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便落满了南山(32)

作者:野榈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名利场大户继子VS古董铺老板娘 乱世下生死不离的民国爱恋。她,曾经震煞四方的女土匪,摇身一变成了蓄谋复仇的古董铺老板娘。他,名利场里处事圆滑的大户继子,表面风光,却视她为醉生梦死人生里唯一的光亮。覃一沣明白,无论他在这名利场里留下了怎么让人惊舌的传说,又有多少人艳羡他不凡的能力,他跟大哥孟珒修都是不一样的。他是一个继子,一个生来就在黑暗里的人。而他爱着的晋秋,心心念念的人也不过是他的大哥。他渴望阳光。自由洒在他的身上,这样的人生,他不知道有多羡慕。再遇晋秋之前,他曾想过有朝一日若再相逢,他一定要告诉她那夜点击展开

晋诚捏着红包,心想真厚啊,胳膊肘捅了捅晋秋,下巴点着,在问“你有多少”。

红包被晋秋放在碗筷边上,没去瞧。

晋诚收了目光,老实吃饭。

等饭桌上清扫干净,刘克去下人院里散红包。丫鬟小厮们在后院里,紧紧围着坐了两桌正吃着。刘放和他的婆子也在,他手里提着竹篮,一一散了去,说:“这一年也辛苦大家了。”

碗筷也没放下,众人齐齐开口:“不辛苦。”

红包散完,他又说:“老爷从鸿粤楼叫了几个菜,你们慢慢吃,待会儿还有呢。”

桌上一阵小轰动。

刘克转身要走,被他婆子眼疾手快地拉着:“你不留下吃点儿啊?老爷跟几个小辈说话呢,也没你的事,先把肚子填饱。”

他往前院正厅那边瞧,能瞧见灯光,心里总觉得不对,摆手算了。

身后的婆子在絮絮叨叨说个没完,他没听清,步伐却快了不少,心里忐忑着,怕不是出事了。

他闷头走进正厅里,瞧没人说话,心想果然。

他瞧孟曼新咬着唇,眼里有泪水在打转;孟珒修朝着门口坐着,像在赌气,谁也没瞧;覃一沣倒风轻云淡;晋家两姐弟脸上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缓解缓解气氛。

“老爷。”刘克欠身站到孟炳华身边。

膝上的毛毯滑落在地上,孟炳华伸手去捡,却弯不下腰,刘克捡起盖回他的双腿上。

久久没人说话。

街上响起鞭炮声,有孩童的吵闹声传了进来。厅外也放着不少爆竹,本来打算晚一点的时候再放,现在谁也没那个心情了。

孟炳华叹了口气,说:“回房吧。”

晋秋、晋诚起身,目送着他离开。

覃一沣跟在他跟刘克身后,被他一声叫停了脚步。

厅里留着几个小辈,各怀心事。

晋秋说:“那我们先回去了。”

覃一沣留她:“守完岁再走吧。”

她摇摇头:“就不叨扰了。”然后拒绝了覃一沣送她的请求,跟晋诚走出孟宅。

宅外,聚着不少孩童围在一起放爆竹,追逐打闹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

“姐。”晋诚叫着发愣的人。

然后,他听见她喃喃的声音:“覃一沣刚来的那个新年,我们也守整夜的岁,放的爆竹响了半个山头。”

晋诚记得,那时候他跟沣哥儿还不熟,是晋秋把他俩拉来作陪。

想一想,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儿了。

书房里,刘克特意烧了热水给孟炳华泡脚。

寒冬里泡脚暖身,他这几天瞧着精神好了不少,偏气温反反复复有些折磨,所以得好好照料着。

他的脚伸进盆里,被烫得“嘶”了一声,想逃出来,又被刘克抓着,劝着:“老爷,身子要紧。”

孟炳华不再有动作,仰着头靠在太师椅里,任热气将双脚包裹着,到后面也没有太大的感觉了。

刘克知道他忧心:“这个时候总归有些急了,孩子们接受不了。”

“早些知道,便早些接受。”孟炳华纠正着。

刘克知道越了规矩,可是话已经说到这份上,继续往下说:“其实老爷心里明白,九爷对曼小姐没有那个心思。”

有时候话说得太明白,容易起争执。

刘克很清楚这一点,可依然忍不住。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谁痛苦他都不愿意瞧见。

孟炳华却自顾自地说着:“曼新现在这副样子,也许跟着沣儿是个好归宿。修儿不一样,他有自己的未来,跟这个家牵连不上关系。若是哪日……哪日孟家蒙了难,也许宋家能念在这层关系上,拉他一把。”

刘克想起下午宋家来的人,在房里跟孟炳华说了许久的话,大概是关于孟珒修跟宋采芸的婚事。

“听说,那帮人去了缺月坞?”孟炳华突然说。

刘克前一日听小厮传的话,本想瞒着,没想到他已经知晓。

“去了,也没闹出什么大事,已经派人去处理了。”

“嗬!”孟炳华自嘲,“真的是老了,被人欺负到这般田地了。”

刘克往书房门口瞥去,见没人,轻声说:“老爷,要不……”

“不可。”孟炳华截住他的话,“若是我现在收手,这三个孩子,以后该如何安置?”

“是。”他应着,却觉得右边眼皮跳个不停。

他拿帕子擦干脚,又替孟炳华穿上鞋,吹熄蜡烛,只留了盏微微的灯光。

“明日就是新年了,老爷早些休息吧。”

拉下灯索,刘克退出书房。

他沿着石板路往后院去,远远就能听见里面还在吵闹的声音。今日守岁,大家围坐在一起嗑瓜子吃瓜果,好不热闹的样子。

刘克背手走进去,眼尖的小厮热情招呼他,很快融入进热闹之中。

宅子外还有爆竹声响,很快就是新年了。

1928年。

新年的第一天,街上很少有商铺开张,人却不少,结伴出游,车子堵成长龙,许久没见挪动。

晋诚搬了张凳子坐在店门口嗑瓜子,旁边是斗三两,摇晃着身子踢毽子,等着他夫人梳洗打扮。

“今日不出去玩啊!昨年就闷着,还没闷够呢?”斗三两弯腰捡毽子,好奇地问。

瓜子壳被吐得老远。

“出啊,咋不出?这不等人来接不是。”

斗三两凑过来:“去哪儿啊?前几日下雪,花花草草都给冻死了,没啥看的。”

其实斗三两是想打探打探,前一夜他夫人说出游,叫他安排,他什么也没想成,这会儿来取取经。

“放风筝。”晋诚答他。

放风筝?斗三两托腮想,以他夫人的身形在前面跑着,再跟着他这身形的,像两坨肉在草坪上跑着,不太好看。

“成吧,好好玩啊。”他夫人正踏出店门,他上前,牵着她的手,两人就走。

晋秋这会儿还没醒,晋诚就闲着,有时跟过路的人搭两句话,又瞧见对街的大娘扫着门口的鞭炮纸,上前搭手。

“不出去玩啊?”

“去,等我姐醒呢。”

大娘对晋秋没啥印象,只知道她看着不过二十三四岁的模样,还没嫁人:“你姐姐有婆家了吗?我给说说媒?”

晋诚摆手:“别介,我可不敢提这事儿,脑袋上准起大枣。”

大娘笑,真就没提了。

一个窈窕身影往他们这边来,在缺月坞门口站着,见门口没人,再看一眼,朝晋诚挥手。

“喜欢的小姑娘啊?”大娘收起扫帚,问他。

晋诚脸红:“不是,我姐的朋友,我先回去了啊。”

“走吧,走吧。”

晋诚走回去,接过姑娘手里的东西,问她:“你怎么来了?”

鸢月问他:“秋姐儿还没醒呢?这不是新年嘛,送点儿新鲜玩意儿过来,讨她高兴。”

将人请进屋里,晋诚开窗,散散屋里的潮味。

“我去叫她吧,待会儿还得出去呢,也该起来了。”

鸢月点头,手里搓着手绢,又叫住他:“算了,我跟你说两句就走了。”

晋诚折身,瞧她一身素衣,不像在翠悦轩时浓妆艳抹,素净的模样更可人。

“我今日下午就走了,来道个别。”她跟着晋诚坐下,打开带来的纸袋,里面装的是奶糖,少见。

晋诚诧异,却没好意思问。

鸢月红着脸,解释着:“我要去北平了,去那里安家。他对我好,我愿意跟他去。昨夜想了想,还是得跟秋姐儿知会一声儿,她也待我好。当年若不是她赎我完好之身,我也不敢下了决心跟他走。”

晋诚笑:“好事啊!他是哪里人?家里是做生意的还是读书的?父母可都在?”

连着好几个问题问出口,听着唐突,可鸢月都一一答了。

她知道,晋诚都是代秋姐儿问的,到时候从他这里知晓,心里也就放心了。

聊了几句,鸢月便要走:“行李还没收拾好呢,下午他会来接我。”话停在这里,眼眶便红了。

晋诚闷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鸢月擦擦泪,起身,又想起什么,从衣袖里扯出一封信:“这个替我交给秋姐儿。”

她又说:“上次你问我的事,我也没查得仔细。不过晋诚,代我跟秋姐儿说一声,要小心孟家。我知道秋姐儿在九州商会里有股份,但若能脱手,便放了吧,别跟他们有牵扯。”

留下这些话,她便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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