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拉面店(15)
烤好的红薯滋滋冒着糖汁，表皮烤到干香和内瓤分离，但也是蘸满了糖汁。糖化充足的烤红薯吃起来每一口都像蜜一样甜。如果不是周昭亲手做的，她都要怀疑是不是无良奸商在烤红薯时刷了糖。
烤红薯和烤栗子一样也受到了往来食客的热烈欢迎，周昭特地把烟薯都选得很小，热乎乎的一小个还淌着蜜汁，让人连皮都舍不得扔掉。足够小的烟薯按重量算还不满一星币，周昭索性拿它当赠品甜点了。
不过无论多好吃的红薯，吃完放屁都是一样的臭，所以周昭都是在食客买完单之后拿纸袋子给人家包好带走。
昨天做了太多蜜红豆，和双皮奶组合着卖完还有得剩。到了下午没什么客人，周昭拿它作内馅做些铜锣烧来吃。
鸡蛋和牛奶加糖打散，再筛入低筋面粉、泡打粉和一小撮盐，搅拌成顺滑的面糊。用冰淇淋挖勺挖一大勺面糊倒入锅中，小火煎到表面起的小泡破开后翻面煎熟，一张饼坯就完成了。
一半红豆沙掺另一半蜜红豆，抹在煎好的饼坯上，再在豆沙上挤上打发鲜奶油。盖上另一层饼坯，铜锣烧就做好了。
铜锣烧是最简单最普通的甜点了，味道也是简单的红豆沙和煎蛋糕的味道，加一点奶油让它多了一点有空气感的奶香。现代社会的大众下午茶魅力不在于它的味道，而在于能让人忙里偷闲得以喘息片刻。
糖水栗子全部装瓶收好后，一天都快过去了，刚好到了晚高峰。
临界区又下起了雪，今天宵夜要吃寿喜锅！
下雪后拉面店的生意格外兴隆，正巧又是晚饭，许多新客看着排队的人多反而笃定了，一定要排到吃上一碗招牌豚骨拉面。排在后面的食客有的见状居然拿出了食盒要求外带。周昭开店到现在头一回出现准备的拉面售罄，供不应求的情况。于是连带着奶油咖喱乌冬面的销量也被带得破了纪录：咖喱汤底也售罄了。
等到散场轮到周昭收拾好店内已经九点了。还剩最后一个熟客，恐怕是被风雪缠住了腿，周昭决定边吃边等她。
日式酱油中加入清酒、味淋和糖，再和出汁混合均匀。这就是寿喜烧的汤底。
娃娃菜切掉根部，掰成片铺底。茼蒿洗净放在娃娃菜上。香菇切十字花摆在中间，老豆腐切厚片下锅干煎出老虎斑整齐地摆在香菇旁边，大葱斜切成片，胡萝卜切片，金针菇撕成小束。放入魔芋结，隔开魔芋结摆上大片的牛肉片。
全部摆放整齐后，倒入汤底，点火开煮。倒入的汤底很少，一开始根本看不到液体。蔬菜出水让汤汁一点一点蔓延上来，浸没所有食材。等到牛肉变色就可以开吃了。
打一个无菌生蛋，夹出滚烫的牛肉在蛋液中蘸一蘸，裹上一层蛋液，送入口中。蛋液让牛肉吃起来又滑又嫩，咬下去寿喜烧又鲜又甜的汤汁一下就在口中蔓延开。
煮透的娃娃菜软塌塌的，还带着白菜特有的清甜，吸饱了寿喜烧的汤汁，再蘸点蛋液味道变得更加丰富。
烤出虎斑的老豆腐表面带着一股炙过的焦香，内里是浓郁的豆香。焦化的外壳变得更容易吸收汤汁，吃起来又韧又嫩又入味。
蛋液蘸多了也被汤汁稀释，变得挂不起来了。周昭于是把稀释后的蛋液倒入饭中配着刚从锅中捞出的菜和肉，做成了寿喜丼，端着碗扒着吃到过瘾。
铁路工小姐赵驰赶上特殊天气离开工地时牙齿都在打颤，原本已经不抱有任何期望。怀着撞大运的想法，她还是来了周昭的拉面店一趟。远远地就看到霓虹灯温暖的光把周围的雾都晕染成了一个颜色，她鼻子一酸，险些情绪失控。
拉开门，看到老板娘熄灭了大堂的所有大灯，只留了一盏小壁灯发出昏黄的光，坐在就餐位上小口啜饮着酒。
“今天也太晚了，下次这么晚我可就不等了。”
“下次这么晚我一定不来麻烦老板娘了。”
“寿喜烧吃么？”
“吃的。”
老板娘走回后厨，帘子后面传来嚓嚓嚓的切菜声。不一会功夫，她把帘子掀起，递出了摆放整齐的锅子。咔哒一声，又帮赵驰把卡式炉点好了火。
向窗外望去只能看到茫茫一片雪幕，锅子的热气溻得脸都湿漉漉的。
鼻尖都被冻得红彤彤的铁路工人把牛肉使劲压到还没蔓延上来的汤汁中，变了色就捞出来。吃到最后米饭吃完了，她又加了一份乌冬面进去煮。
周昭悄悄打量着这人恍若刚从雪堆里被刨出来的模样，真想知道这个世界的铁道工修的是什么样的铁路啊！等熟一熟，没准自己能拿免单当诱饵，让人家给她讲讲修铁路的奇遇二三事？
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地一哆嗦，给马老板打工，没准你就成了第二天早间新闻，马老板大刀阔斧的福报呢？这都是说不准的事。
☆、深夜的生滚牛肉粥
早起检查冰箱，发现了一锅皮冻的周昭决定早上要吃生煎馒头。生煎是半发面，所以临时起意就能做。
少量酵母，小苏打，放入中筋面粉中加水和面，光滑后放置在一旁让面筋松弛。
夹心肉绞馅，再把肉馅搅打上劲，加老抽调色，生抽提鲜。少量多次地打入葱姜水，直到肉馅融合为一个整体，抓起来抖动颤巍巍地一起晃悠。使劲地摔打几下肉馅，然后再拌入等量切碎的皮冻，肉馅就完成了。
面团松弛到位后排气，搓条，下剂，擀皮。用包包子捏褶的手法把馅料包进皮中，收口捏紧，褶子朝下放置在案板上。冷锅冷油大头朝下小火下锅煎，等到油温升高，锅中发出噼噼啪啪的炸裂声，拨动生煎，发现底部开始上色就可以加水了。
生煎是一个水油煎的过程，油煎使生煎拥有焦脆的底，水煎产生水蒸气使生煎内部成熟。这样生煎就具有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口感。
等生煎熟的时候，周昭抓紧时间做了个油豆腐粉丝汤：从鸡汤锅中借两大勺鸡汤，加入姜丝，油豆腐，龙口粉丝煮开。出锅前撒上白胡椒粉，香油。关火后撒上香菜和葱末。
等到锅里的水分全部挥发掉，生煎就熟了。做好的包子挤在一起圆滚滚的，表面看起来具有熟面的光泽感，闻起来生面味全部消失。除了油花跳动的噼啪声，还能听到沸腾的咕嘟咕嘟声，那是我们拌入的皮冻化成了汤汁在里面沸腾。
在煎好的生煎上大把大把地撒上白芝麻和小葱碎，盖上锅盖焖一会儿，让芝麻和葱花的香气充分释放出来，就可以盛出开吃了。
吃生煎的时候先开个窗，放放热气，然后慢慢地从咬开的小口把里面鲜甜的汤汁吸走。最后蘸上一点伍斯特辣酱油，吃生煎。
白芝麻和小葱碎结合出非常迷人的香气，调好的肉馅一咬一汪油。外皮有些微微的韧，底部又被煎得金黄焦脆。配着油豆腐粉丝汤慢慢地吃，让人不禁感叹这真是个美好的早晨。
糖渍栗子又在糖浆中泡满了十二小时，加第三次糖，补充水位到原有高度，大火烧开后转小火加盖煮十分钟，然后关火让栗子在糖水的过饱和溶液中继续浸泡。距离完成，还早得很。
风铃响了起来，舒盐一反常态，到得比猎尸人们到得还要早。
她穿着她惯常穿的那件派克大衣，拎着硬箱子，神色匆匆：“老板娘，有什么现成的帮我来点儿，再帮我装满一保温杯的热可可。”
“这回和人约好了一起去么？”
“约好了，这次和大姐二姐一起走。”
“这次的亡灵域情报收集好了？”周昭想了又想，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上一组去的倒是留下了些概况，但她们毕竟也没捣毁亡灵域。”看到了周昭的脸色，舒盐赶紧找补道，“姐你放心，我和你保证，只要平安出了亡灵域，我一定来吃饭。”这话说得像个flag，比“打赢了仗我就回来娶你”好不到哪去。
吓得周昭赶紧加上一句：“你平安出了亡灵域，再也不来吃饭也没事！”
舒盐被她的反应逗得咯咯直笑，没心没肺地把保温壶装回口袋里，拎起自己的小箱子推开了门，走入了迷雾之中。
六点整，猎尸人姐妹团的七个人准时到店。她们还搞到了统一的队服：清一色的雪地迷彩作训服，一人头上别着一个护目镜。狙击手伪装得更彻底，她把狙/击枪都给涂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