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与桥(57)

作者:月中异闻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豪门世家 虐恋情深 破镜重圆 青梅竹马 主角:乔边,贺折 ┃ 配角:一些发小 ┃ 其它: : 在我看不见的黑暗里,始终有一个人陪伴左右。 —— 坐牢前,见贺折的最后一面,是在机场。 他看着我,问:“什么时候再来?” 我摇头:“不知道,作业可多了。” “生日一起过了,再走不行?” “不行,你的礼物搁在我哥那儿了。”点击展开

我挣开他去拿体温计,找到耳温枪放入外耳道,数字显示39.3度,烧得有点儿高。

“去医院吧,家里没有退烧药。”

他把额头贴来,从我身上汲取一丝清凉,摇了摇头。

我叹口气,先喂给他一杯水,又去拿了几条湿毛巾,敷在他额头、手腕上,再用海绵浸泡了凉水,擦拭身体,间隔十分钟,把毛巾换一遍。

折腾到后半夜,他眉目舒展开,再测体温,已经降到正常值。

我松了口气,换了干毛巾把汗和水渍擦去。

他闭着眼,额前发梢被水沾湿。

我伸手梳理开,看着他,挪不开视线。

分开的这几年里,记忆里前半段全是少年时期的他,最后定格在机场分别时的拥抱。

之后能上网,我疯狂搜索他的消息,都只是文字,翻了很久,才找到一张,看到的那一刻,像是怅然若失又像失而复得,情绪交杂,纠缠在一起。

刚到镜水的时候,每时每刻我都想回镜园找他,可到了门口却满心胆怯,到对面呆坐到天黑,毫无所获地走了。

慢慢的他偶尔在电视新闻中露面,衣着光鲜,神采奕奕,我才发觉我和他身处两个世界,他离我越来越遥远。

再慢慢地,他沉入我的心海,我在海底,他在我无法触碰的海面。

天光泛白,透过窗帘。

贺折翻过身,轻咳一声,微微睁开眼。

“你一晚上没睡?”

我点点头。

他看着我:“可怜我至于做到这份儿上吗?”

我叹气不想回答,转移话题:“起来吧,我煮了粥。”

“你到底在躲什么?”

脚步黏滞一下,我还是没有回应,沉默地走出卧室。

门就在眼前,我悄声靠近,下意识转动把手。

“嘎哒”一声,门开了,冷风灌进来。

猫凑过来,从门缝里伸出去爪子试探,怕它跑出去,我用脚轻推开它。

关了门,我转头看见贺折站在不远处。

他脸上病怏怏,眼里暗淡无光。

猫在我腿边蹭来蹭去,奶声奶气“喵”了几嗓子。

“不是要走?”他看着我,声音很冷。

我哑然无声,目光游移在他身上,散开焦点。

他朝我走来,一把拽住我胳膊,拖了几步,再打开门,他将我推至门外,说:“行啊,你走吧。”

他不管小猫已经趁机跑出去,狠狠地将门摔上。

我只穿着单薄的睡衣,冻得牙齿打颤。

“乔小乔!”

猫到楼梯口没影了,我怕它跑丢,一边唤着一边找,往下两层,它缩在墙角,看见我“喵喵”直叫。

我抱它到怀里,能感受到它又怕又冷。

坐在楼梯上,我拱起背蜷作一团,一人一猫相互取暖。

冷风刮进耳朵,寒气塞满五脏六腑。

约莫几分钟后,脚步声响起,我回头看到贺折站在楼梯口,拿着一件大衣。

他看着我,眼睛被风吹红。

他过来把衣服裹到我身上,再将我抱到怀里,回了家。

没有别的话,吃过饭贺折去看文件,我在沙发上犯着困,渐渐入睡,醒来时他已经离开。

正当我以为没有可能的时候,事情出现了转机。

这一天,我仰着脖子靠在沙发上,小猫踩在我胸口,抓着头发玩。

门一响,我闭着眼没有反应。

接着传来高跟鞋的声音,我一愣,歪过头,竟然是孟幻。

她只是短暂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目光在整幢房子里游离。

她神情困惑,眼眸中暗涌着苦痛。

“孟,孟幻……”

我手足无措地僵在原地。

她重新望向我,提起一口气,下巴微颤,说:“我从来都不知道他的这套房子……原来是用来藏你的。”

她将包里的一个文件夹给我。

“是贺爷爷告诉我的,里面是机票证件银行卡,你要是想走,只有现在。”

“手机贺折拿着,我没法给你带来。”

我愣怔几秒后,定了心,说:“我去换衣服。”

孟幻跟来卧室,站定在我身后:“都是他买给你的?”

“之前就有。”

我第一次打开衣柜的时候吓一跳,贺折说都是我的尺码。

他甚至备置好一对牙杯,一对枕头,两双拖鞋,两套浴衣,两只猫。

孟幻悲凉一笑:“原来他把这儿,打造成了一个他和你的家。”

“怪不得他不愿意碰我,他把所有都留给你,包括他自己。”

我顿了几秒,将扣子别过扣孔。

“我多想成为你啊……他最痛苦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的人是我,带他一点点走出创伤的人也是我,对他好的人也是我。”

“你呢?伤他的心,一遍又一遍,可他还是眼里只有你。”

沉默半晌,我低头说道:“以后就好了,他找不到我……我不会去A国。”

“什么意思?”

眼前放着虚无暗黑的未来。

我摇摇头:“不去找程洵,只是想去别的地方。”

孟幻没再说话,我稍作整理,和她走出门。

回望最后一眼,再最后抱抱两只猫,合上门转过身,家就消失了。

恍如隔世一般,我走到冬日稀疏的光里。

去机场前折去酒店一趟,孟幻在车里等,只有我进去。

想着马上要走,房门没有全关。

我从衣柜里取下贺折的衣服装进行李箱,其余无关紧要的,索性让酒店自行处理。

哦,我想起送给钟翊的白瓷小兔,包装箱很沉,我没法都带走,只能拆开拿几个。

上次乔行帮我搬家,用胶带缠得密实,徒手扯不开,我去抽屉里找到一把剪刀。

我背朝门站着,刀口卡在箱子两片折页的缝隙间。

突然门被打开,由不得我回头,一根绳子已经套头挂在脖子上,瞬间迅速向后收紧。

我被迫仰着头,后脑开始充血,耳后麻成一片,感觉有身体的气不断潮涌入脑子,越来越满,满得快要炸开,满得快顶破头盖骨。

绳子紧绞着颈肉,我发不出声响,想吐,喉咙里无意识的“咔咔”几声。

眼周凝聚起光点再散开,像虫子一样蠕动,一点一点啃食我的生命。

……

这不就是我想要的吗?

我还在挣扎什么?

自己了断和被别人了断,反正都是死,又有什么分别呢?

是不是还在留恋?留恋谁呢?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

……

“这样结束你甘心吗?”

不甘心!活着还能重新做出选择,死了呢?什么都完了!

我脑子一瞬间清醒!

刀子!

我手里有把剪刀!

力气集中在手上,我毫无章法地向后捅刺,身后的人匆忙躲避,他腾出一只手势要夺刀。

明显感觉脖子上一松,我吸入一口气,攥紧剪刀,闭上眼拼了命朝后面的人扎去!

“啊!”

一声痛叫,我意识到他中刀,瞬间全身血液沸腾,所有的怨气和痛苦变成洪水猛兽,吞没了理智。

我紧握着刀,不像自救,更像是一次癫狂的宣泄!

他似乎放弃挡刀,重新用双手狠狠勒住绳子,呼吸被夺去,我陷在窒息中,涕泗横流。

隐约看到刀尖上有血,他几声痛呼,被刺中不少地方,手上力气松懈下,却仍紧紧不放。

呼吸加重,我似乎听到了他紧咬牙关的咯吱声。

力气在慢慢消耗,眼前天旋地转,脑子快濒临爆炸!

求生本能的刺激下,我竭力抬起胳膊,只听关节处咔吧一声,狠狠朝后方猛一捅刺!感觉到扎进肉里,我死死的攥着剪刀朝更深处按,恨不得将他捅穿。

我仿佛听见血水滚滚流出,绳子彻底松开,后面的人扑通倒地。

然后一口气猛地涌出喉咙,涌出耳朵、鼻子、嘴巴、眼睛,五官胀开,我剧烈咳嗽,如饥似渴地汲取氧气。

气力全无,我撑着桌子,双腿都是抖的,只能踉跄着朝门口挪动。

突然一只手抓住我的脚腕,腿上一软,我被拖拽倒地,看清了行凶者的脸。

谢山!

那个杀了谢如岑母亲的逃犯!谢如岑的父亲!

他脸上横肉抽动,因为痛苦满头虚汗,眼里全是狠戾,剪刀插在他右胸口处,血水汩汩外流,还有腿上腹部几刀,鲜血浇遍全身。

他狞笑着,样子恐怖,我害怕到极点,拼命蹬着腿向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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