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风吻玫瑰(26)
许萧手臂一缩,就把她拉到自己怀里。江绵竹感受着他身上令人心安的气息,眼珠盯着那些画得稀奇古怪的妆吹着唢呐走过的村民,心跳得咚咚响。
忽而,许萧低下头,埋到她的颈窝里,轻轻开口:“别慌乱,照常往前走,去换药。”他们姿势亲密,在外人眼里就像是他在亲吻她的脖颈。
江绵竹脖子僵了僵,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好。”
那吹唢呐的人渐渐走远了,许萧松开了她,对她笑了笑,牵着她的手,继续向前走。
江绵竹努力调整好自己的呼吸,也随他向前走,还费力地挤出了一个看似甜蜜高兴的笑,余光瞥了瞥不远处那栋水泥楼。
那栋楼很大,是一个环形设计,中间还围了个院子,一共有三个楼层,每一个楼层都有两扇大大的窗户对着外面,透过窗子,村里的风光,一览无遗。
她没看见那双眼睛,心下松了一口气。
和许萧到了医馆的时候,她敲了敲门,没有人应,推了下木门,试探地喊了声“林贺?”
仍旧没有回声。
江绵竹纳闷地走了进去。只见外房里一片漆黑,而里房里却传来一阵橘黄的微光。
“——喵!”凄厉的一声猫叫从里房里传来。
江绵竹瞳孔放大,背脊一凉,紧紧抓住许萧的手,又问了句,“林医生,在吗?”
许萧环顾四周,屋中陈设简单,而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阵血腥味,在这密闭空间中显得有些渗人。
“咔噔”一声,LED灯亮了,林贺从里屋里走出来,脱下手上带血的手套,看了他们一眼,长指提了下眼镜,嘴角扬起熟悉的笑容。
“绵竹,有事?”他微微笑着,温和极了。
“刚刚在给猫做手术,那猫肚子里进了虫子,没麻醉,疼得乱叫呢,没吓着你吧?”他转身在一只塑料盆里接了些水,将手上沾的些许血迹清洗干净。
江绵竹扯着嘴角笑,故作镇定,“怎么会吓着我,说笑呢。”
“我带萧哥来换药呢,麻烦你了林医生。”她看着他,眼角上扬,挑出一点笑意。
林贺用干毛巾擦了擦手,温和地笑:“没问题。”
“怎么称呼?”他看着许萧提问,眼里带着旁人不易察觉的冷意。
许萧瞟了他一眼,淡淡回:“许萧。”
“行,病人许萧,这边来,我帮你拆一下纱布,检查下伤势。”他笑了笑,眼底温和。
许萧走上前去,背对着他。
林贺将他的T恤撩上来,看了眼伤处,淡淡说:“脱掉。”
许萧看了江绵竹,江绵竹点点头,他将T恤往上一捞,一把就脱掉。
江绵竹余光扫过了那一片结实的腹肌,不好意思地转过了身。
目光投在里屋的那条长长的走廊上。林贺出来没关灯,橘黄的灯光从那条巷道溢了出来。
倏而,一道黑影从那条巷道里一闪而过。
江绵竹心跳急促,摒住呼吸,惊愕得瞪大了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
敲敲,看出来了砸~
其实这篇文会有破案情节的,上卷&下卷一共两个案件。
非常规类案件,都是很危险的。啊,偶推理无能啊,杀死我的脑细胞55~
如有bug,请指出,我会认真修正哒,谢谢!
第20章
白色纱布上有一层暗红色的血迹,暗红色泽是凝固很久的血。林贺熟练地将纱布拆下,看了眼伤处,白皙修长的手指又去触了触那道伤口。
伤口大部分分布在左肩,现在已经结痂了,是一条长长的疤痕,可以看出是尖利器具刺伤的,应当是火场里坠落的木棍之类砸伤的。
在那条新疤痕里面还可以清楚地看见一道深深的浅色疤痕,让本该光洁的皮肤显得凹凸不平,狰狞不已。这应该是很多年前的旧伤,而那伤口之上的逆五芒星及那三个字母更显刺眼,像在对他挑衅。
林贺不动声色地又给那伤处缠上了一圈薄纱布,提了提眼镜,淡淡说:“结痂了,痂皮掉落后就没事了。”
“嗯。”许萧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后利落地穿上了黑体恤。
林贺抬眼看了看江绵竹,眉心微微蹙了下,脱口道:“绵竹,看什么?”
江绵竹心一跳,快速收回了目光,转过身,嘴角又勾上一个十二分完美的笑容,故作镇定,“没什么。”
林贺淡淡打量了下她的表情,突然温和地笑了,“那走廊里有我的另一位病人,误会了?”
江绵竹心一惊,面上却仍是得体的笑,正要否认,就听见林贺淡淡开口,“林大哥出来吧。”
江绵竹后退了几步和许萧站在一起,手被捉住,又与他的紧扣在了一起。心中的不安也弱了些。
只见慢慢地,那条溢出橘黄灯光的走廊里现了个人影,影子慢慢变短,与刚刚所见的影子模样重合。
“有客人来了?”硬气却平淡的声音。
江绵竹抬头,与他的视线相接,愣了三秒。
三秒之后,她松下一口气,心里的不安和紧张感也被惊讶替代。
那男人生了一双锐利的眼睛,如鹰般,深刻老练。他右耳上缠了块白纱布,有几枚银色耳钉嵌在小麦色的耳廓上,透过白色的纱布的缝隙显露出来。
他左手手肘处也有一道伤口,被白纱布裹得厚实,血色从伤口处浸出来。
江绵竹看着他,他却转过头对林贺露出了个流里流气的笑,不衬他的那双深刻的眼睛,却又毫无端倪可寻。
她见过这双眼睛,一共三次。从身穿制服的警察到面前这个看似匪气的混混。江绵竹握紧了手,平复下心中的疑问,面上做出不认识他的模样,笑着对林贺提问:“林医生,这位是?”
林贺波澜不惊,慢条斯理地擦拭手中的刀具,温和地笑,“林枫,或许是萍水相逢的兄弟。”
他笑得春风拂面,俊朗的面容衬着微笑,完美到无可挑剔。
江绵竹正要去握他的手,身旁的许萧却先她一步,上前去握住了他没受伤的那只右手。
“许萧,”他顿了顿,斜向右扬了扬下巴,
“江绵竹。”他嘴角勾起,扬上一抹舒朗的笑。
林枫痞气地揽过他的肩,一掌拍下去,笑得酣畅,“相逢即是缘,以后多多切磋。”
他的一掌看似很重,落下去却又只是轻轻的一拍,拍到了他的伤处也并不痛。
“可以。”许萧微微笑,黑眸深邃。
林枫好兄弟似的拢住他的肩,许萧却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将肩膀解放出来。
林枫扬着嘴角笑得痞气,眼睛里的锐利也被遮挡,对着江绵竹点了个头。
江绵竹感受着他平钝的锋芒,在心底暗暗佩服起来,面上也表露得滴水不漏,微微颔首,疏离客气有度。
林枫也不尴尬,反而转身去和林贺嬉皮笑脸地聊天,你一句我一句逗得一向温柔有方寸的林医生也笑出了声。
江绵竹心中的石头落地,至少林贺是可信的,便也不叨扰了,对着林贺带点俏皮地笑:“林医生,谢谢你,再见啦。”
“谢谢。”许萧也对着林贺微笑。
旋即微微俯身,借着透过们缝隙洒进的日光,骨节分明的长指挑起了她粘在嘴角的一丝黑发,帮她拂到了耳边。
江绵竹心中一暖,握住他的手,一同出了医馆。
已近日暮,落日挂在深绿的树林之上,光线变得温柔,橘黄浅金微粉色依次渲染开来,给村庄又镀上一层平和的余晖,万物重归平静,仿若没有白日里的动荡和喧嚣。
那唢呐声也早已停了,给村庄披上平静的假面外衣。
这天晚上,江绵竹多了个心眼,留着警觉,没阖眼,果然等到一点左右,河边那地方又躁动起来。
水推船的声音,人推货箱的声音,踩在稀软的土地上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夜中听得尤为清晰。
江绵竹走近窗边,看着那河岸边,心中有一种危险的想法。
那河岸边有手电打出的灯光,她隔得远,看不大真切,但却感受得真切。
她掏出手机,打开相机,对着那地方拍起来。相机里只有漆黑一片,漆黑中隐约现着点白光,江绵竹看录不到什么,正准备关掉。
结果忽然听到那边的浓黑墨色里点燃了一点红光火星,“嘭”的一声枪响随之而来。
江绵竹心头一震,忽然,卧室门口处传来一阵吱呀声,门被打开了,她听见皮靴踩在地上的脚步声,由远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