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治疗师(152)
“你姐姐和她是旧相识,今天上午跑去找她套消息去了。”陆曾翰皱眉道,“幸好我和付雅媛很熟,她打电话告诉了我。可乔,你一定告诉你姐姐,不要轻举妄动,不要自作聪明,她的每一步举动都在对方的视线里。与其这样,你让她静观其变吧,结局一定会让她满意的。好吗?”
陆曾翰的话让我从后脊背升起一股凉意,我着急地问道:“对方是谁?什么结局?我怎么听不懂,她在做什么事?”
陆曾翰神色复杂地拍了拍我的肩,道:“你只要把这些话让她知道就行了,让她知道不需要她做什么,她想做的事,我会替她做。”
陆曾翰笃定的语气让我稍微踏实了些,只要姐姐没事就好,可是心里的疑云却更重了,姐姐找付雅媛探谁的消息?陆曾翰还能帮的上忙?难道是和邹士钊或是远航有关吗?我之前的担忧又一次沉沉压上了我的心头,让我有些喘息不上。
陆曾翰此时才注意到我在收拾东西,愣了一下问道:“你在做什么?”
我用力吸了口气,竭力平静地看着他道:“我还是先搬走吧,已经打扰你很久了。”
“打扰?”陆曾翰的唇角勾起,冷笑了一声,“是不是你说的话从来就不算?除夕夜,你答应我的话呢?”
除夕夜,那个美丽的烟火之夜仿佛是个遥远的梦一般,让我恍惚。我答应过他不离开他,可是那只是那样的夜,那样氤氲的氛围,我的情不自禁。可后来的这些事呢?他和姐姐之间的事呢?我看着他苦笑:“可是姐姐来了,你还需要我不离开吗?”
提到姐姐,他的目光开始游离,刚才的坚定变得游移不定。我向他走了两步,和他直直地面对面,呼吸可闻,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道:“姐姐已经来了,你不需要我了,我不会讨这个嫌的。”
我的话让陆曾翰的脸上泛起一丝薄怒,他用力扶着我的肩,把我嗑在了身后的墙上,咬牙道:“你是不是没一点良心?我——”他想说什么,话在嘴里绕了几个圈,最后咽了下去,我的眼圈有点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到底是我没良心还是他没良心?
陆曾翰看到我的眼泪有点慌,目光痛了一下,随即慌乱的吻上了我的唇,喃喃着:“可乔,你别哭,你哭得我心慌。”
他的吻对我来说永远像是一团火苗,能把我轻易地点燃,温润的触碰之间,我的脑子里腾地升腾起一股热浪,让我全然空白,理智为什么总是轻易被生理的情绪打败?我控制不了自己,在他的唇齿间第一次狂热地索取着,虽然是他发起的这个吻,可我更像个索取者,我想要证明什么似的激烈地回吻着他。我第一次主动吻上了他的脖颈,他的胸口,我的热情让陆曾翰有丝失控,他的手揉上了我的肩和后背,动作粗重而动情,那一刻,我全身都是滚烫的,像疯了一样只有一个念头,他还会要我吗?如果这个时候他还肯要我,是不是能证明他爱的是我?起码现在他爱的人是我?
只片刻之间,我和他的位置到了过来,终究还是变成了像往常一般的他在激烈地要着我,他用力把我压在墙上,喘息着吻上了我的耳后和脖颈,开始解我的衣服,可是刚把手伸到了我的裙子,他猛地像想起什么似的,手顿住了,接着吻也变得纠结,没有了刚才的热烈和缠绵,更多的是思索中的无意识游走。就连他搂着我的腰的手,都变得僵硬,而他的呼吸也早已平稳,只有唇还像在尽着未完的义务一般,在我的脸上逡巡。
无端的悲哀,在他犹豫的撕磨中,一点点升温成了火气,我用力把他推开,含泪看着他:“陆曾翰,你这算什么?恩赐我还是安慰我?我不需要!”
“我——”陆曾翰有些语无伦次,“你都在乱想些什么,算了。”陆曾翰松开我,走到厨房看了看,还有吃的,便走出来从我的包里把钥匙拿走,叹了口气说道,“我还有事要先走了。但是你不要想着离开,我不允许。明天我会回来看你。”说完大步出去,把门从外面反锁。
我看着他一口气连贯的动作目瞪口呆,还从来没人能限制我的自由,除了被绑架。他这算什么?软禁?我无力地坐在沙发上,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办。忽然想起他说的姐姐的事,急忙给姐姐发了微信语音,把陆曾翰让我表达的意思转述了一番,我害怕姐姐置身险境。
过了很久,直到夜里我都在床上快睡得迷迷糊糊了,姐姐的回复才过来:“知道了。你不要担心。搬家了吗?”
我捏着手机,回复不来。我此刻忽然意识到,我必须要离开这里,无论陆曾翰对我怎么软硬兼施,我只有住在别处,姐姐才有可能和我住在一起,这里她绝不会来住的。姐姐不知道在南城待多久,我一定要争分夺秒和她一起。
第一百七十四章 再探密室
过了很久,我给姐姐回复道:“姐姐,我很快就搬出来了,到时我们住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我好想和你一起,像我们小时候一样,那才是家。”有姐姐的地方,就有了我的家。可是我又不由想起了除夕夜和陆曾翰一起的感觉,那也像个家。哪个才该是家的模样?
姐姐的一个“好”字,把我拉回了现实,我不能没良心,姐姐始终要是第一位的。
一夜睡得也不踏实,第二天一早,我忍不住又从床头摸出钥匙,打开了那个带锁的房间。那天看得太草率,很多东西没有细细看清,而从姐姐和陆曾翰的嘴里,我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拿到,只好把希望再次寄托到那个房间里。
门“吱呀”一声打开,我的心好像也随着尘封的物件,蒙上了一层灰。这个世界,终究是玄妙的。很多人,很多情,经不起推敲。初看都是一片美好,细细摸去,都是一片灰尘。
我一件一件地细细翻着。左手边,两个衣柜,我打开,衣服是姐姐的尺码,款式各异,有正装,有礼服,尺度很开的礼服。正装是姐姐的,想来礼服应该也是。衣柜旁边是字台,上面堆着好几个纸箱,还有些未拆封的礼物。我打开纸箱细细看着,大多是姐姐风格的小物件。这些都是我上次就见过的,只是这次重看,心里别有一番滋味。
我此刻才发现字台还有几个抽屉,上次没注意。我把抽屉拉开,有一幅卷着的画,我打开,愣在了那里,这是一幅极简的人物油画,画里的人我再熟悉不过,陆曾翰清秀的面孔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哂笑,一如我初见他的模样。半身像画得极为精致,尤其是神态,捕捉得十分精准。而且连衣服的皱褶和细节都处理得很细腻。背景就是这间房子,陆曾翰靠着这张字台随意松垮地坐着的像。画的笔法,是姐姐的没错。我再次细细看去,手又开始抖,在画的右下角,有几个小字,“Tomyseet”,还有个落款“xin”。
姐姐叫陆曾翰“甜心”,还落了自己的名字“辛”。姐姐从不和人随便开玩笑的,记得我初中的时候,姐姐高中,不少人喜欢玩什么“哥哥妹妹”的称呼显得亲昵,姐姐从不许别人那么叫她,还曾经义正辞严地和我说道:“你也别搞那些暧昧的称呼,谁是他妹?想套近乎可以叫姑奶奶。”按照姐姐的脾气,如果是开玩笑,绝不可能叫陆曾翰甜心,除非是两个人的情分已经到了那个程度。
画在手里突然变得烫手,我忙把画原样卷起,收到了抽屉里。又打开了另外几个抽屉,没有什么收获。字台旁边是书柜,我打开上面放书的地方,有几本书,内容像是姐姐看的,绘画技巧类的,还有几本,但也有几本心理学的书,我抽出一本凸出来的书,是心理学的,看到姐姐在上面画了标记,还有的地方用小字标注了“问乔乔”。姐姐问过我心理学的问题吗?我仔细回想着,却一无所获。太久了,我早已记不清了。我大致翻了翻,这都是些社交心理学的书,还有些恋爱相关的心理学知识。大概是和姐姐的工作以及生活相关。
我正要把书放回去,忽然发现在这本书后面,有个小盒子,我拿出来打开,里面是一枚DR的钻戒,钻石挺大的,看样子得有五克拉,我翻开内圈,刻着姐姐的名字缩写“XKY”。DR钻戒?记得几年前,我还在美国的时候,突然有一天接到了姐姐的电话,电话那端是她许久都没有过的轻快和幸福的声音,有人用“DR”钻戒向她求婚了。我还记得那天刚好是我过了“final”的日子,天格外的蓝,从树叶和指缝里透过的阳光都是金色的,加上姐姐的快乐,那是我完美的一天,还特意买了个冰淇淋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