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日月鉴真心(24)

盈盈盯着襄阳看了看,只是抿嘴笑。

秦清道:“我以为你还在怄气,不回来了。”

襄阳白了她一眼,道:“这是我哥,跟你有什么……再说,我不得回来看看盈盈啊?”

秦清见襄阳面容憔悴,眼窝都青了,忙接过盈盈道:“行啦,心意不在这上头,雪越发大了,咱们回去吧。”

襄阳道:“这次不能久留,晚上就得赶回去……一起吃顿饭吧。”

秦清也不多问,只点头道:“听你的。”

三人打车回到市区,找地方吃饭。秦清领着盈盈从洗手间回来,看见襄阳靠在沙发一角睡着了。母女悄悄的吃过饭,秦清静静的坐在那里盯着盈盈在游乐设施上玩耍,直到襄阳醒来。

襄阳理了理头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惊讶道:“都这么久了?怎么不叫醒我?”

秦清吃了片水果,笑道:“怕你跟我抢吃的。”

襄阳惊道:“盈盈呢?”

秦清一指旁边的滑梯,笑道:“正全心投入呢。”

襄阳走过去,抱起盈盈放在自己肩头,笑道:“走,舅舅带你去顶楼玩更好的。”

襄阳陪伴着盈盈玩了好久,分别的时候,孩子抱着襄阳不肯松手。秦清道:“那咱们送舅舅去机场好不好?”

盈盈哭着点了点头。

临上飞机,襄阳抱着盈盈笑问:“跟舅舅走,不要妈妈了,好不好?”

盈盈挣扎着向秦清道:“我要妈妈。”

秦清接过孩子,笑道:“谢谢你。”

襄阳在盈盈脸颊上轻轻一吻,转身走了。没走两步,又回头冲秦清翻白眼道:“滚。”

还没到家,盈盈便睡着了。进门放在床上的时候,手里还攥着襄阳给买的贴纸。摘下孩子的小包,发现里面夹层多了一叠钞票。秦清叹了一声,起身收好,又在盈盈的成长日记上认真写下了这一笔情谊账。

冬去春来,夏天还没结束,秦清已经开始为孩子上幼儿园的事情奔波了。她知道这件事非常繁琐,可没想到会那么难。几经打听,她才弄明白,原来盈盈的户口并非一般。孩子因为塔兰的关系,可以入托某战区子弟幼儿园。这让秦清又惊又喜,想不到孩子不但能够免费入托,还可以得到这么好的资源。

她兴冲冲的背着孩子和各种证件找到了塔兰户籍的所在管委会,工作人员只看了一眼便拒绝了她:现有监护人户口不符合幼儿入托条件,因此不予受理。

秦清指着文件上的条款道:“上面说了,只要一方户籍合理,就可以开具证明的?”

工作人员道:“原监护人是可以,但是已经死亡。监护权转移后,这关系就中断了。”

秦清急道:“难道亲人过世,就什么都算了?毕竟我孩子的户籍已经在这儿了?”

工作人员看了看,摇头道:“这种情况我们做不了主,条例上也没有,你还是去别的地方问问。”

秦清道:“去哪儿问?上面没有你们的盖章,往下走 ,谁都不会理睬的。”

一个喝着茶的女工作人员走来,劝道:“孩子既是本地户口,上别的幼儿园也行,那地方也不是谁都能去的。再说你又不是本地的,凑什么热闹?”

秦清急的心里冒火,强压怒气道:“上面写的明白,只要一方就可以,而且我孩子……”说到这里盈盈忽然搂紧秦清脖子,轻声道:“妈妈……”

秦清心里一疼,挤出笑容道:“乖,盈盈不怕……咱们这就回家,好不好?”

盈盈靠在妈妈肩头,不说话了。

不管秦清怎么问,工作人员都不再搭理她。要不是带着盈盈,秦清早就爆发了,可为了盈盈,她还是咬牙离开了。

回去想了一夜,秦清把心一横,咬牙道:就算跑到□□,也要让我闺女去上这所幼儿园。

秦清从夏天跑到秋叶黄,可是依旧没有眉目,但是在锲而不舍的奔波中,她得到了一条线索,就是塔兰也许并非他的真名。

秦清细细看着塔兰留下的那些证明资料,第一次认真的思考:为什么塔兰不是他的本名?他的户籍又怎会和某战区有关?

秦清脑子里忽然闪出一个人来,就是那个在塔兰病危通知书上签字的大哥,那个神色威严容貌冷峻的军人。她拿起电话想要立刻打给襄阳问个清楚,可又放下了。打给襄阳,无疑等于将盈盈的身世公布与众,这绝对不行。

秦清彻夜无眠。想到自己的无能为力,连该有的权益都不能替孩子争取,她沮丧到了极点。看着熟睡的盈盈,想着若是塔兰在,这孩子定然比那公主还要受宠百倍,可眼下,却要看着妈妈为了入托,整日背着她四处求告无门。秦清哭的很伤心,却不敢出声,咬着牙流泪到天亮。

趁着盈盈还未醒,她忙把各种资料整理收好。忽然,看见一张文书下的落款,签着一个人的名字:云夏。

秦清自语道:“云夏?云夏?好像在哪里见过……啊!”她惊叫的同时忙捂住嘴巴,砰砰心跳道:“是他,没错,就是塔兰和襄阳的那个大哥。”

打定了主意,秦清便开始寻找这个叫云夏的人。可是值班哨兵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是查无此人。秦清并不灰心,把知道的部队驻地跑遍了,但是结果都一样:查无此人。

天渐渐冷了,她背着盈盈走到一处部队驻地大门前,见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正在哨卡停留,忙走上前急道:“同志……”旁边的哨兵上来阻拦她道:“大姐,你还是回去问清楚吧,这里真没你找的人。”

那军官看了秦清一眼,问哨兵道:“干什么的?”

秦清忙递上一张纸条,道:“我找云夏。这是他的工作单位……白云的云,夏天的夏。”

那人没说话,只问哨兵道:“有这个人么?”

哨兵道:“没有。她来过好几趟了……”

军官道:“这位女同志,你是不是弄错地方了?”

秦清道:“不,就是这里,你看这上面写着的……他大概四十多岁,戴着茶色眼镜,高个子,短头发……”

哨兵笑道:“大姐,部队里这样的人很多啊。”

秦清忽然想到一件事,忙道:“是啦,曾经有两个解放军,就是领子上有两条杠两个星的,管他叫首长……”

哨兵和军官都是一愣,不由得互看一眼。军官打量了秦清半天,又看了看盈盈,问道:“你,是这云夏什么人?”

秦清道:“我,我替塔兰,一个叫塔兰的人找他。塔,就是灯塔的那个塔字,兰,君子兰的兰,是男的。”

那人低头不语,听见里头有人叫他,便匆忙走了。秦清想要追上去再多说一点,却被哨兵阻住了。

第二天,秦清又去了。哨兵换了人,却好似对她了如指掌一样,道:“大姐,要不是看你背着孩子……这不是你呆的地方,有纪律有规定的,你走吧,别叫我们为难了。”

秦清道:“你们是人民子弟兵,大姐虽然不是本地的,可也算人民,就当帮帮我,替我再问问吧……他有名字,又是首长,不难查的呀?”

哨兵苦笑一声,低声道:“大姐,要是真这样,就更不用问了。问也是白问,首长的名字兴许也是假的。”

这句话几乎将秦清击溃。是啊,自己怎么那么蠢,为什么没想到呢?既然塔兰的名字不是本名,那他大哥的名字很可能也是假的!

23

哨兵指着过去的两辆车,道:“你看,戴墨镜的多了。”说完敬了个礼,走开了。

秋天走的很彻底,寒冷骤然来临。秦清没有绝望,但是却不再跑去部队门口乱晃。因为天太冷了,她不能叫盈盈和她一起在寒风中煎熬。

虽然没有放弃,但秦清也开始关注其他的幼儿园。但凡她看上的,费用都高的吓人。可这还不是最令人头疼的,对照各园的上下学时间,想要找到能挣钱又能顾家的工作,几乎是天方夜谭。

将近半年的奔走,累积的压力在寒风中释放,这个自称钢筋铁骨的女人病倒了。好在盈盈很乖,看到妈妈躺着床上,便独自坐在旁边安静玩耍。望着孩子,秦清觉得自己很好笑:盈盈不听话时她觉得难过,可孩子太过乖巧懂事,她反倒更觉心疼。

眼看盈盈入园的时间越来越近,秦清决定妥协。她选了家不错的幼儿园,准备过了年带孩子去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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