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世空灵(5)
“东北交汇处有一片沼泽，那一代被草丘环绕，极为隐蔽。”空灵儿常年随阿思沁在草原上勘探地貌，对大草原的轮廓了如指掌。
“当真？”米聪戈惊觉不可思议。
“一探便知，牵马来！”姆索达的灵丹药到病除，空灵儿已经恢复从前。
三人策马而出，向东边急进。
没有花费多少时间，空灵儿口中的隐蔽处便找到了，莫北焱十分认同，把老弱妇孺迁徙来此，再好不过。
“米聪戈，先前对你说的，记住了吗？”莫北焱安排他去整理兵器。
“大主的吩咐，不敢忘。这就去。”米聪戈拉紧一侧缰绳，马儿立刻调转方向，向莫北营地跑去。
“你叫什么？”
“空灵儿。”
“这名字有些奇怪，莫东的吗？”
“嗯，你呢？”
“莫北焱。”
“哦，记住了。”空灵儿向东边张望，“我想回去看看！”她不是在询问莫北焱，她只是告知他。
“不行！”空灵儿刚想走，就被莫北焱拦了下来。
“为什么不行？我只是想去找我阿爸和阿姆！”她有些生气。
“别去，很危险！”莫北焱不敢道出实情。
“什么危险？”
“你不是应该比我清楚吗？否则你怎么会躲在那个暗洞里？”
“我…”
“库佤纳的野蛮人可不会像我这样好好和你说话。草原上的战斗，一旦俘虏了你这样的女孩，你知道后果吗？”莫北焱并没有想要吓唬空灵儿，他是在告诉她事实。
“我阿爸阿姆会怎么样？”空灵儿觉得她的父母极有可能被俘虏了。
“我不知道。”
“我要去救他们！”
“你？一个人？开什么玩笑…他们可都是这个草原上恶贯满盈的暴徒！我都不敢说我打的过，你一个小丫头，能做什么？”莫北焱不是小看自己，库佤纳的人都太不讲规矩，不按套路来。
“求求你，帮我救救我的族人！”空灵儿扑通一声跪下了，“我知道你是莫北部落身份尊贵的人，请你一定要帮我！”
“实不相瞒，我们确实是在为战斗做准备。东西两支最大的部落被库佤纳袭击，下一个毫无疑问便是我们莫北部。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想办法救你的族人。”若你还有族人是活着的话…莫北焱在心里想。
“我可以帮你，比如找隐蔽的地方！”
“你还会什么？”
“我的御马术还不错，牧羊也很厉害。”空灵儿并不是想要炫耀自己的能力，她只是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为救部落的族人。
“嗯，回去吧，接下来会很忙！”莫北焱在心底对这个小丫头刮目相看，原来莫东部落最引以为傲的她都会！
空灵儿依依不舍的盯着东边草原看了一会，默默的转身牵着马跟在莫北焱的后头，往莫北大草原走去。
第9章 库佤纳的心思
“疤子，伤好些了吗？”与莫东部交战，疤子被阿思沁砍伤了胳膊。
“头人，我没事！”疤子猥琐的脸上全是击败阿思沁后的傲娇表情。“莫北部落的应该收到风了，咱们要不要打铁趁热？”
“疤子，虽然你给他们的马下了虚空剑草毒，但咱们的人伤亡还是不少，你觉得此刻去莫北可有胜算？”库佤纳喝了一口奶酒，抿了抿嘴唇。
“这…”疤子确实不知，“莫北主武，有许多中原来的武器，我没见过，不知道是不是像传说中那么厉害。”疤子曾经听到一支路过大草原的商队旅人说起过，莫北部与中原人交好，每次有中原人路过大草原，都会刻意绕道走莫北，给他们带上一些新型武器，只是没人说的清那些究竟是什么样的武器。
“疤子，这事缓缓再说。莫东部的奶羊都进了咱们的羊圈，以莫北部的产奶量和屯粮，估计我不动他，他们也会把自己饿死…”掌握了大草原上的农耕畜牧，在大草原上想要养活一群人，就非得来找他商量才行。
曾经的草原，东部主畜牧，西部主农耕，北部地理位置差，农耕畜牧都不得，故而每年都要向东西两部购买口粮。但北部总能锻造出狩猎用的好武器，这些也是他们用来换口粮的资本。
大草原最佳的地理位置其实是莫南，那里有多个小部落散居游牧，曾经的莫南大草原也如天堂一般。只是忽然出现了一个叫库佤纳的好战之徒，他从原本只有四五人的一小股势力，逐渐吞并了莫南大草原上的零散部落，将与他一样的暴徒收至麾下，而那些真正想要生活的牧民却全部被杀害了。事实上库佤纳及他手下的一群族人只会打砸抢，其他的什么都不会。
阿思沁原本和瓦格纹母的首领是一样的想法，觉得每个部落都有所长，互相制衡，互相补给，大家相安无事繁衍生息。但这一切…都被莫南部落的头人，这个叫库佤纳的家伙给颠覆了！
“头人，他们会不会趁机来我们这…”疤子有些顾虑。
“莫北南亚不敢！”库佤纳这点信心还是有的，“他要是敢过来，先前就不会找我一起去打莫东。莫北那群人，太谨慎。”
“这么说那我们就先将养着吧！等过两日我再去躺莫北，探探情况。”
“疤子，你好好养伤，莫南不能少了你！”库佤纳拍拍疤子的肩膀，挥手招呼仆从将一碗热腾腾的羊骨头汤端到他跟前，“多喝点，好得快！”
“是！”疤子咕哝咕哝大口喝起来。
此时的莫北已然进入高度战备状态，木扎吉奉命正在如火如荼修建防御工事。虽说莫北主武，他们拥有的武器、工具都来自中原，但部落里的壮丁并不多，有一大半是妇孺。人丁稀少，武器再多也派不上用场。
米聪戈埋头在一处灰色尖顶帐篷里头，哐啷哐啷的向外丢着金属器械，这时候莫北焱与空灵儿恰好走到那堆“破铜烂铁”跟前。
“这是什么？”空灵儿问。
“这些都是中原人的武器，没见过吧！估计也就咱们莫北才有。”莫北焱骄傲的回答。
“武器？你不说我还以为是莫西那边农耕锄地用的篱笆镐呢…就这些还武器…比我阿爸的弯刀差远了！”
“哟，小丫头，你别小看它们，一会收拾出来我好好给你演练演练！”说着莫北焱就一屁股坐在草垛上，拿起地上油桶里的羊毛笔，沾了点油，润了润一个物件，然后用软绒布使劲擦了起来。
“来，空灵儿，我让你看看什么叫百步穿杨！”
第10章 来自中原的武器
“这是什么？”空灵儿瞧得非常仔细，一把三角形的小东西，中间有一条凹槽，凹槽下面有一个弧形的栓子，十分有趣。
“中原人管这个叫弩，我管这个叫铁弹弓。”莫北焱一边说一边将一支细管铁剑放在铁弹弓中间的凹槽里，“丫头，别眨眼…”
只听“嗖…”一声，细管铁剑飞了出去！空灵儿张大了眼睛，第一次见到这么新奇的玩意，“去哪了？”她一把将铁弹弓抢了过来，寻找那根消失的细管铁剑。
莫北焱指了指距离较远的一处帐篷顶，空灵儿赶忙跑过去确认，“真的在这呀…”她挥舞着捡回来的细管铁剑兴奋的喊。
“这是什么？”
“这是对冲弩。”
“这个呢？”
“这是狼爪。”
“这些都是怎么用的，你快给我讲讲…”小女孩的忧伤很快便被这些新鲜事物取代，除了阿思沁的大弯刀，她就没有见过真正的武器。
莫北焱非常有耐心，每擦拭一把武器，便给空灵儿展示一下用途。
“米聪戈，你去告诉木扎吉，把武器分下去，捡好使的，剩下的我们转移到沼泽地去。”
“是，大主。”米聪戈话从来都不多。
“空灵儿，一会早点休息，天一亮咱们就转移。”
“我睡哪？”
“睡…”是啊，忙了一天，竟没有顾上给空灵儿安排住处，现在这么晚也不好使唤米聪戈，“要么我的狼皮毯子让给你！”莫北焱对空灵儿是真的大方，小时候的米聪戈好奇摸了一下那张狼皮毯子，就被莫北焱砸出了一个鹅公包在脑门上。
“那就这么着，走吧！”草原上的儿女洒脱的性情，空灵儿丝毫不觉得即将在一个帐篷底下共度一夜，男女有别会很尴尬。
莫北焱的帐篷并不像姆索达的帐篷那么诡异，没有药草的气味，更没有符纸木叶燃烧的烟雾。空灵儿甚至觉得莫北焱的帐篷有些“单薄”，除了一张木头床上摆着的狼皮毯子看上去有些价值，其他的东西比莫东可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