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风渐越春意暖(25)
“不,我今后,就在这南阜城了。”
“哦?志向如此远大?”
“呵,这算什么志向。”
叶以修看了看那风岷山,随后又专心吃饭。
——
“韩君,你连你老子都耍?”
风渐越是真的拿出了风家地契,可他却反与自己说道这事儿问韩君去。
这算哪门子事儿?
韩君没想到自家老爷子会怒气冲冲闯来南阜府,偌大的地儿只听得韩坤抱怨的声。
走至韩坤面前倒茶,“您又是在为什么生气?”
起先风家主事这事儿是自己儿子盖的印,留洋远行亦是韩君支持,韩坤就整不明白了,自家儿子什么时候背着他敢做这些事了?
莫名其妙地看向面不改色喝茶的韩君,“风意暖那丫头,你怎么处处维护?莫不是看上了人家?”
韩君翘着二郎腿,一手大喇喇地垮在椅子的靠边儿。
“嘁,谁会看上那十四岁的毛丫头。只怕是有人动了心。我只是拿钱办事,谁能跟那些大洋过不去?”
“她那丫头留了洋,那位置给了风渐越?笑话!”
韩坤只觉怎么总是事与愿违?那位置他肖想这么多年,让个一个瘸子?
“他不是拿了风家地契。您可说话算话,人家拿了风家地契,就以他马首是瞻。”
“这混小子连这话都与你说了?”
韩君笑而不语,韩坤这些年一直蒙在鼓里的事儿,便是从来都不知道风渐越的另个身份。
整了十几年,他一朝就成事了,可韩坤依旧在原地打着转。
——
“哥。”
这几日风熠乾老实待在山上,风意暖找他倒是容易了许多,可没什么事谁想找这种只会败家的哥哥。
她都不稀罕叫他一声哥。
“我的好妹妹主动来找我,这是所为何事?”
风熠乾在自己屋外亭内磕着瓜子,喝着茶,一旁让下人举着鸟笼,笼内关着一只鹩哥。
这瓜子壳尽往笼子内丢,那鹩哥左蹦右跳地闪躲着,惹得风熠乾大笑出声来。
可他玩世不恭的样子风意暖也见惯了,走至他面前问:“叶含真你为何将她留下?”
风熠乾并未瞧一眼跟前的风意暖,只是依旧做着自己方才做的事。
“你不稀罕用,我还不能留?”
“她偷就是不对。”
转头瞥了一眼风意暖:“谁说偷就不能改过了?你像我这抽大烟的,还不是能改,她小小年纪偷一回怎么了?非得背个骂名一辈子了?”
风意暖只觉可笑。
踏出凉亭外就往风熠乾的屋内跑,吓得风熠乾手中的瓜子全掉在地上,茶盏还碎了一地。
“哎!你去哪?”
风意暖踏进他屋内,闻着味道就知道藏在哪,径直跑去他橱柜那儿翻找出了那大烟,风意暖冷笑:“这是什么?”
风意暖见风熠乾一脸气愤的模样,冷言相待:“狗改不了吃屎。”
风熠乾一把夺过风意暖手中的,“你骂谁是狗?”
就这样的人,居然会是自己的哥哥。
“风家钱财败你身上,出门你别说是我哥!”
第二十四章 羊入虎口不自知
手里攥着大烟杆子指着风意暖的鼻子骂,这会儿谁还管面前的人是什么身份?
“嘁,风意暖,谁稀罕让你喊一声哥?我今儿就告诉你!叶含真是我的人,你甭想动她。”
“非要跟自家人过不去?”
这人好说歹说都不行,凭着自己性子胡来。风意暖气不过他罚了风蓝,他眼瞧她身后站着叶含真,大手一挥喊道:“含真,你过来!”
“小少爷。”
她是什么时候站在身后,风意暖看她一脸无辜的模样,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告诉你前主子,你是不是我风熠乾的人。”
叶含真扭捏着,这该怎么说才好?
“我……我,是……”
听到了叶含真应声,风意暖见不得风熠乾那不知道在神气什么的模样,小小年纪,就会见风使舵,“不知羞耻。”
“小姐为何这般说我?”
她不过就是想要待在风岷山做个差事罢了!虽风熠乾……风熠乾那日所为,确实难以启齿。
但怎么到了风意暖的嘴里,就变成了不知羞耻?
“你没看清你面前的人是什么样的人,就往上贴,你赔的可是自个儿的大好年华!”
这话听着说的自个儿就是好人似的,叶含真既然得到了风熠乾的应允,面对风意暖也是直言不讳:“那小姐呢!为何非不让含真留下?小姐不也是朝三暮四的人吗?眼下和孙家定亲,屋里又藏人说话!”
“你!”
风意暖还是头一回被下人当面说道是非,这般没教养的人,更是不能待在此处!
“你什么时候看到我屋内藏人说话了?我风意暖就从不做见不得人的事。”
可她说的这事,这屋子里从未进过什么陌生男子,一直以来,也只有风渐越待了片刻而已。
风熠乾听叶含真这么一说,语调怪里怪气:“哟,敢情还有这么一出。我说上次我娘怎么说那孙家哥哥灰头土脸下了山,我没赶上一出好戏啊!”
风意暖没落到什么好处,还反被风熠乾和叶含真落了口舌,她就连一个下人都处置不好,叶含真有今日傍上风熠乾,也算能耐。
“叶含真,这是你今日抉择,往后若是得苦,你也得自个儿打落咬牙活血吞。别让我知道你使什么心眼,不然我真对你不客气!”
看来,她真没必要待在这。
就如同风渐越所说的,去外头多学些,好过在家中辨不清这些是非。
家长里短,竟还在这下人身上花去这般多的时间,实在可笑。
——
温穗香在书房找着了风意暖,那日她说话急切了一些。但她一直认为并没说错什么,有些事,别人可遇不可求,没那福分。
可风意暖不一样,一女子被重视上了高位,理应在祖坟前烧高香才是。
与孙家结亲,那也是温穗香觉得再妥当不过的事儿。
可怎么什么都事与愿违了?所有想的好好的事情,一概都偏离了去!
贺袁芳与她说起过这霍家人的轻浮说辞,想要她女儿嫁过去,真真是痴人说梦。
她温穗香的女儿,岂是八千万大洋就能过去的?在她心中,她是无价之宝。
恨铁不成钢地瞧着风意暖,她专心看着书,这些日子不用再看账目,她得空还是看些自己喜爱的书籍,却被温穗香进门的那一刻打扰。
“嘶——”
风意暖看着手指上划开的一道口子,血痕就那样冒了出来。
“怎这么不小心?”
风意暖抬头看向温穗香,她着急走至她面前。
“母亲。”
“你三叔说,你半月后启程?”
拿起案上帕子卷着自个儿出血的手,风意暖还瞧见了风渐越给她绑发的画卷绳,“嗯,这事儿,我知晓母亲并不……”
“去吧,你都说了,那也是早前就定下的。”
温穗香无奈地叹息着,谁让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处处与自己对着干,也成不了什么事。
“那位置让三叔暂管,母亲也无疑义了?”
这烫手山芋扔到风渐越那儿,风意暖心也就安稳了。
“那个,到时候再议。”
风意暖起身不解地看向她,“母亲不是让我去留洋了,怎还对三叔有偏见?”
“我都没说你三叔掺和你留洋的事做什么!”
那风渐越常年在外,此时风正合一去,倒是看起来什么都对风意暖挺上心,话虽这么说,风渐越是风家人,可她总觉得哪不对劲。
“没三叔我还去不了,该谢他才是,母亲这话说的可就过了些……”
“你……罢了罢了。你奶奶呢,屋里也没瞧见人,我找她还有事儿。”
温穗香差点又和风意暖急了,只怕自己又被她气着,还是想去找贺袁芳谈谈事。
“未见,起先奶奶与我说去了后山,三叔去寻,也未见人影。”
“我让人再去找找。”
——
风蓝风寒未愈,却依旧挺着身伺候。
风意暖说过多少回,好生歇养几日也不迟,她非不听劝。
跑进书房,说是山下来了霍家人,霍一,霍闻祁的人。
风意暖甩了主事的包袱,这会儿还有个难缠的主没解决,风渐越不都应了自己,会处置妥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