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与我情同+番外(7)

周延见过江声大放光彩的时候,所以看到会紧紧跟在简宁旁边的江声,他觉得感情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会让一个人甘愿变得普通。

听到周延的回答时,江声没有慌乱,因为他从来没有刻意隐藏过。

江声的喜欢像香水,如果不用瓶子密封起来,它就会挥发到空气中,让所有人察觉。

江声看着周延的脸,想到在简宁家看到的惟一一张照片,他是其中一个。嫉妒没有令江声扭曲,他没有沉默,也没有反驳,而是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他认真地说:“在她身边很安全。”

周延没想到江声的回答会是安全,喜欢另一个人的原因会是因为待在她身边很安全。他问江声为什么,江声想了想说,那是他缺失的东西。

江声回到岗位,同事随口说了一句:“昨天简医生来过了。”

他感到意外:“什么时候?”

“好像是吃过午饭。”同事说。

江声想起来,饭后他觉得有点累,就趴在桌上休息了一下,可能就错过了简宁的道别。

接下来的几天,脑子空闲下来,江声就会想起周延说的话,为什么对自己来说,喜欢和害怕可以并列起来,变成两个同等重要的东西,附加到简宁身上。

这太奇怪了,江声想。

==江声日志==

希望有一天

我可以吹起喜欢的气球

把害怕挤到角落里

第6章 生病

江声从来不害怕被拒绝。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他不缺耐心和毅力。他害怕的是,目的地已经不再欢迎自己,害怕自己一意孤行给向往的城市带来负担。

简宁是他的罗马,也是他唯一的目的地。

他尽力不让她变成自己的救命稻草,因为稻草是很累的,而罗马却可以活出自己的模样,不管有没有江声。

在远离简宁的几天里,江声变回了那个数着距离过日子的人。

他脑内有一套特殊的导航系统,会自动更新目的地,然后语音播报——距离目的地一千三百公里,两个小时的飞行距离。

这套系统无时无刻不在工作,在江声工作时,吃饭时,晚上睡前,在很多想念的时刻。

到下班的时间,天气软件发送了暴雨预警。

江声看了眼窗外,一点也没有下雨的迹象。然后他的手机响了。

“江声,航班取消了,我暂时回不来,”简宁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但很温和,“得麻烦你去趟我办公室,从硬盘上拷一个文档。”

雨声盖住了江声的回答,简宁提高了音量:“我好像没听见。”她用手把耳朵和手机一起拢住,才听见江声说的“马上”。

江声终于知道暴雨从何而来。

电话挂断之前,他听到简宁在电话里大声说:“慢点走,不着急。”

江声的步子乱了。他停下来,没有继续跑。

江声很擅长管理时间,所有待办事项在他的脑中分为四个象限。它们分别是,紧急且重要、紧急但不重要、重要但不紧急、不紧急也不重要。当涉及简宁时,则无条件纳入第一象限。

按照简宁的要求,江声把文件发到她的邮箱。他坐在简宁的座位上,看着屏幕上“发送成功”四个字,听简宁说下班了兽医院找不到人,但是文件要得急,只能拜托江声。

“还好我还在。”江声说。

“嗯,”简宁说,“还好你在。”

简宁没有再说话,雨点重重打在窗户上,再传到江声耳边,雨声比他常听的白噪音更厚重。

江声的视线将桌角与窗户边连起一条线,他看着窗外渐弱的阳光,问简宁“什么时候回来”,又补充了一句“不是催你的意思。”

简宁说她重新订了房,现在在去酒店的路上,希望大雨快停,航班赶快恢复。

“我不喜欢这样。”江声说话有些犹豫,好像在判断自己该不该表达不满。

简宁不再担心雨声,她柔声问:“不喜欢什么?”

“不喜欢和你过不一样的天气。”江声说。

简宁被困在酒店好几天。这场大雨引发了多地的洪涝事故,也在新闻报道中占据越来越多篇幅。

简宁给爸妈去了平安,放下手机的时候,想起和江声的上一次通话,总觉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回到她刚认识江声的时候。

那时江声几乎把简宁一个人当成了信任对象,眼神会在固定的时间间隔里在她身上停留,好像他所有的安全感都来自简宁。

简宁没有辜负江声的信任。江声喜欢待在屋子里,简宁就没有出去疯玩;江声喜欢吃的食物,简宁愿意跟着出去采购的师傅一起去镇上,坐几小时颠簸的山路。

慢慢地,江声离不开简宁,她开始提条件——多吃一碗饭,可以收获简宁陪下象棋的奖励;出门逛一圈,简宁就会教他辨别各种鸟类。

江声接纳简宁,也接纳新知识,以及所有同在简爸爸研究团队的成员。

在江声谈论两个城市的天气差异时,简宁觉得是好的预兆,就像举步维艰的棋局自行归零,所有棋子回到原点,江声重新向往简宁。

回头看的时候,简宁发现她与江声并没有发生过冲突,也没有分歧,只是江声在某一个时间节点与自己错过了。

这之后,他们就分开了。

-

简宁发现江声生病,是她回来上班的上午,看到江声趴在桌上睡觉。

“好像是发烧了,”江声的同事说,“这几天人不精神,又不愿意请假,赶他走才去休息。”

简宁没有借到测温仪,又回自己办公室取,回来时江声还没醒。

他睡觉时侧趴着,半张脸暴露在空气中,脸色有些苍白,皱着眉头。简宁拨开江声太阳穴附近的头发,江声就惊醒了。

简宁伸手盖在江声额头上:“做噩梦了吗?”

几乎在简宁出声的同时,江声就抓住了简宁的手腕,像在害怕失去什么。

简宁愣了一下,停下了动作。过了一会,江声清醒了一些,很快松开手,说了抱歉,又勉强对简宁笑了下:“你回来啦。”

江声的情绪管理十分了得,在简宁没有反应过来的时间里恢复到往常的模样。但是简宁和江声对视时,看到他极力掩饰的脆弱与不安。

“感觉有点烧。”简宁说。

江声早几天前就知道自己生病了,但是没有很在意。下班随便在药店买了点药,也总会忘记吃。

直到今天,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脑袋昏沉,浑身乏力,已经无法负担正常工作。

江声感觉会挨训,因为没能好好照顾自己,但是简宁神色很平静。

江声看到她测完温度后低头看数字,耳边的碎发垂下来,散落在空气中。过了一会,简宁仰起头,发丝自动贴在颊边,让江声很想为她把头发拢到耳后去。

“很严重吗?”江声很信任地看着简宁。

“嗯,”简宁把仪器收起来,叫江声去请假,“去医院吧,我送你去。”

江声没有拒绝,请好假就往更衣室走。

看着江声的背影,简宁记起上一次哄江声去医院。

那时江声擅自上山,在林子里摔了一跤,手臂擦伤了,被简宁捡回来后没有告诉任何人。直到一次吃饭前,简宁拉他起来,不小心按到了伤口,才被发现了。

创口有些发炎,爷爷很担心,简宁主动说陪江声去镇上的卫生所处理。

但江声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过错,也没有好好听医生的叮嘱,还把药片丢到窗外,搞得炎症一直反复。

那是简宁第一次对江声生气,因为他太不在乎自己了。

后来,江声手臂上的伤口,是简宁一点一点监督着长好的。伤口恢复到后期,就痒到不行,江声总忍不住挠。

发现他有要挠的迹象,简宁就会拿一把要破不破的老蒲扇,先是往江声头上敲一下,然后让江声把袖子挽起来,给他扇风。

在回忆的时候,简宁察觉不到岁月的存在,好像时间总是停在原地,她一遍遍地往回走,路还是原来的模样,没有变老,也没有破损。

江声换完衣服,看到简宁站在原地,走回来问:“不去了吗?”像是简宁随时可以反悔。

“不是,”简宁摇摇头,对江声说,“走吧。”

在去医院的路上,江声感到久违的愧疚感。

他小时候总生病,一睡着就会做些乱七八糟的梦。每次生病,爸爸妈妈会在床头守一整夜。江声看了心疼,就很积极吃药,所以每次都好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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