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治疗师(211)
我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可以狂热到不要命。那一刻我清晰地知道,我没开枪,不是警察的责任,不是公仆的道义,只是因为一个简单的“舍不得”,因为我爱她,不管她是哪个灵魂,哪个躯壳。
为了救她,我过早地暴露了自己,让谭恩明和老焦做了防备。谭恩明狡诈,可他终究不如老焦盘根错节,势力庞大。那点时间对谭恩明来说也许还好,可对老焦来说,就有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机会。果然,老焦表面上不吭声,该参加的会议、该出席的场合一个不落,南城也看起来平静不已。但在公海附近,却有了异动,邻近的驻岛部队好几次发现了异常的电磁信号。这个老焦,一定琢磨着偷渡了。
部里问我:“这次你闯的祸,你自己说怎么办?”
我回答得很坚定:“我闯的祸,我来补。”我亲自去追老焦,哪怕天涯海角,深入虎穴金三角,我也把他揪回来。
部里也爽快:“那你还得换个身份,老焦这次逃的目的地一定是东南亚,那里有内应,牵涉到Z城的走私,你换个身份,去把内应挖出来,再把他抓捕归案。”
我敬了一个礼:“是!”
和谭恩明搏斗的那天,我和谭恩明一起炸了,但是我知道炸的方向冲力背后有个安全区,我在千钧一发的时刻躲到了安全区后沉入水底,除了老梅,没人知道我没死。
我被紧急派到了东南亚。我再次换了名字,换了身份证,唯一不变的,是056618。曾经我用这个警号,给我心爱的女人定了一枚粉钻的DR戒指,但我交待过店员,这是一级机密,绝不可以透露给任何人。如果有人问,就把一个假身份证告诉她。爱她和爱我的职业、爱我的国家,不应该冲突。
我不知道她好不好,我的电话只能联系部里的上线,连老梅也不能联系。但我想她会难过的,但我也知道,老梅这回要是再掉链子,让她受伤,我就敢回去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三个月后,我带着老焦返航了。在船上,我终于能打电话了。第一个打给老梅,我怕吓到她。老梅幽幽地说:“你还活着呢?不过你小子活不活的,也就那样了,反正有后了,叫陆晏清。”
我一激动,蹦了三丈高,结果乐极生悲,手机掉海里了。看着波涛汹涌的大海,我忽然有点眼圈发红,心里泛酸。妈的,在东南亚卧底让人揍得死去活来没哭,硬忍着戒掉毒瘾万蚁蚀骨没哭,抓老焦子弹从耳朵边擦过没哭。现在知道老子有儿子了,哭个屁啊!
我双手撑在船边的架子上,看着碧海蓝天,海鸥飞过,瞪了瞪差点掉出泪的眼睛,冲着阳光敬了一个礼。这盛世,一定海晏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