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番外(13)

作者:叫我糯米九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因缘邂逅 天作之合 关键字:主角:薛宁,梁景 ┃ 配角:方逾明,阿依娜,方成珅,柳芸 :我要九天的星河,也要海里的月亮 “她是我的妄想,亦是我的救赎。是我的海中月,天上星,亦是我的小雀儿。”男主是:作天作地傲娇别扭撒娇精女主是:嘴甜心软第一可爱小天使狗血酸爽无逻辑,虐就完事儿了。点击展开

梁景没能反应得过来,愣愣看着他自己费力地坐起来,掀开被子,竟是要下地,却在要站起来时一个脱力就要栽倒下去。

她脑子懵了一下,当即伸手扶住,紧接着探向他额头,果然,烧得滚烫,烙铁一般。

薛宁被她扶着坐在床边,眼前昏黑模糊什么都看不清,心口被蛊虫噬咬的疼痛绵延不绝,脑子已成了团热烫的浆糊。

他知道揽住他的是梁景,可已想不清她为什么会在这儿,依稀记得快到了放血的日子,便以为是自己睡过时辰耽误了逾明治病。

耳边嗡嗡作响,昏昏沉沉连张口说话都艰难,他只得掐着手心迫使自己清醒,声音低哑微弱:“你等一下…我这就起来……”

梁景见他烧得人都糊涂了,身子一阵阵打冷颤坐都坐不稳却还固执地要起身,扶住他的手不由用了些力气制止,“薛宁,你正起着烧,别乱动。”

薛宁被蛊发时的疼痛折磨得太过虚弱,竟挣不开一个小姑娘。他头晕得厉害,稍动一动浑身骨头就像散架般酸疼难忍,一双眼睛氲出厚重雾气,仍朝她勉力勾了勾唇角:“我没什么事……”话说出来几乎是气音。

梁景咬着牙打量他。

满身冷汗,面色灰败,泛白的嘴唇起了皮,横陈着数道细碎伤口,渗出血丝,而眼神涣散混沌,哪里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她握住男人冰块儿似的手,问:“你喝药了吗?”她才说完,紧接着自己摇了摇头,喃喃,“病成这样,窗子不关被子不盖,怎么还能指望你喝药。烧得那么厉害,一定难受极了。”

她自语的声音太小,薛宁压根儿没听清,只听得她先前的问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神情当中露出点迷茫,惨白干涸的嘴唇微微动了动,“药?”

他拧着眉头道:“我不用喝药,过段时日就好了。”

他话语当中尽是满不在乎,甚至还带了疑惑,仿佛并不明白自己病了为什么需要喝药。

梁景酸胀了许久的眼睛终于撑不住,泪珠子啪嗒一声就掉下来摔得粉碎。

世上怎么可能会有杀人凶手,在自己病得下不了床时,还一心挂念着用自己的血去救别人呢?

第13章 十三

梁景拽着阿依娜赶回西院。

她一路上跑得气喘吁吁,小脸通红,簪得整整齐齐的发髻都散下来,好不狼狈。阿依娜看不过去,劝她慢一些也无妨,因为听她的描述,那个祸害只是染了风寒,其实并没有到命悬一线的地步。

“可是他很不舒服啊。”小姑娘红着眼睛解释道。

任谁连着放几个月的血都不会太好受,阿依娜心道。

不过她没说出来,叹了口气安慰哭得满脸泪水的小姑娘:“你不要太着急,待我去看看给他开了药,保准能治好。”

梁景抽了抽鼻子,紧紧抓着阿依娜的手臂恳切道:“那我们快一点好不好,他真的很难受,”她眼睛红肿,长睫被泪水打成绺耷下来,可怜极了,急切地补充道:“他额头很烫,东西都看不清,病得那么重,又没有人照顾,一定难过得很厉害。”

阿依娜来到方府后,往往见到梁景,都乖巧地跟在方夫人身旁,话不多,见了她也只会软绵绵地喊一声“阿依娜姐姐”,很是羞怯矜持。

她生性活泼,从族中逃出来没有玩伴姐妹,不免憋闷无聊,碰到同年纪的小姑娘自然生出亲近喜爱之情。可她每回想要和梁景说点什么,小姑娘只会红着脸认认真真听她讲,时不时点点头,自己却很少出声。

今日她罕见地拽着阿依娜说了那么多,竟是为了让人家去给薛宁治病。

阿依娜劝不动,任她拖麻袋似的把自己拖到薛宁的卧房门口。

就那么一会儿,先前还被梁景哄着躺好的人,已经能下地并自个儿站在桌前了。

阿依娜见状同旁边上气不接下气的梁景笑道:“你瞧,这不好好的?”

“……不对。”

梁景想到先前情状,缓缓摇了摇头,松开拽着阿依娜的手,自顾自朝屋内走去。

待离得近了,她一双眼睛倏的瞪大,发出声惊呼,立时不管不顾地扑上前去:“薛宁,你在做什么?!”

薛宁本就不稳的身形晃了晃,被她抓住胳膊,踉跄着跌坐到椅子上,手里的匕首哐当摔在地砖上,血顺着刀刃淌进砖缝。

阿依娜嘴角的笑意僵住。

因方才薛宁背对她们,这时被梁景拽得转过身来,她才看清,他左手腕上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已经泛了白,因为太久血淌得缓慢艰难,滴滴答答流到桌上的一个瓷盅里,而伤口旁有两道青紫的瘀痕,想是他因为血流不出来硬生生掐的。

“阿依娜姐姐,你快来,快来看看他。”梁景吓得话都说不利索,扶抱着神智已有些不大清醒的人朝她喊。

薛宁身上正难熬,每回取血蛊虫都会更加躁动不安,钻心的痛楚激得他气息微弱却急促,他费力抬起眼皮,只能隐约看到个模糊的影子,晃得他头晕,干裂的唇瓣刚一张开,就是阵呛咳,断断续续咳出口血沫子。

梁景抱着他话都说不出来,阿依娜也被骇得不轻,匆忙间撕了布条给他缠伤口。药粉有些烈,他本就冷得骨头缝里冒凉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薛宁心里记挂着给逾明取药引的事,不愿包扎,胳膊却似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苍白冰冷的指尖抖抖索索动了一下,又垂下去,他喘息着勉强开口道:“先别,还不够,一会儿再……”剩下的字句又被咳嗽掩过去。

梁景见状,一时间慌乱得帕子也忘了拿,连忙用手替他擦唇上咳出的血,所幸并未呕血不止,倒真让她擦干净,只是手抖得比他还厉害。

他字句说得模糊,然而略一思忖,便能明白其中意思,是说这个月需要的血还没放完。梁景其实不清楚取血时被贸然打断到底对药引有什么影响,今日情形想必不止发生过一回,她从前没亲眼见到,如今见了,被摄得心神俱震,如何都不能放任他继续下去。

她将男人垂软的指尖拢在掌心,冰凉的手指颤了颤想要收回去,被牢牢攥住。

梁景稳住心绪,颤声同他道:“你正病着,什么事等病好了我们再说。”

薛宁听了这话果真顿住动作,因神智并不清醒,他面上露出几分茫然,迷迷糊糊地问:“病了,血不能用了是吗?”

梁景浑身一僵,张着嘴半天没能发出声音。

他却当了真,不再挣扎,垂下眼睛静静看阿依娜将止血散洒在那道狰狞的伤口上,疼痛使得伤痕旁的皮肉本能发颤,而他仿佛在看长在别人身上的伤口般,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混沌黯然的眼底甚至划过一丝厌恶。

伤口包好后,梁景小心替他把袖子放下来,忍不住向阿依娜哀求:“这个月的血能不能过几日取,让他先把病养好。”

即使是要他的血,他也已经给了啊,他也是人,怎么能只把他当作给逾明哥哥救命的药引呢?那种再痛再难受再委屈都无所谓,只要留口气活着就行的药引。

自始至终不发一言的阿依娜深深看了她一眼,低头不忍道:“小景,他记差了,其实昨日,我已经替他取过药引了。”

所以才会流不出血,因为他割开的是昨日上完药止过血的伤口,筋脉都有些瘪下去了。

梁景愣住,惊愕的看向怀里因为失血过多面色灰败冷汗涔涔的人,一颗心被死死捏烂了似的疼。

这是她第一回 ,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在为薛宁而难过。

薛宁病得久了,常有散去意识的时候,找回来也快。

以往他蛊虫发作,昏倒在地上能躺一夜,没人发现,撑过去便罢了,并不当回事。他这个人浑身上下尽是毛病,独一个长处,命硬,轻易死不去。

待梁景跟着阿依娜跑前跑后把药端回来,他已经半倚在床上翻账本了,身上没力气就不下地,太冷就盖着被子,倒不为难自己。

听见响动,他把手中账本一合搁在枕旁,抬起头对着踏进屋子的小姑娘笑,嘴角轻抿,眉眼弯弯,面颊浮层因高热而烧出的红晕,而散下的长发乌稠一般,掩不住秀丽出挑的五官,活像只山野间作怪成精的野狐狸。

梁景被笑红了脸,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把药碗摔出去。

野狐狸笑得愈发灿烂,等逗弄够了,慢吞吞终于开口,只是嗓音嘶哑粗砾实在不够好听,话也轻佻:“我就说蓁蓁心里有我,怎么还不肯承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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