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爱丽丝(20)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章夏貌似意识到了自己话语的不妥之处，频频道歉，“吉他的精神本来就是要任性随意一点的，我觉得你那样很好！我真的不是说坏话！就是我觉得我也可以尝试一下，这样……”

“嗯，没事。”爱丽丝摆了摆手，她也不琢磨对方的内涵了，左右都对自己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害，就当对方是嘴拙吧。

章夏见爱丽丝当真不在意，大大松了口气，想说点别的转移掉这个不适的话题，“我刚刚好像还看到了你们班的凌菲儿，她也参加这个吗？”

爱丽丝一愣，她没有想到竟有这回事：“我不知道，但她怎么可能参加这种节目？你没有看错吗？”

凌菲儿在她的印象里一向孤傲冷淡，我行我素，这种类似“赶潮流、博眼球”的东西，她应该会很不屑吧……

被爱丽丝这么一问，章夏本来确定现在又有点不自信了，犹豫地道：“可能吧……说起来，你这次还是唱歌吗？”

爱丽丝刚要点头，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对象‘爱丽丝’确认完成，正在接取实验任务，请等待。”

好吧，她以为不会限制她做什么，所以本不打算花太多功夫的，果然系统不会这么简单让自己通过。

爱丽丝只能先对章夏保密了，毕竟自己也不知道接下来系统要做什么。

接着过了不久，她收到了一份包裹，里面只有两张纸，密麻麻全是字。

“这是……”

“实验任务已经接取，该任务为系列任务最后一次，内容正在读取——请背诵材料，并在舞台上完成演讲，时间或内容不符合皆视作任务失败。”

背诵？爱丽丝咂舌，心里泛起苦意，这两页纸少说也有两三千字以上吧，这都还半小时就开始了……来不及多做抱怨，爱丽丝只能硬生生地开始啃了，反正自己连一大本英语单词本都能背下来，应该没问题吧……

熟悉内容之后，爱丽丝渐渐发现她想得还是太简单了，与其说这是演讲，不如说是脱口秀的内容，却比之更加的——放肆荒诞，可以说通篇都是在明刺暗讽。

周围突然有喧闹声的时候爱丽丝不由地抬头看向骚动的方向，原来是几个评委导师过来了，不知道是慰问选手还是做些什么。

其中一个中年男子，好像姓甄，到了爱丽丝这边，不过并不是走向爱丽丝，而是跟章夏说些什么。爱丽丝倒是不好奇，只是觉得他那样子有点怪，看样子明明在鼓励对方一样，拍肩又拍手，但那手掌拍在章夏的手背上，总让爱丽丝产生一种不舒服的感觉，那是摸还是拍呢……可章夏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爱丽丝也不好贸然做什么，只能当自己误会了。

爱丽丝回到了自己的事情上，她虽然不打算考虑内容，直接兜出去就好了，但每每还是被里面的字眼给戳到，其中的用词很多都非常敏感而尖锐，从人种问题到性别问题，类似美国惯用的那种黑人玩笑话和泰国手术人之类的，还有从某国总统的私生活绯闻到某个评委的私生活传言，从教育行业到环保形势，天马行空而各处衔接都跳脱无比，爱丽丝毫不怀疑作者要么是天才要么是疯子，看似毫不避讳，其实用语和话意的尺度都把握的非常微妙，属于在禁播的边缘跃跃欲试的那种——但爱丽丝觉得节目组为了收视率，这种东西肯定不会放过，左右剪辑一下将责任全部归到选手就行了。

里面大部分都是所谓“负能量”的部分，即便说的只是一部分群体，但爱丽丝相信也会引起整个行业的不满，像即便是只说教师行业的腐败，在当今环境下若语言稍有激烈便能够引起整个行业的愤慨。

“讲这些会被打的吧，绝对会被打的吧。”爱丽丝暗搓搓地感慨着，这两张纸得罪起人来，可不是一个接一个，而是几亿接几亿啊……

她开始边默背边考虑回去以后要加些什么安保措施了。

或许也正由于这些内容的“清奇犀利”，形成了很多的记忆点，爱丽丝倒是很快就掌握了这些内容，二十来分钟就能背出个九分熟了。接下来等待的时间她都来回小声念叨着，将这些词句尽可能地流利讲出来——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了，若是到时候磕磕绊绊的，反而会被认为是没有底气，招致更多非议吧。

为了不让这些内容溜走，爱丽丝一直分神沉在自己的脑海中，到台上也忘记了灯光观众什么的，就像个机器人一样跟着主持人走完流程，然后开口“演讲”了。

“……最近都在吹捧，哦不，号召平等，是个人都有理由跑去游街□□，男的女的黑的白的，在我说这话的功夫，那些非男非女的估计要骂我为什么不提到他们了。不过这兴起的lgbt真挺有意思，听起来像同盟，却丝毫没有任何共通理解，鄙夷他人却总希冀自己能得到理解，互相的歧视和排斥让所谓的彩虹旗显得很滑稽，到头来却没意识到自己只不过是婴儿般的自我主义想得到更优渥的待遇而已，到头来还标榜自己委屈坚强，这种牌坊同样可以放到我们尊贵的艺术家……”

她的话语如同倒豆子一样“哒哒哒”地掉出来，同样掉出来的还有某些观众的下巴。这才没讲几句，就已经把两位评委给数落了一遍，虽然没有明着破口大骂，但是有点脑子的都听得出来这话语的讥讽，那评委的脸都有点黑下来了。

“这个愤世嫉俗的谁啊……”有些人私语道。

“这个节目原来尺度这么大？这算不算播出事故？”

“是不是预先排练说好的，这是节目效果吗？”

“不知道啊我第一次来这里……”

即便是一些请来的“专业”观众，此时也不知道该不该挥舞手中的荧光棒和牌子了。

有些工作人员包括主持人犹豫着要不要制止一下，只等着爱丽丝突破那道线，他们就打断，但爱丽丝却总在讲到高潮处的时候又迅速回落成正常的话语，这样便能解释在“玩笑”的范围内，搞得他们也束手束脚，没法去打断了。

等到爱丽丝四分钟讲完后，主持人觉得仿佛过了一个小时那么长，他脑子里一直想着要怎么救场，怎么将方才的那些话解释地更委婉——但他发现爱丽丝讲的涉及到的实在太多了，他不可能寥寥几句就轻描淡写地解释过去，只能打哈哈说爱丽丝口才不错挺幽默之类的，然后尽快让评委打完分，再让爱丽丝下台了。

爱丽丝有些同情地看着被讽刺的两个评委心不甘情不愿脸上却还挂着笑地给自己打了相当不错的分数，以此来显示自己的心胸广阔并冲淡现场紧张的气氛——这不是挺敬业的吗，爱丽丝想到。她是真没有心思去评论这些影视荧屏人物的背面，也觉得没有这个必要，虽然那些内容早已被扒得众所皆知。

下台的时候，爱丽丝就见到章夏一脸不可置信、中间夹杂着莫名的崇拜的表情。

“你好厉害啊！”章夏这么说着。

“是吗？谢谢。”爱丽丝全当对方是夸奖了。

“但是这么说的话，会不会得罪人啊……”

当然会，爱丽丝心中回答着，嘴上自然不会这么打自己脸，说道：“要连说话都束手束脚，那这节目还有什么意思。”

章夏认真地点头，附和道是，让爱丽丝产生了一种在讲课的错觉。可能因为她在此处没有太多认识的人，所以才会这样下意识地跟自己聚在一起，但这可能对她并没什么好处。

“但你不用像我这样，做你想做的就可以了。”爱丽丝补充道，她可不想在这种事情上误导什么。

等章夏去表演的时候，爱丽丝特地看了一眼。

就如她自己所说，她的吉他可能确实不是非常出色，但爱丽丝是个门外汉，只知道这些乐声都在调上，而且章夏自身有着不错的嗓音，加上独特的气质，总的来说也算是赏心悦目了。

不过这种程度的在这类选秀节目上应该也不少见，然而出头的也没几个。

爱丽丝不经意地观察到之前的一个评委，牌子上写着甄郝色似乎饶有趣味地打量着章夏，可爱丽丝并不觉得那是一种欣赏的眼光。

不管是不是错觉，爱丽丝决定还是提醒一下章夏。

第19章

爱丽丝一身疲惫地回到家里，她打开空调，过了会觉得27度太热，降到了26度，又隔了会觉得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