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不移情+番外(52)
事关工作,她不问,他也不会主动提及。
没一会,岑许潇就想起刚才在饭店碰上的人,是意料之外的成峪。
他向来不喜热络联系,况且成峪混迹圈中,几次的见面,他都能感受到他目的性太强,自然地,道不同不相为谋。
而成峪方才有意无意把视线投落在聂楹身上,细细的打量,着实让他很不舒服。
压着脾气到现在,岑许潇还是忍不住心烦,潦草几句后,也不再拐弯抹角,直白问:“你和成峪还有联系?”
没多想,聂楹舀粥喝了口,淡声说:“没有。”
说完,她才意识到他这句问话隐含的深意,以及些许反常的语气。
循着猜测,聂楹抬头,看进他眼里,“你刚刚不也听到了,他说好久不见,小半年了,没想在这碰上。”
“上次聚会后,我和他没再见过面。”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这么多,她只当是避免麻烦,“连联系方式都没留。”
简单两句,直接把岑许潇组织好的问话堵在嗓间。欲言又止后,他没再多说什么。
自行消化的同时,眉目平展,郁结的情绪悄然恢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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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小组工作的进度偏慢,不得已地,聂楹把工作带回家做。不想吵到岑许潇休息,她索性留在外厅,轻手轻脚地继续绘图。
越是安静的环境,越是能渲染困倦,好几次,她都差点闭上眼睛,倒头就磕下去。
整个人的意识都在放逐后,偏于混沌。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阵轰隆,雷鸣霹雳,阴戾响彻天际,澈亮的闪电生生将厚重覆盖的黑云中撕扯开。
墨洒般的黑夜,暴雨如注倾下,雨珠噼里啪啦地砸击着窗沿。静谧中,喧扰的杂声被成了倍地放大,没有收停的兆向。
岑许潇本就没睡太沉,这一下彻底清醒,目光聚焦,只见窗外飘零后,摇摇欲坠的树影。
下意识地,他侧身看了眼,空落落的半张床,床单微褶,不见聂楹。
门缝依稀透进淡光,知道她还在工作,他便利落地套了件睡袍,起身走出房间。
微亮的光线下,女孩侧着身,随意地趴在桌上,双手交叉着置于脸下,耷拉轻阖的双眼,眼睫绵密微卷,映着光,掩出淡淡一层暗影。
迎合着浅淡的气息,是睡着的恬淡模样。
岑许潇把台灯轻声关掉后,生怕她睡久了感冒,便顺手接过旁边的外套,套在她身上,而后轻轻地把她抱在怀里,带着往房间里走。
身子悬空的感知,带得聂楹迷糊间,不自主地缩着身子,往岑许潇怀里蹭了蹭。
柔软贴合的,是男人硬实的胸膛。随之而出的气息,如有电流穿梭般,熨烫得他身子愈渐发热。
喉结微滚后,岑许潇眸色渐暗,难以言说的想法在脑中无限循环。将聂楹抱进房间后,他没多停留,去了隔壁房间又冲了遍澡。
调至偏凉的水温,才稍有缓解身体的反应。
岑许潇洗完出来,边擦头发,边想着自己刚才莫名难控的躁动,不由失笑地放慢了动作。
他一眼瞥到桌上那台亮着屏幕的手机,震动接连不断,消息接连滑入。不知时间这么晚了,还有谁会这么急迫地联系。
原以为是何梨清,岑许潇走近,想要帮着给出回应,没想拿起手机一看,是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
[我们谈谈好吗?——江楷]
江楷。
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就算聂楹没说,岑许潇也很清楚这号人物的存在。
他先前找人查过江楷,不过是个初进社会的应届生,学历背景都聊复尔尔,不值得他放太多心思。
从聂楹那旁敲侧击多次,也没见他于她,算是什么至关重要的人。
岑许潇心里有底,本不想和他一般见识,但没想这段关系,他还单方面地纠缠不清。
光是在家门口出现的几次,就足以让他记住他的身份——一个对自己女孩恋恋不忘,试图想要藕断丝连的前任。
思及此,岑许潇再波澜不惊的胸怀都显得狭窄至极。
他笑着抵了抵腮,将江楷的号码输进自己的手机,而后熟练删除了聂楹手机里的消息。
短短十秒。
他给出了回复。
[还有谈的必要?——岑许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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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轮明月
有如所料,消息一经发送,便仿佛是石沉海底,杳无回复的音讯。
言简意赅的说辞,看似稀松平常,干净利落,却更直白地,悄无声息地,折转成了强劲有力的回击。
是于情于理之上,最有效的一句警告。
睡袍松垮地衬在男人身上,宽肩窄腰,背对光源的颀长身型,萦绕周身的低郁,压迫着欲势扬长拂起的光线。
一点一点地,将淡淡光束中的空气逐尽,将岌岌留存着的昏暗彻底收拢在墙边。
侧擦过面颊的那点微亮,照出了他眉间的愠气,却力不足地,没能照清他漆色眸底闪现而过的阴霾。
就连墙上打出的那身黑影,这会也似是潜藏了不知名的情绪。
其实早在三年前的那场碰面前,岑许潇便有所耳闻,聂楹身后的追求者不少。
若不是抱着好奇,想要一睹风姿,照他的性子,定是不会同意空出庄园让她庆祝。
因为先前听何延之说,聂楹和何梨清玩得好,所以依着猜测,他权当是外面传言太疯,她充其量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做好的思想,却在见到她的那刻便被无声推翻。
他没想到她的出场会是那身靓眼的红色舞裙。身体的每一处线条,都被勾勒得纤瘦有致,灵动明媚。
尽管后来的那次酒会,她也是礼服称身,他还是擦不去脑海里描摹出的盈盈俏丽。
只一眼,便颠覆了他的所有虚设。
也许就是这么一层浅薄的留意,似有若无地,将渴望植根于他心底,日复一日地,自顾生根发芽。
继而牵绊着他一步步追着她走到现在。
从踏进社会,及至现在,无论是岑家经商的背景,亦或是岑许潇靠自己赢出的一席之地,都太过诱人。
这样卓尔不群的条件,足以让很多女人亦步亦趋地赴上。
论及莺燕中那些亭亭玉立,绰约多姿的佳人,就算再怎么能讨好,他都没一个是真的入眼上心。
换如流水的女伴,都躲不过逢时辄止的保鲜期。
朋友都笑他不惜,耳风划过,他且笑而不语,依旧不甚在意情爱的事,照常地,玩得风生水起。
他向来不信自己会成为情场的困兽。
更何况,多年的沉淀,今非昔比。
他的脾气早已不像从前,招摇放纵到不受拘束,当下自然便会做出的收敛,让他随心所欲之际,依旧能够沉稳展露。
可看似古井无波的这番平衡,在碰上聂楹之后,不知不觉地,尽数被打破。
所有的欲念,也在一层层地,不受控地,深及内里。
他也说不清,她到底是哪里好,可就是莫名地着了迷,让他三番两次地大失方寸,甚至上瘾到不想就此放手。
这并不是个好现象。
她的想法,他多少清楚。
但他就想看看,他和她,究竟能走多远。
虽然同圈的人里,不乏暗藏心意的,但他们终究跨不过关系和面子,不愿折损会有的利益,争相去和他抢心头好。
生怕闹得不虞后,顾小失大。
岑许潇从未设想过自己在感情上会有竞争对象。
如若是个能力抗衡的人,他或许会短暂地生出陪同博弈的心思,但有违地,什么都在起步阶段,悬殊的差距,让他根本提不起兴趣。
觊觎也罢,还纠缠着在他地盘上动了想法。
这种事,他倒真是第一次碰上。
无疑地,怒火中烧。
岑许潇不悦地盯了会屏幕,不等回信,便干脆地掐下熄灭键。原先渐养的睡意,早就消失彻底。
没一会,出乎意料地,手机发出震动。
只是,这一次弹出消息的,并不是聂楹的手机。
岑许潇垂眸盯着自己手机上新进的消息,潦草几句,述尽了对面的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