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我的非霸道总裁/络华年(20)
“我可不是玩笑!”年曦洛本是笑嘻嘻,这会倒是沉稳了起来,“你家王爷那些个手下,当初劝我来王府的时候可说了,只要我能治好王爷,任我提什么条件都成!”
扶葭只觉嘴唇有些干涸,手伸一处,想扶住些什么,可此处空空,什么也拽不到。她深吸一口气,再开口,声音有些沙哑:“王爷的毒很厉害么?”
年曦洛瞧扶葭震惊的模样,也并不在意,很认真道:“自是厉害,我得花些功夫好好研究一番呢!”
“那毒,还未解?”扶葭稍稍上前,想从年曦洛眼眸中瞧出些东西,但她眼眸灵动,并未藏了什么秘密的感觉。
年曦洛如实点头:“那毒厉害,不过本姑娘也不是吃素的,你就放心吧,而且我现下已经封住了你家王爷的心脉,一时半会要不了命。”
扶葭听清楚了,沉默了些会,再度开口:“不知姑娘,瞧上我家王爷什么?”
一听扶葭问这个,年曦洛顿时来了精神,凑了上去喋喋不休道:“自然是王爷的深情啦!你不知道,你家王爷昏迷的时候,还叫着你的名字。而且刚清醒,便急着要回来见你。你说是不是很深情?我师父在世的时候都对我说,洛洛,将来你找夫婿定然要找个用情至深的。所以我便觉得你家王爷不错!”
听罢这番话,扶葭有些哑然,斟酌了下方小心翼翼道:“可你分明知道,王爷心里的人是我,况且,天下之大,好……”
扶葭只说半句,年曦洛便抢过她的话语:“王妃,你是想说,王爷心里的人是你,我又何必要抢,对吧?可我也没办法啊,你瞧我师父都对我说了,要找个用情至深的,那我随随便便找个男子,谁知道他会不会对人用情至深?但王爷就不一样啦!你不帮我试过了么?”
扶葭被年曦洛的这番言论惊得目瞪口呆,有些弄不懂她的脑回路,但念着谢清晏的毒还需要她去治,尽量委婉说道:“洛洛姑娘,可王爷心中无你,又岂会对你用情?”
“你若是在,王爷心中自然存不了一个我;但若你不在了,王爷对我动情,不过是时间问题。”年曦洛边答边晃荡着脑袋,说得似是很随意。
扶葭听罢,心中早已激起千层浪,无数个念头从脑海中冒出。她想,或许那不过是年曦洛的玩笑话,她只作好玩,根本不懂情爱。可她又怕,怕自己拒绝,惹怒了她,害了谢清晏。在年曦洛说出方才那番话时,扶葭甚至去想,自己能否接纳她共同伴在谢清晏身侧……
“姑娘果真不是在说笑?”扶葭不死心,再去问。
“我的样子,很是像说笑吗?”年曦洛说着说着,那洋溢的笑容却是变冷了,“看样子,你是不愿答应啰!枉费你家王爷对你一片深情!可惜啦,可惜啦。既是这样,我回头收拾收拾就走了,你们也收拾收拾,准备你家王爷的后事吧!虽说一时半会死不了,但也不过十天半个月的光景了!”
年曦洛说着,扭头就要走的样子,扶葭于那一刻,再不敢想其他,慌忙上前拦住:“我答应!”
“你答应?”年曦洛眉一挑,有些不信地反问。
“我……答应!”扶葭的声音很低,那春风暖糯,那话音便化在了那丝丝缕缕中。
“那好,你跟王爷说,你要和离,自行出了王府,之后之事,你无须多管,我自有本事让王爷娶了我!当然,你可万不能供出我来!”年曦洛一见扶葭答应,立即凑上去替她出谋划策。若是不知道的人,远远瞧着,还以为她们是一对亲昵的姐妹谈论着什么闺阁之事呢。
扶葭只默默听着,未了应下:“你且……定要治好王爷。”
说罢此话,她转身,突然觉得有些茫然:仿佛一切都只是在做梦,她从来就是言初月,哪怕没有这些糟心之事,她又有何资格去爱这个世界的谢清晏呢?
第22章 和离
之后回书房的每一步,扶葭皆感觉踏在浮云之上,她嘴角余着淡淡笑意,却是充满了讽刺。
回到房间的时候,谢清晏依旧在睡,还不曾醒来,她挨着坐下,定定望着他,仔细想想,她与他相识,不过三个月的光景,他不曾说爱,她也不曾说喜欢……可方才年曦洛的话语说得那样清楚,便是在生死之间,他始终念着的,依旧是自己的名字。
“值得么?”扶葭轻轻去问,虽知无人会给予她答案。
她的手很是轻柔地抚过谢清晏的眉目,鼻梁,嘴唇……扶葭想:原来,他是那样好看呢!
她想得正出神,谢清晏倒是醒了,睁眼,就看扶葭入神的模样,不由担心而问:“怎么了?”
扶葭慌忙回神,摇头,见谢清晏伸手要拉住自己,一个着急起身,竟是后退了一步,避开了。
谢清晏伸手,却握了个空,有些许奇怪,但也不曾多想,支撑想坐起,扶葭很想上前相帮,步履已往前一步,可终还是停在那,只呆呆瞧着谢清晏的一举一动。
“扶葭,你怎么了?”谢清晏察觉到了扶葭的不对劲,立即相问。
扶葭转了身,目光望向窗外。
阳光倾洒入屋,院外春意浓浓,若是此时,能携了谢清晏的手,去游览一番,该是极好的吧!她收回了目光,话语悠然又平静:“咱们和离吧!”
谢清晏的眼一下睁大,虽未发一言,但眼中全然是不敢置信。
扶葭并未回身相望,她完全能想象出谢清晏的神情,她不敢再去看他,只是接口而道:“方才我问了洛洛姑娘,她说你的毒,怕是清不除。你我虽成婚了三年,但并无多少情感,我不想……你若安好,我也想与你好好的,可若你不得活,我还年轻,不想就此守着你的牌位过一辈子。”
那言语无任何情感,平铺直叙,听不出悲哀喜怒。
谢清晏一字一句听完,手已将被褥攥破了一个角,缓了缓,只是道:“本王不信!”
“不信什么呢?不信我要与你和离,还是不信我对你无多少情感?”扶葭的话语里微微有了颤音,她察觉,忙平稳过心境,挤出笑容,下定决心后终于转身,她远远望着谢清晏,有些心疼,她知自己话语犹如利刃,会将他伤得身心俱疲,可她没有旁的办法,她继续缓缓而言,“其实你对我,又会有多少情感呢?我们之间,不曾经历过同生共死,也不曾有过荣辱与共,你迷恋我,可能只是因了我的容颜,但天下绝色之人,数不胜数,我们……还求王爷放过。”
谢清晏听得仔细,看得更是认真,他心中很是坚定,扶葭定然是遇到了难处,不然万不会说出刚才的那段话语。可扶葭神色很是寻常,甚至说是平静,没有激动,也没有悲戚,让他看不明,望不穿。
扶葭说完了那许多,谢清晏并不接话,二人陷入沉默。慢慢,谢清晏攥着被褥的手松了,他抑制住所有想要宣泄而出的情感,问:“如若本王不应呢?”
扶葭低头,咬唇,双手缴在一起:“王爷,若你心中果真有我,那便放了扶葭吧,我心中……心中早已有了旁人。”
“旁人?”谢清晏本是不信,可待重复过那两个字后,忽而浑身一个激灵,脱口而出,“是贺希文?”
这次吃惊的换成了扶葭,她不知谢清晏如何知道贺希文的存在,想解释,可话几乎出口刹那,她及时缄默:或许让他这般误会,倒可省去了许多麻烦。
扶葭点头,只一字:“是!”
若说之前扶葭所言,谢清晏都是个不信。可这回,他却是信了,他下床,几步走到扶葭面前,捏着她的脸让她正视过自己,面庞上是他之前一如既往的狠辣,可最终,他松手,带过颓然:“姜扶葭,你知道么,你方才说本王时日无多之时,我皆不难过,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早已死过一回,不过如此;可你却说让本王放了你……在我身边,对你来说是囚禁吗?”
扶葭头垂得更低,眼眶红了半边,不敢发一言。
谢清晏知她定无应答,继续而道:“也许你说得对,本王对你,只是些许迷恋。”
“求王爷成全。”扶葭顺了话跪下,不敢抬头望他一眼。
“自会……成全!”谢清晏咬着牙,将那四字说处于口。
扶葭起来,躬身而退,头也不回。她不敢回头,怕一个回头便是舍不得。她一直往前,也不曾看方向,步履杂乱,直至年曦洛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