串顺规则知道,也仅限于这此。何况她同陈阿伯对桌,上下桌又是何家叔侄这两尊精明的大佛。

打了前三局她与陈阿伯被叔侄两人绞杀的血本无归。

本来钟霜也不是越挫越勇的人,尝不到甜头,索性心生了退意。

上家何光新按住了她,已经开始新的一轮,说:“至少这盘玩好,我出4,你总有了。”

这4是很小很小的牌点数,钟霜随便一个连不成串的牌都能压,她诧异的投了何光新一眼。

犹豫掺杂跟着出一张5。

厨房门内这会儿“砰”一声开了,花姐搡着桂花出来,脸上带了几分无奈:“不用,叔婆。我带着阿辛搓一搓就行了,你真的不用来。”

桂花愣道:“我帮帮你这还不好啊?”

花姐是有口难言,她一句桂花叔婆一句的,吵得如同菜市场。

“桂花,你过来替我一下。”何禅祖叫了桂花一声,眼也未抬,看着牌面说:“轮我一圈。”

他们两人多少年的夫妻了,默契的一个眼神足以会意。

桂花只好放了花姐的手,嘀咕:“好心好意帮你一回,你反倒不领情。”

花姐搂搂这个养自己当童养媳的女人肩,说一声:“阿辛太闹腾了,叔婆你脚不好,往浴室里走容易滑倒,摔一跤可不是罪过了?”

桂花回来替了三圈,何禅祖上洗手间□□,何光新见叔叔不在,给钟霜放的水越发的明目张胆起来,三圈之后,钟霜手头平白无故的就多了五张钞票。

四人一场牌戏足打了一下午,日头落西。

何禅祖放水,何光新放水,自然而然钟霜一家独坐,又不是玩的双扣,她赚了个满钵。

站起来歇场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九十岁还“吧吧”的吸烟不止的陈阿伯眯细了眼,在吞云吐雾里说:“运气好,真好啊。”他一个老太翁头晕眼花,一点没瞧出来,反而是继续着:“对了,光新娃娃……”

何光新一张钞票接着一张钞票,按进钟霜的掌心里。

他站在门口低声了朝钟霜说:“你觉得难不难?”

钟霜知道他放水了,也有点悻悻然,白拿白不拿,就这么接过了却不响。

闻听陈阿伯的声音两个人一齐了回头。

何禅祖扶着陈阿伯跨出了恨天高一般的门槛子。

桂花喂猪去了,小猪仔在猪圈里“嗷嗷”的撒着粪,稀泡烂,一看就是吃坏了,偷吃别家的坏饲料。

给桂花拿着鞭子狠厉厉的殴着逮住抽了几顿。

“你们两个要注意点。”陈阿伯瘦的剩一张皱巴巴的皮的手,人手一只,握着何光新看看他,又握何禅祖看向说:“当年咱们这地儿给小日本逮住过,山上的水都不干净,好几个人了都六十几岁得了挨死,身体不好,身体不好。你们两个叔侄娃娃也要注意着身体。”

陈阿伯少年时期还在抗战,一念起帮日本人,狗日的小鬼子一叠儿的恶狠狠骂。

那时候一个大黄花姑娘,两个馒头就能换。他陈阿伯穷,当了兵逃出来,没有分配老婆,后来讨一个丑鬼婆,早死了,给他生孩子生死的。他活得很好,不仅顶呱呱叫好,还有了孙子的孙子,含饴绕膝。

“行。”何禅祖牵了陈阿伯到门口,望着背肩说。“您走慢点,到家里好好的走,前边一条沟可小心了。”

陈阿伯腿劲儿真的利索,五十多年了没走进过老何家,这一回来,一待是一个下午。

3-8

陈阿伯做人活一辈子,到九十岁,他活也不甚清楚——人活着为了什么。

不过好在,很快他就不用再思考这个哲学家都百思不得其解的人生难题。

晚上陈阿伯跨了那条弯弯曲曲的小沟,走过了静蝇蝇的河岸回到家里,手里喜糖还剩了一颗,剥开来吃掉。

吃完了陈阿伯就死。

噎死了。

陈阿伯从五十多年“数”过不入的老何家里一出来就死,他坐了一下午,打完了牌回家陈阿伯便被糖噎了死。

他甚至来不及办他的九十大喜寿,一家一家发的喜糖阴差阳错地成了丧糖。没有人再吃。

知道陈阿伯死讯的消息是第二天下午了,天气阴沉沉,大雨过后气温骤低。

今晨一场大雨,大地一片黑魆魆的湿淋淋。

钟霜晚上一如既往的锁了门,何禅祖在门外轻轻走的步子声隔着隔音性差的墙壁,她不是说听不到,而是常常性地无视掉了。

早晨下楼花姐抱着何辛辛在门口凳子上穿袜子,阿辛吃饭多,个头大。花姐抱阿辛像抱三岁个头的小孩子。

“花姐,我来吧。”钟霜在身后说了句。

花姐回头,笑了笑,看着钟霜说:“不用,你去吃早饭吧,厨房间做了稀饭。”

说这话的时候,何辛辛的小短腿“噗”的蹬了一下,一脚踹飞花姐刚给他穿好的小白袜子。

阿辛在小孩子里个头是大的,性子也是被宠坏了,花姐给他穿两条袜子费了很是些功夫。

桂花跟着何禅祖到山下去了,治桂花脚上长出来的疹子,也载了何老爷子一块儿去山下医院里治病。

治不治的好是另一回事,何老爷子死活不去,最后却耐不过被两个人拖上了汽车,硬生生的下了山。

田里的活儿就剩给了家中花姐跟钟霜两个人,怕钟霜溜了,花姐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心思缜密的何禅祖又把他的侄子何光新叫了过来。

在两个人“吭哧吭哧”的挥洒汗水的同时,何光新坐在田边的椅子上,拿着一只手机看。

山村人熟地熟的,经常有女人们经过了唤他:“阿光,在这干嘛呢?怎么不去打牌?”

何光新笑笑,抬了头说:“打什么牌啊,在这当稻草人。”

女人们停下,和他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钟霜的腿陷在泥地里几乎快拔不出来,雨水把地浇地似乎更深了几分。

她抬了头,看了看见到花姐在不远的地方追阿辛。阿辛还不怎么会走路,路上石头又多,花姐生怕他就一个栽了磕破脑袋。

拔了一下腿,没抽出来,钟霜像交合中的乌龟拔不出脑袋,小草都比她着急。

她歇一歇,长深呼吸口气。

脚刚要抬起来,身边落了一道影子,就听见了何光新站在她跟头,低头看着说:“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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