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她一点甜(9)
阮棉被刚刚的风吹了眼,里面有些泪欲落不落,她伸出手去蹭掉,程叙白不明所以地看看她。
阮棉赶忙把手拿下来,脑袋转向旁边,一脸严肃,“陈年,你跟他进去拿吧。”
“好。”
程叙白不再看她,只是满面春风,像是知道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似的。
阮棉就站在院子里,看着两个人走进去才开始打量起四周。
这个院子里满是农家气息,屋檐下挂着玉米辣椒大蒜,和她去年在某农业基地里看到过的一模一样,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雪洗了,颜色更加鲜亮些。
她顺着屋檐看下来,忽然角落里不知道窜出来一个什么东西,吓得她叫出了声。
陈年听到声音,立马跑出来,程叙白紧随其后。
阮棉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鹿,在大雪中瑟瑟发抖。
“喵呜。”
一声猫叫之后,陈年和程叙白都放松了警惕。
程叙白笑着去墙角的秋千边抱过来一只三花猫,“是这村长家养的猫,吓到了?”
阮棉没说话,一双眼紧紧地盯着那只三花猫,她的胸腔内汹涌万千。
程叙白摸着三花猫的猫爪,点头,“可爱吧?”
阮棉没说话,眼里却有了敌意。
陈年在旁提醒,“我们该走了。”
“嗯。”
二人离开后不久,身后就传来清朗中带有焦急的声音。
他们停住步子,阮棉看了一眼陈年,将一只手插.进了皮草大衣里,摸到一块硬邦邦的小石头。
没等她掏出来,程叙白就赶了上来。
他弯腰,双手扶着膝盖,不住地喘粗气,“我……我和你们一起去。”
陈年仍旧警惕,原本打算拒绝,“我们……”
程叙白直起腰来,“村长……村长家的孩子不见了,有人说,在后山看见他了。”
阮棉没阻拦,陈年没办法,只能默认他的跟随。
一路上,阮棉总觉得耳边痒得慌,她从未见过像程叙白这般聒噪的人。
这人吵得她心里痒痒的。
以前也没见他话这么多。
阮棉并不喜欢程叙白的主动示好,她继续往前走,试图和他拉开距离。
可奈何这人一条腿生得颀长,一步顶她三步的,根本就甩不掉。
山路本来就不好走,再加上有雪,就连曾经受过特殊训练的陈年都有些吃不消。
他发出哼哧声,“你们先在这里等等我,我去前面探探路。”
“好。”
这雪下了几天几夜,新雪加旧雪,有些地方已被人踩平,打滑得很,阮棉在这边转了转,都险些栽倒。
她脚底一个哧溜,差点儿顺着高坡摔下去。
程叙白扶着一棵光秃秃的树,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一味地笑,“你还是别乱动了,那边的路不好走的。”
阮棉听着她的话,还真是不动了,身子背对着他,像是在赌气似的。
程叙白从旁边撅下两根树枝,拄着一根慢慢走到阮棉旁边,他递给阮棉,“拿着这个,走起来简单些。”
阮棉犹豫了一下,才从他手中接过来。
“谢谢。”这两个字就好像从阮棉的齿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
程叙白的眼睛又黑又亮,他拄着那根树枝,做了一个前滑的动作,直接在阮棉眼前挡住,“这边的空气比市里好吧?”
阮棉被他看得双颊有些滚烫,声音变得糯软,“还好。”
“我觉得还不错。”
“哦。”
这还是程叙白第一次听到阮棉的语气变得高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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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雪山红梅
07.
在接下来的五分钟里,他不断地找话题,可是阮棉一直抿着唇不说话。
程叙白也不明白她怎么了,看样子像是生气了,可是他想破头都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生气。
难道是因为没吃饱?
陈年从坡上下来,“我们走吧。”
“嗯。”阮棉刚拄着树枝走了一步,可似乎刚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直接把那树枝扔到了陈年手上,“给你了。”
陈年有些不知所措,看着独自前行的阮棉,便问向旁边的程叙白,“她怎么了?”
程叙白耸肩,“我也不知道。”
女人还真是个麻烦的生物。
天越来越暗,大片的雪花从天而落,枯败的树枝上堆积了沉甸甸的雪球。
马蹇山山系由几座山连成,要数最壮观的,还是坐落北端的龙骐山,远远就能看见它的山巅横卧在前。
阮棉曾去过瑞士,那边的雪峰雄伟圣洁,而龙骐山和它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来那几个记者也是被这山光雪色给吸引,才进山而来。
村子后面有一座低矮的小山,海拔不到五百米,算得上是个小型丘陵。
陈年临时收到那三个记者的消息,知道他们现在在这座小山上,赶紧追上独自往前走的阮棉,“阮小姐。”
阮棉走得飞快,恨不得马上就跑到山里去躲起来,她的耳朵上带着厚重的耳罩,听力本就阻挡了一些,再加上雪越来越大,她担心那几个人的安危,脚步越来越快。
身后的声音像是有一道屏障似的,被阻挡在外。
程叙白看着阮棉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中,赶紧从陈年的手中把那根树枝也拿了过来。
大概是他的脸生得太过好看了,陈年光看他的嘴巴动了两下,说了什么根本没注意。
等回过神来,程叙白已经往阮棉的方向追去。
陈年赶紧打电话给救援队,早知道就不应该让阮棉跟过来。
程叙白的脚底像是装了滑轮似的,在雪中任意驰骋,没多久就找到了阮棉。
他喊一声,“阮棉!”
阮棉转头,看见他朝她冲来,那动作宛如在雪上飞舞。
程叙白迎着清冷的雪花奔到她的面前,平白无故地笑了,“你瞎跑什么?也不知道等等我们。”
阮棉感叹,不愧是比她年轻啊,这脸嫩得就好像能掐出水儿来似的。
她有点想……
想再摸摸看是不是和当年一样……
“那个人接到消息了,你们要找的人找到了,你们的人马上会去救他们的,你赶紧跟他回去吧。”
阮棉问,“那你呢?”
“我要去找村长家的孩子。”
几乎是下一秒,阮棉便下了决定,“我和你一起吧。”
程叙白双瞳紧缩,“你不生我的气了?”
阮棉被戳中心事,转过身去,“我没有生气。”
程叙白的笑声总之格外干净好听,一瞬阮棉的心头就好像装满了星星。
“我想了想,可能是我哪里做得不太好,所以你才赌气,自己一个人走,不是吗?我也不知道我猜得对不对。”
她没否认,只是稍微笑了一下。
“不对。”
“哦,那你没生气是最好的。”
陈年不放心,还是追了上来,“阮小姐,跟我回去吧,稍后救援队会去接他们的。”
阮棉看到陈年,又看看程叙白,在想自己是不是任性过了头。
“陈年,我跟他一起进山找。”
陈年握着拳头,青筋暴起,“山里太危险了,我……”
“你不是说救援队马上就来了吗?有他们在,你还怕什么?”
程叙白也在一旁帮腔,“对啊,还有我呢,陈……陈大哥,你就放心吧。”
被叫了一声大哥,陈年也并不受用,他只好表面答应下来,背地里却悄悄跟着他们。
程叙白察觉到身后人,笑了笑,“看来长得太好看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阮棉放慢步子,摘下了半只耳罩,“你说什么?”
“没什么。”程叙白说,“那孩子听说这山里开了岭梅,才偷跑出来的。”
“男孩还是女孩,多大了?叫什么?”
“八岁了,叫刘小松,小孩子家的一天天心事贼多。”程叙白一边吐槽,一边加快步伐。
阮棉若有所思。
程叙白像是看到了刘晓松,忍不住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别瞎想了,小破孩。”
阮棉被莫名其妙打了一下,从来没有人敢和她这样开玩笑,她像是破天荒得到了一直想要得到的东西,有着欣喜也有着娇怒。
“你说我是小破孩?你比我小还说我是小破孩?”
“对啊?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