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与娇养妻+番外(140)
赵秋容走出几步回头望她,眸光隐晦带着挑衅,想着方才那人抱猫而眠的景致,一时心痒,匆匆回房继续作画。
风雪里,梅树下,姜槐抱着猫睡得正熟。
云瓷踮着脚尖绕到她身前,下意识去摸她的手,感觉到掌心温暖,心弦微松,笑着在她耳畔轻声道:“阿兄?”
姜槐自梦境里被唤醒,睡眼惺忪:“阿瓷…你怎么来了?”
“阿兄怎么睡在此处了?”云瓷搀扶着她起身,牵了她的手往书院安排的独立小院走去。
推开门,温暖气息扑面而来,姜槐眨眨眼,长长的睫毛看得云瓷满心柔软,禁不住轻轻亲吻她唇角:“阿兄,醒醒了。”
姜槐嗯了一声,茫然的小样子甚为可爱。云瓷本想抱抱她,却发现她怀里已经窝了只猫,不由眯起眼,手抚过猫头:“下去。”
白猫额头带了一点黄,正是她送给姜槐的那只。睡懒觉被吵醒,又被主子略带威胁地看了眼,猫不情不愿地跳下去。
云瓷双手环过她的腰:“阿兄,亲亲我。”
一场梦将姜槐带回天真肆意的少年时代,温热的娇躯连同耳畔温柔流淌的嗓音,使她下意识垂眸盯着小姑娘的唇。唇畔相贴的刹那她指尖微颤,人总算清醒过来。
蜻蜓点水的一吻后,姜槐眉眼柔和:“阿瓷怎么有时间过来?”
“阿兄不想见我吗?”云瓷似笑非笑看着她:“阿兄,你可不要见异思迁~”
“见异思迁?”姜槐揽着她腰,紧张道:“阿瓷可别冤枉我。”
“那你告诉我,想不想我?”
三言两语姜槐这才明白她话中深意,也怪她被梦境牵引一时迟钝,姜槐唇角微弯,贴着她身子小声道:“是怪我之前不够热情吗?”
云瓷被她说得脸皮发烫,鼓起勇气望着她的眼睛:“是。”
没料到她会承认,姜槐温柔地将她抵在窗前:“那阿瓷再试试?”
外面风雪渐大,洋洋洒洒的雪花为书院蒙了层冷寒。
内室之中,低喘声蔓延,云瓷紧紧勾着她的手指,那些未尽的相思渐次被点燃,不知何时她的手已经解开姜槐腰间玉带,闷哼声响起,云瓷嗔恼地瘫软在她怀里顾自喘息。
“阿瓷这样可不行啊。”
姜槐揉捏着她的手指:“还要多练练,不然……”
云瓷心思微动,晓得她在想什么,别开脸不去看她,轻声道:“要回家吗?”
“可以回吗?”
“当然。”云瓷侧身抚平衣袖:“为期三日的考核,待考核结束再来也不迟。书院一切都已安排好,你我留在此处也是浪费光阴。回家…为我做菜好不好?”
知道能回去,姜槐眼里带了笑:“好,咱们回家!”
两人一路说着今日见闻,回到将军府,姜槐便往后厨忙碌,云瓷照例守在她身边,新婚‘夫妻’,说是如胶似漆也不为过。
入夜,云瓷坐在窗前看着念儿端来的汤药,问道:“阿兄呢?”
“公子在丹房炼药呢。”
炼药?云瓷盯着那碗汤药微微蹙眉,刚要言语就见姜槐一身轻松地迈进来:“那药太苦,不要喝了。”
“不喝了吗?”云瓷松口气。
虽说这药能调养身子,但只喝了两日她就受不了,听说不用喝了,她笑道:“阿兄为我炼制了更好的丹药么?”
“不错。”姜槐从小玉瓶倒出一粒蓝色药丸:“此乃培元丹,一日一粒,七日,暗伤必好。”
盯着那蓝色小药丸,云瓷陡然想起一事:“莫女医几次三番往我这求见阿兄,阿兄要见她吗?”
“莫女医?”
“对,正是世代养在棋道山的医者。”
莫家人……姜槐敛眉,笑意一点点退去:“她求见我,有事吗?”
“该是为了回心丹而来。”云瓷握住她的手:“你若不愿,我直接拒了她便好。”
姜槐沉吟道:“她想要回心丹的方子我今夜写好你派人交给她,往后莫要再扰我。”
正说着,白猫一脚踩空首饰盒,一枚圆润的棋子滚落在地。姜槐话音刚落,视线被那枚安魂棋子吸引,前尘往事纷至沓来,她脸色有一瞬苍白:“道棋……”
第113章
“阿星, 看到了吗?这就是道棋。”男人一身雪色长袍站在苍穹之下,指尖流光辗转,格外好看。
星辰满天, 少女坐在台阶慢慢仰起头:“身为道子,我也要研制出属于自己的道棋吗?”
“不错。”男人目色流露出慈爱:“道棋每十年流入人世,为父手里的, 是当年继任道子的前一晚做好, 总共十枚。道棋在手, 可助天下人窥道。阿星, 你的心静吗?”
“静不下来。”
少女接过那枚圆润通透的道棋细细观摩:“后天便是道子继任大典, 一天时间做够十枚融道棋, 太难了。”
“阿星不是天才吗?也会说难?”
“是天才不错, 可天才也会有难的时候啊。”
少女整敛衣袍站起身,眸光闪亮, 望着头顶星辰倏忽道:“爹爹,我去制棋室了。”
“去吧。”男人站在原地望着她削瘦的背影,眸光越过远处此起彼伏的山峦,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直到心神融在风中。
一夜, 就此过去。
制棋室的门被推开, 少女打着哈欠从里面快步而出, 面带笑意:“爹爹,你看。”
极为漂亮散布流光的棋子在她掌心摊开,共有三枚。
男人眉峰微动, 棋子拈在指间他终于笑了笑:“锋芒锐利,少年心性。”
少女不服气道:“既是助天下人窥道,大道之争本就要求果敢无畏,锐利一些又何妨?稳中求胜,我将锋芒融入棋子,道有不同,每个人心境也不同。”
“后世之人若有披荆斩棘百死不悔的心性,关键时刻道棋自然会助她一臂之力,若心性淡泊无争,道棋,也只是安魂凝神的棋子罢了。”
“阿星的小心机啊。”
男人说不得好,也说不得不好:“罢了,总归你为道子,听你的便是。”
“什么嘛,我做的道棋难道不好吗?”
少女的抱怨回荡在耳边,金银玉饰落在地上发出的清脆声搅得姜槐从回忆里挣脱出来。
她迈开步子,每一步都走得很慢,直到那枚道棋停在她脚下,姜槐俯下身子,认真地捡起来。
她的指尖在颤抖,躬着的脊背绷得紧紧的,整个人看起来越发单薄。
棋子在掌心静静散发着光亮,姜槐五指聚拢,手背青筋分明,她叹了口气,目色汹涌,过往留在心底的阴霾险些要将她吞噬,无助道:“阿瓷,怎会有道棋?”
白猫吓得浑身的毛竖了起来,以最快速度冲出去,留下云瓷紧张得后背生出一层薄汗,她喉咙干哑,勉强维持着噙在唇畔的笑意,快步走过去,温柔道:“道棋?那是什么?”
“阿瓷…不知什么是道棋吗?”姜槐缓缓抬头,目色纷杂地看着她。
她很想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你是不是见过那个少年意气愚蠢至极的道子了?你知道,你见过,为何要隐瞒呢?是怕我难堪吗……
她的气息低沉,有那么一瞬间念头闪过,干脆闭了眼。
望不见心上人疼惜慌张的神色,望不见云瓷苍白褪去血色的唇。
她再次堕入黑暗。
黑暗中有人在怒斥狂笑,血肉被割开的声音残忍至极,一声声的‘阿星’喊得她心神快要崩碎,那股腥甜再次从喉咙涌上来,姜槐拳头死死攥紧,阴冷笼罩了她,看起来着实无情。
“阿兄!”云瓷急急将掌心覆过去:“阿兄,不要再想了!”
她看了眼被吓傻的念儿:“出去!”
念儿接连倒退几步,离开前不忘将书房的门掩的死死地。
“姜槐!姜槐你醒醒,看着我!”云瓷抬手解开衣带,祈求道:“姜槐,你看着我好不好?”
热情的吻穿过那些骇人的噩梦,姜槐颤抖的身子一寸寸被那娇躯温暖。
她眼里的惊惶与无情慢慢消退,眸光里撩起的血色淡去,凝在眉梢的寒霜快速消融,她看着怀里止不住流泪的阿瓷,眼里重新有了世间万物。
“阿瓷,我好怕……”
“不怕,不要怕,不管过往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厌恶你,不会嫌弃你,姜槐,生死我都陪你!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阿瓷,那是道棋,你知道的,对吗?”姜槐与她倒在书房小榻,合身压下:“你是不是,见过‘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