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我的非霸道总裁/络华年(8)
“你觉得我不好,可以和我分手的!”初月打断了贺希文的话,语音中终于带了些激动,重复道。
“我不是不甘心么?就这么分手,那我这之前的付出不全打水漂了么!而且实话告诉你,文盛虽然不认识你,但她知道你存在,对他,我并没有隐瞒。”贺希文说着,似乎是故意,将文盛搂得更紧了些。
初月看着文盛笑眯眯的样子,无法想象她究竟是如何想的。周围满是瞧热闹的人,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样难堪,所以只是点头:“那么对不起,贺希文,让你在我身上浪费了那么多时间。真的,对不起!”
说罢,她转身,想要逃离,郑何年慌忙跟上。
可初月的此言此举,落在贺希文的眼中,却是格外刺眼,内心带了不甘,也不管周围人,指着郑何年对她喊道:“言初月,你别弄得好像自己挺清高的样子,对,我是个穷学生,所以你哪怕做了我女朋友也不愿意跟我睡,遇到了个有钱的,肯定做足了床上功夫,才把人迷得神魂颠倒吧!装,你就装!”
若只一个陌生人,说出那样一段话,初月只作心中膈应。可说出那样一番话的人,却是她付出三年感情的人,她因他的话,脚步一个踉跄,幸而郑何年及时扶住。
初月没来得及感谢,转身折回,在贺希文还没反应过来的当口甩了他一个巴掌,贺希文立即回神,手一挥,要还回去时,才察觉手腕被郑何年拽住了。
郑何年比贺希文高半个头,居高临下,用力一推,贺希文带着文盛齐齐退后,郑何年还想往前时,初月转身,面对郑何年,低头拦住他:“让他们走吧,求你,让他们走!什么都不要做……”
贺希文本还想作妖一番,但看到郑何年几乎能吃人的眼神,再想想对方的身份,带了不甘,终于还是走了。
可周遭瞧热闹的人并没散去,依旧围着朝着初月指指点点,郑何年掏出手机打通了酒店经理电话:“保安呢!大堂那么大的事,保安干什么吃的!”
保安其实也在瞧热闹,瞧着不过是家长里短,所以并没出手,等听到郑何年对着手机的怒吼,前一刻还在奇怪,后一刻立即接到了经理的电话,一个个冷汗直冒,纷纷将瞧热闹的人驱散。
人散尽,初月终于敢抬头,他看着郑何年,嘴角浮现一丝苦笑:“没想到,这个酒店,也是你的!”
郑何年伸手,想摸摸她的头发,可这次,他手伸到半截,还是缩回,带了几分担忧问:“初月,你还好吗?”
初月不答,只定定看着郑何年,很久她问:“你爱我什么呢?你看别人都说了,我这个人无趣的很,你对我一点都不了解,竟然说爱我!”
郑何年张了张口,可他还没说出任何话语来,初月又接口而道:“或许,我并不伤心他脚踏两船,也不伤心他与我分手……我只是伤心他的欺骗,他质疑我的感情……郑何年,男人在乎的,或许根本就是女人的身体吧!你,也是吧?”
“初月,我……”郑何年匆忙要解释。
初月已经转身,朝着出口走去,边走边说:“其实,你不用解释,你我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既然如何,何须解释?郑何年,谢谢你,只是……别跟着我,以后,也不要再联系了,好吗?”
郑何年的脚步因为初月的这样一句话而止住,他目送她离开,看她走出大厅,慢慢往前。
一辆车急刹,发出刺耳的声音。郑何年就眼睁睁地看她身体跌落,血落如花……他疯了一般奔了出去,只有一个念头:扶葭,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不能有事的!
而初月被车撞倒的时候,却感觉不到痛,她的身体被高高抛起,往事如电影快进从眼前一晃而过,最后定格的面庞,竟是郑何年。她闭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第9章 扶葭之死(上)
初月再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处在一个有着精美雕刻的床榻之上。她缓缓坐起,正奇怪自己不该在医院的时候,头一阵晕眩,她伸手轻扶,慢慢,姜扶葭的记忆一点一滴涌上心头。
天很暗,下着雨,扶葭站在庵门之下,伸着脖子张望。
“烦死了,都说二小姐是丧门星,故而寄在庵里抚养,果然如此,天天个大晴天,偏偏今个竟下雨了……”
“你小点声,怕人听不见还是怎么着?”
“我说的是事实!”
……
伴随着马蹄声传来的,还有几人的谈天之音,纷纷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姜扶葭抿了抿唇,眼中的亮色黯淡而下,她略想了想,便听见马蹄之声更大,几乎快到了,她再不及细思,一手撑伞一手拉着裙摆,匆匆忙忙往里边逃去。
终退到了檐下,她收束了伞,可身上还是淋湿了,鬓发在“哒哒”滴着水,她举起袖子,才擦拭了两下,便听到静和师太带了几分怜爱的声音:“你这孩子,跟你说了外边雨大,何必巴巴去外边等着呢!”
扶葭还没回答,便听到一个小师妹跑来唤道:“法慧,来了来了,接你的人来了。”
扶葭心下了然,只点了头答谢,倒是静和无奈摇摇头道:“说了以后法慧叫扶葭,你还这么大声大声地叫,也不怕惊了佛祖。”
小师妹吐吐舌头,去拉扶葭的衣袖:“师姐,你以后还会回来吗?”
扶葭一愣,不知作何回答时,丞相府遣的两个婆子便走了进来:“大小姐,我们来接你回府。”
扶葭回首,瞧了一眼师太,转身点头,淡淡吐出二字:“走吧!”
扶葭从懂事起,便知道自己是丞相府的小姐,可是,她慢慢长大,没有人来看过她一回,让她怀疑丞相府小姐身份的真假,可她心死之时,静和却会柔柔望她,抚过她鬓发,含笑与她语:“你会回去的,很快,佛祖都有她的安排。”
她一等,便等了十六年。
她坐在马车之中,听雨点敲打在帷幔之上,带过些许期待,她不知道她的爹娘如何长相,不知家中几位姊妹兄长……她心忐忑,可却有着一丝抑制不住的希翼,哪怕接她的两个婆子瞧她目光冰冷,可她想着念着,嘴角还是绽出了浅浅的笑意。
只是那微薄的希翼,在那两个婆子将她从偏门带入到一个僻静院落中后消失殆尽。
那两个婆子站定,上下打量过扶葭,眼神慵懒,带过傲慢:“大小姐得空,还是将周身拾掇拾掇吧,别丢了丞相府的体面。”
扶葭一身缁衣,紧紧抱着一个包袱,垂眉低头,仿若一个刚买进府的丫鬟,的确没半分体面,她抿着嘴点头,心底却一点一点变空。
婆子走了,不一会来了个小丫鬟,倒是巧笑嫣然,一派天真,嘴亦甜甜而道:“大小姐,以后就由小凝伺候你。”
扶葭点点头,缓了缓,方问:“你打小在这府里长大吗?这个府……究竟是什么样子?”
小凝却已是去铺床,听了扶葭问,也不回身,就那样径直回答道:“大小姐,你不知么?我昨个刚被买到府上,终是离了我那酒鬼老爹,真好!”
听闻小凝答,扶葭觉得喉咙有些哽咽,见她正忙着,自己去衣橱挑了件素色衣衫,换了下来,她倚窗,看那雨水滴滴答答落个不停,那一声声,却如敲在了她心底之间,她不曾想,自己期待了许久的归来,原是如此。
傍晚的时候,雨停了,有人来传饭,扶葭跟着来人走得小心翼翼,地上湿哒哒,几处卵石光滑,扶葭于此不熟,又跟得急,皆是差点滑倒,只那传饭的婆子脚步倒是矫健,依旧在前头走得匆匆。
走了许久,扶葭才被带进了一处宽阔屋子,里边装饰华贵,婆子丫鬟围了十数个,一个衣着华丽的丫鬟见扶葭来了,走来领着落座,不曾多言一语。
坐定,扶葭垂眉,只敢悄悄去看,上首的那个不苟言笑的男子,该是她的父亲,一侧那个雍容华贵的妇人该是她的娘亲,妇人身侧一个与自己差不多年岁的,许是自己孪生的妹妹,与自己容貌倒是不像,再下首……
男子的目光射来,扶葭不敢再瞧,复又低下头,顺从的模样。
“吃饭吧!”男子很寻常的一声,众人才纷纷举箸。
扶葭亦拿筷,自己面前的是一盆水晶肘子,她在庵里只吃素食,见了略有些反胃,只一点点一点点,挟了米饭送入口中,不敢有大动作。却是见那华贵妇人往身侧女子碗中,夹了好几筷菜,瞧着她的目光,满是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