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蓝冷静地说:“眼瞎是他说的,我若是你,就咬着这句话不放,让他说明白。”
林蔚耸耸肩:“说明白不喜欢我?”
“都过去了。”
快十年了,少年青涩的感情,早随着时间散了。就算是深情笃意的夫妻,七年之痒都能劳燕分飞,何况是孤单一人的单相思呢?
赵蓝还想说什么,林蔚打断了她,一指桌子,“别想转移话题,洗碗去。”
她看出来了,赵蓝就是不想洗碗,在拖延时间。
被戳破了心思的赵蓝,遗憾地收拾起了碗筷。
两人都不爱刷碗,赵蓝又嫌弃洗碗机洗得不如人干净。所以,碗筷轮流洗。怕对方耍赖,两人还特意准备了专门的本子,每次洗碗后,都记下日期,签下自己的名字。
冷艳又霸气的赵蓝,在商场上无往不利,坑起对手毫不留情,在洗碗一事上,也坑过林蔚。某次轮到林蔚洗碗,她主动帮助林蔚记下日期,然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认清赵蓝真面目的林蔚:“……”
后来,两人都不信任对方,自己洗碗自己签字。
这虚假的姐妹情!
重逢严辞,不管是林蔚自己,还是塑料姐妹赵蓝,都没把这事放心上。林蔚心绪异常不假,但她偶尔在路上看到一个超级帅的帅哥对她笑笑,她也能心情好一整天,更不用说追剧的时候,更是随喜欢的男主笑而笑,哭而哭。心绪异常不是什么大事,别当回事,缓缓就好。
当事人如此,赵蓝更如此。在冷酷霸总赵蓝看来,严辞就不是良配。她不喜欢不能被自己掌控的男人,再喜欢也不行。当初,她和青梅竹马多年的男友,因为出国留学两人选的国家不同大学不同,因为对方不听赵蓝的,男友就变成了前男友。
所以,以前林蔚从不跟赵蓝详细聊她和严辞的过往,赵蓝根本不理解,对牛弹琴,她不自找无趣。
这次赵蓝问了,她也就大略讲了讲。
虚里市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跟首都和魔都完全没法比。林蔚以为,像严辞那样的医学人才,是绝不会回虚里市的,太浪费了。估计这次回虚里市,也就是来家里看看,他爸妈都在虚里市,很快就离开。
不过,没多久,林蔚就知道了严辞是真正回了虚里市,放弃了大好前程,不顾导师挽留,回了虚里市。
告诉林蔚这事的,是原本高中的同学孙笋。她打电话确认林蔚是不是能去参加她的婚礼。
林蔚奇怪,开玩笑道:“当初我说给你当伴娘你不肯,怎么现在这么在意我去不去你的婚礼?”
电话那头的孙笋语气间全是熟稔,“让你当伴娘我傻啊,虽然蔚哥你威震四方能护我这个新娘子周全,但是你别忘了你有一张校花的脸,结婚当天我可是主角,哪能让你成了C位?伴娘想都别想!”
她吞吐了两句,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话:“那什么,不是我在意,啊呸,虽然我也在意你来不来婚礼,但更在意的是严辞。他问我,你来不来我的婚礼?”
林蔚一愣,难不成她去孙笋的婚礼,他就不去?
第5章 学习
不是吧?严辞如此小肚鸡肠?
还是介意她从前为了追他做过许多荒唐事,现在怕了,准备避嫌?
林蔚:“我去他就不去?”
孙笋:“……”
她恨不得从手机那头顺着自己的声音穿过来,摇着林蔚的肩头呐喊:“蔚哥,您老能不能按照正常人的想法来?你去他就不去?难道不是你来他才来?”
她恨铁不成钢:“我和严辞有什么交情?毕业后没什么联系,突然间我结婚他要来,总不是他暗恋我多年没表白,直到我结婚才后悔莫及,所以要来我婚礼,看我走向别人的怀抱,以此纪念他未来得及开始的爱情吧?”
孙笋有自知之明,高中时,严辞个性清冷,不爱说话,一说话就不给人留面子。喜欢围着他转的女生很多,但他一个都不放在心上,只一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模范生模样。她和他,与其他女生没区别,没多大关系,她甚至连问他题的勇气都没有。毕业后,自然而然地不联系。
这都快十年了,严辞不知从哪儿找来的联系方式,找到她,要来参加她的婚礼,祝贺她结婚,然后问林蔚去不去。这不是很明显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就是那酒。
林蔚自岿然不动,还“嗯”了一声,表示她言之有理,打趣地说:“竹笋你该骄傲,高岭之花最终跪倒在你的石榴裙之下。你能在一中的同学里吹嘘很多年了。”
孙笋:“……”
孙笋:“我信了你的邪了!别转移话题,你能不能确定那天一定、肯定、确定能来?严大校草可等着我回话呢。”
在孙笋看来,在一众高中同学女生中,严辞要么不曾动心,要么只可能对林蔚动心。严辞这个人性格偏冷,高中女生脸皮薄,别的女生被他的冷脸对待几回,就自动自发地远离,不自凑无趣。但林蔚不一样,她不愧是人称的“蔚哥”,单一个“哥”字,就代表了她的脸皮厚度。不管严辞多冷淡,她都能笑嘻嘻地和他说话。
孙笋现在回想起来,当年林蔚似乎是严辞搭理地唯一女生?也是严辞同桌里的唯一一个女生?
她偶然回想起来一件事,有一次体育课的时候,林蔚不小心摔地上,手背被擦破了一大块,林蔚自己没放在心上,用水冲了冲污渍就了事,结果第二天从自己的桌子里掏出了一瓶药水和棉签,她转头就冲着和自己关系好的孙城武说了声“谢谢”。孙城武那不靠谱的正偷拿手机玩游戏,看都没看她一眼,随口回了句“不用谢”。然后,坐在林蔚旁边的严辞,似乎是微不可查地皱了眉,脸色沉了下来。
坐在他们斜后方的孙笋,清楚地记得,后来林蔚让严辞帮她擦下药水,严辞冷冷拒绝了。林蔚没在意,自己擦了。
而隔了一会,放下手机的孙城武扬声问林蔚,刚她谢他什么?正求着严辞要抄作业的林蔚没工夫搭理他,头也不回地说谢他大爷。
孙笋想,她当年的猜测可能是真的:那药水和棉签是严辞买给林蔚的。
再联系如今严辞打听林蔚去不去她婚礼的事,搞不好严辞真从高中起就对林蔚动了心。
可也不对啊,当年全班皆知林蔚喜欢严辞,主动追求。如果严辞真喜欢林蔚,那当时为什么不答应?欲擒故纵?可林蔚一直以为严辞不喜欢他,孙笋清楚,林蔚已经多年不和严辞联系,若说是欲情故纵,严辞这纵得太远了吧?
学霸的脑回路不是她一个渣渣能懂,她是准新娘,还是把心思都放在自己的婚礼上,等办完婚礼,她再好好八卦八卦。
孙笋:“好了,我已经跟严辞说了你一定来。哎,蔚哥,你说送我一套汉服的话还记得吗?我要穿着当敬酒服。”
林蔚:“记着呢,之前订的那批汉服,昨天刚到店里。明天你来我店里,随便挑。”
又笑谈了几句婚礼的事情,两人挂了电话。
对于孙笋说,严辞打听她去不去婚礼的事,林蔚不知自己该作何感想。
高考分数下来的那一天,严辞是理科省状元,她分数没过本科线,都是意料中的事情。他们根本不可能上同一所大学,林蔚也不可能再随时随地缠着他。意料中的,严辞报了国内最好的医科大学,要离开虚里市。他立志学医,她知道的。?棠&芯&猴&哥&独&家&整&理&
看到林蔚的分数,林爸气昏了头,他一心让林蔚复读。
那个年纪,最反感地就是家长自作主张。尤其是,林蔚心底对林爸是恨的。越想她干什么,她越不愿干什么。
不是想让她好好读书考大学吗?她偏不。
林蔚不念了,跑去了工地,要开挖掘机。
有一个挖掘机队的林爸气极,随她去了,他倒是要看看,她一个女孩子家家,能在工地上坚持多久。等受不住了,就知道读书的好了。
林蔚坚持了大半年,开挖掘机,给严辞发无数的信息,给他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