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爱丽丝(17)

爱丽丝不确定自己做不做，但还是先往那边走去看看情况。她倒是知道那家银行，那是个小银行，平常去的人就不多，本身路段也不怎么好，这么看来如果要抢劫的话倒是不错的选择。

爱丽丝虽然还在迟疑，但即便任务不做完，也能看看有没有其他忙可以帮的，不过自己当然不能空手去啊——那么打人要带什么工具比较好？她人生中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

棒球棒？铲子？剪刀？有什么能不把人打出血打受伤又能赢的吗？

再拖下去时间估计那匪徒都跑路了，爱丽丝直接去最近的一家杂货店买了一罐胡椒粉和一把特别大的——玩具气锤，真的还挺有分量，有她半人高了。

爱丽丝向着银行走近，街尾这里除了疾驰而过的车流，并没有行人，所以爱丽丝直至走到门边都完全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但她确定任务地点是这里。

门上四处贴了巨大的海报，以致于她无法通过这个玻璃门看清里面的状况。她尝试轻轻地拉了下门，发现纹丝不动——难道里面被堵住了还是怎么样？

不过这样也许是个好机会，如果她直接进去说不定就被打趴下了，在门口蹲着说不定能出其不意。

至于任务时间——她现在并不是很关心。

她贴耳尝试听里面的声音，也听不见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里边儿很安静。

突然，大门被猝不及防地粗暴往外踢了开来，爱丽丝下意识地就将已经去了盖的胡椒粉直接倒了过去，然后抡着玩具气锤“抨”了上去。

对方似乎没有反应过来，爱丽丝看也不看，正抡得起劲，就听到“崩”的一声，手上的气锤爆了，她后退了两步，看到一个男子左手一个大黑色袋子，右手拿着把长匕首，看样子用那个捅破的，而那人戴着口罩和帽子，此时恶狠狠地瞪着爱丽丝，虽然他的帽檐都是胡椒粉而且眼睛似乎有点睁不开。

见对方抬起匕首向着自己快步刺过来，爱丽丝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能使用，只能摸到什么用什么，一边踉跄着退了几步后赶紧从兜里掏了个什么，那人都快到自己跟前了，爱丽丝都没来得及瞄准就用全力砸了过去。

“叮当——”虽然没有打到对方的脸或者什么重要的地方，但幸运的是对方的匕首被打落在地，于此同时旁边还有一部碎裂的手机。

爱丽丝赶忙向前踢了一脚把地上的匕首踢开，却被对方抓住了小腿，狠狠摔在了地上。

“噢！”爱丽丝脑壳磕到地面有点蒙。

正当她要努力往后爬的时候，门口飞扑出一个人将那个男人撞倒在地，二人纠缠在一起殴打，里面也很快又有人出来，像叠罗汉一样压下去，终于制服住了那个男人。

“系统提示，特殊任务已完成。”

爱丽丝松了口气，她现在才觉得腿有些软，压抑下来的恐惧感窜生上来，让她觉得后怕，她明白自己确实冲动了些，以为是系统发布的任务就没有太多危险，即便已经标明了是特殊的。回想起来应该庆幸对方没有戴墨镜吗，不然那胡椒粉就一点儿用也没了……说起来为什么没有同伙呢？

她没有注意到街尾的拐角处有一辆一直停着的车突然启动，一溜烟跑掉了。

爱丽丝接下来还有点恍惚，她也忘记了那些工作人员跟她说了些什么，只记得听到了警笛声，然后自己人生第一次去了警局喝了杯茶，做笔录的过程都不太有印象了，只觉得十分不真实——她隐约记得自己被稍微“批评”了一下，认为自己似乎过于鲁莽了，不过还是收到了五百块的奖金……好像不够买个手机。

这件事无疑将爱丽丝从孤独一人的失落中拉了出来，并且造成了更多的喧波。“女孩用玩具充气锤暴打银行劫匪”这一夺目的话题迅速成为了热点，监控视频也被传到了网上，爱丽丝也被眼尖的人认了出来。

大部分人没有在意结果，他们只觉得这个行为很滑稽可笑，甚至公开嘲讽爱丽丝“脑回路不正常”，甚至将歹徒戳破气锤的那一幕做出了GIF表情包，配上滑稽的文字，并将这个劫匪称为史上最弱的歹徒。

而爱丽丝对这些评论了解的并不多，自从她的信息从校园网扩散开来后，她就不太关注大众常用的那些软件了，而且本身也不是八卦的人，相比起来她更多的只是看看电影听听歌而已，对于时事新闻那些，她用国际性的社交App反而会觉得清净不少，虽然这导致她能交流的人也并不多。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这件事情发生后的下一天，真人秀的那个制作组便有工作人员找上了爱丽丝。

他们想让爱丽丝配合做一个短片，甚至已经拟定了剧本给她看。爱丽丝翻了几页，大概的意思是自己身世不幸，家人遭受了重大的灾祸，出了这种意外后自己心路坎坷，情绪失控，做出很多别人觉得莫名其妙的事情，主要基本都是在说自己非常悲惨但是内心一直有什么希望之类的云云，来参加这个节目是为了努力生活什么的。

爱丽丝倒是觉得这话不能说多么不对——虽然自己觉得也没有那么惨淡，情绪也没有那么不稳定，毕竟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但如果按照这样子拍摄的话，她觉得挺膈应的。

她不需要、也不想向别人展示自己有多可怜，尤其是在自己觉得不怎么可怜的情况下。

爱丽丝没有藏着心思，她接着直接将这个想法传达给了对方。谁知对方如同一个精妙的翻译器一样，回答道：“我们也可以按照你这个想法走，只是稍微提及一下过往，重点来显示创伤之后的一种沉默的坚强，或许能加入一点孤独生活的元素，这也是很能引起观众共鸣的点。”

“……呃。”爱丽丝都不知道是不是该敬佩对方的敬业精神。

第16章

没有太多叛逆精神的爱丽丝在节目的协助下完成了一支“励志短片”，在她参加节目录制的时候进行播放。

正式录制的时候，节目组当然没有给他们提供免费的服装或者造型上的服务，所以爱丽丝就自食其力了，同时心中感叹这系统对于该选秀节目的了解当真透彻。

爱丽丝换上的是之前在商店街做造型的时候那家店的衣服，一件半袖的皮革高肩外套，内里是个破烂风的露脐装，还有皮短裤和高跟长靴，看起来都亮亮的，还有一些铁片铁链之类的装饰，看起来是比较冷硬的风格。

爱丽丝在家里穿过这一套，那靴子她穿起来格外不稳当，练习走路了好久。她觉得这套风格跟自己其实是完全不一样的，自己并不是这么酷炫的御姐。

至于化妆——她对自己的技术尚不是十分自信，无法还原造型师的设计。但是她不介意自己自行发挥，只要显出分明的轮廓就差不多了。在她的观念里，流行或高超的化妆技术并不是很重要，在正常生活里边儿化妆是一个需要度的东西，只是修饰五官，而不是掩盖五官，如果无法突出或保留自身样貌神态的特色，纵然改头换面成为了个美人，那也是过犹不及了，爱丽丝觉得这也是现在的女生越长越像的原因。

“这个系列任务什么时候才结束呢……”

爱丽丝等在后台准备上场，她的心跳声感觉都遮过了舞台上的音响。爱丽丝不由得想起开学舞台的那一次经历，她说不清那次经历对这次的影响是好是坏，毕竟她已经想不到还有什么舞台表演会比那一次还要差了，所以按理来说这一次反而不用太担心——可这两次是完全不同的规模和风格，真的没有问题吗？

她紧张得不停喝水，又每次不敢喝太多，免得到时候有尴尬的表现，但她浑然不知道有许多人就是专门来看笑话的，他们并不指望爱丽丝能做出什么正经事，或者说如果她做的都是正经事，那就无聊透了。

他们期待着爱丽丝能用什么方式搞砸一个选秀节目，并以此为乐。

当爱丽丝站在节目的舞台上的时候，她感受到了和之前完全不同的一种——那是由灯光、音响、观众和主持人所营造出来的一种特别的氛围，这种被瞩目的感觉既像是审视也像是宠爱，她渐渐能理解为什么有些人会那么喜欢站在灯光下、站在舞台上了。

但他们却先放了之前录制的视频，爱丽丝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那里假装专心地看着屏幕，等待视频放完，在这种场合下她觉得这些内容简直煽情到肉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尤其是那主角还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