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州闲话gl(24)

作者:林平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边缘恋歌 种田文 甜文 市井生活 主角:方致远,关雨霂 ┃ 配角:关筱秋,凌桥,董永道,薛远甫,芙竹,烟霞,晴平 ┃ 其它:抚闲,家长里短 文人在尘世之中的微渺琐事。 : 南梁末,苏氏大幕遮。 积跬步方致远,行千山观雨霂,皆为凡人挣扎于尘世所行之微渺俗事云尔。 此浮尘,同为两片浮萍,愿为汝拂尘,同沉沦,不顾浮沉。 女扮男装的官员,书香门第的落魄千金,一场雨,一座寺,姻缘邂逅。时光荏苒,天意难测,阴差阳错地做了对夫妻。本文讲述的是两个身在边陲的女子家长里短的寻常故事,也大概是我写过的最寻常的故事。点击展开

关雨霂又给他倒了杯茶,递与他,说:「这抚州的雨啊,最是淋不得,跟浸骨似的,有寒到心里的劲儿。」

方致远喝了口热茶,笑道:「这心若是热的,何畏这雨?」

关雨霂听了摸了摸茶杯上的纹样,不语。

***

「火器可都还好?」

「淋是淋不着,就怕沾湿气,但如今下雨,也难免。估计也不碍事,他们做的东西,往往考虑周全,兴许不怕水呢。」方致远说得洒脱,觉得上天既然把自己困在这里了,就既来之则安之吧。

关雨霂倒是从话里听出了点酸味,问道:「大人就这么妄自菲薄?」

方致远回道:「不是我长他人气焰,我说的是真话。你可有见过我朝火器?」

关雨霂摇了摇头,说不曾见过。方致远说到火器还是很来劲儿的,也猜到了几分她没见过这火器,忙请缨:「我出入工部的,下次带你去见见吧。明儿等雨小些,先带你去看看这一批,等回了京你自己比照比照就心知肚明了,不消提的。」说着挥了挥袖子,知道他心里有气,也不知道是意气还是戾气,反正这唉声叹气的音儿定是有的。

关雨霂笑着谢了谢他,说自己盼着呢。方致远笑着同她点了点头,起身也去窗旁看了看雨。双手按着窗边,楼仅两层,也不知道他凭栏会看到什么地方,是那远方朦胧不清的港,檐下如春涌泉的雨,还是路上匆匆的人?方致远看着窗外,关雨霂看着他,看到他欲转身,自己也忙着转身捧起了桌上已喝尽的茶。

「我忽想起件事。」

「大人说。」关雨霂放下茶杯,转过身来坐好了听着。

「先帝在位时,港还是开的,还没抚州这地儿吧?」

关雨霂听了这话觉得十分滑稽,一手掩着嘴笑呢:「大人前儿还说我,如今你不也是揣着明白吗?又在考我不成?先帝在位时,这几个港口自然是开的,抚州这地儿自然是没有的。」

方致远也跟着笑,笑了一会就停下了,又问道:「那时你爹位至礼部尚书?」

「是。」

「封闭港口是嘉化三年的事?」

「正是,乃是大旱那年。皇帝登基还未半年就闹起了倭寇,至于后来关闭港口确是是嘉化三年的事。」

「那时候你爹可还在做尚书?」

「是的。爹于嘉化四年下调的。」

「那……闭港之时,他为何不劝阻?」

「这……雨霂那时还小,不得知。」

「五岁?」

「是的。」

「你可有问过?」

「不曾。」

「为何?关大人早年是提倡引进洋学,广开言路,纵观八方,我只是想知道他为何改志。」

「我不曾问过,爹也不曾同我讲过。只猜过。」

「说来听听。」

「昭仁二十九年,爹搬家至城东,便有了归园田居。」

「那时他已有了归园的心思?」

「我猜是的,不然又为何要叫归园田居呢?」

「后来呢?」

「我大哥出生,在昭仁三十年。单名一字,远。」

「……」

「大人知道我大哥为什么要名远吗?」

「因为姓关吗?」

「我也只是猜测,不敢作评。」

方致远嗟叹:「那些年里发生了什么?」

「雨霂不知。只记得大人还说过,这做官,不单单是要会做官就可以了的。」

「……」方致远回头看了看雨,说:「确是如此。」

***

雨。几时停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一般我放糖只有一个原因。

第23章 章二十三

雨,不停。

刚过午饭,恰逢犯困的点儿,方致远在房里走来走去,又到窗前眺眼张望,心中一黯,指着这天同关雨霂说:「我看这雨一时半刻是停不了了,你可还想去?」关雨霂也走到窗前看上一看,雨是小些了,可偏这云有不绝之势,怕真不是一两日功夫就可吞吐干净的,遂答:「我看雨小了些,既然昨日大人说要带我去看,那便去呗,不然总悬在心里也怪难受的。」

君子一言,方致远听了点了点头,差人拿了两把伞来便带关雨霂去了安放火器的库房。

库房和驿站离得不远,地方不大,不过一层而已。原先是被董大人拿来作自家仓库,放些不常用却又舍不得的宝贝,后来听方致远说要来,赶忙把东西都撤了。库前有守卫四人,见来人是方致远,二话不说地给他开了门,随后就老老实实地站在门外守着。说来好笑,董大人是个话唠子,可偏偏他带出来的这些个小兵都一个二个缄口不言,像嘴上缝了跟线一般,方致远如此想着觉得很好笑,独自笑着也没同关雨霂讲原因。

库房无窗,长年闭门不透气,可不?这刚一推开门,就能闻到久不见天日的地气,冲鼻得很。方致远看着关雨霂皱着眉头拿手捂着嘴不言语,便走在她身前,用袖子给她扇了扇。二人随后将门推至全开,一因这味道实在难闻,想透透气,二因这仓库内不得有火,只有推开大门来借借光。

目方明,可见木车五乘,同昨日无异,不曾有动。方致远左右瞧了瞧,思忖到这换几乘车的确是要费些功夫,如今这车,不行。真是天意,来时只顾着赶路了,不料偏遇到这雨误了行程,还得等一批新车,早知道那路是不赶也罢,竟是苦了身边人。这老天爷的心思,真是谁也说不清。

木车原始,看上去有些年岁。毕竟是在抚州,也强求不得什么好东西,暂作周转,只要不散架,什么都好,方致远如此想着,觉得所求不多。

大敞口,里面放了些什么一眼便看得清清楚楚,颇有任君自取的意思。这董大人啊,一开始想到用这种车来运东西也是很宽心的嘛,方致远觉得抚州几年如一日也不无道理。想着想着就绕到第一架车旁,引着关雨霂,开始挨车挨个儿地同她讲,有的说得细致,有的说得简略,很容易瞧出他的喜好。也倒是有喜欢的物件,想说上一二却不行的,只瞧他低头笑笑称学术尚浅,不敢班门弄斧,唯恐先入为主误了人。若是遇上真懂的,便是巨细无遗。二人来回走着逛着,方致远说着,关雨霂听着,时问话,时点头,其中细话,不多赘述。

「这一把叫明□□,虽同我们的明□□用同一个名儿,可明显已经不是同一个东西了。往日这里会有根杠杆,上头定着个火绳夹子,前面有个小碗放□□粉,如今被改作粒状。是跟弩学的,加了扳机,瞄准方便,精度也不错。后来他们还在做子弹,说想改成锥形的,我自己也不是特别懂,因为还没做好不曾讨来。」话罢又拍了拍另一车的,说道:「这个呢,叫榴霰弹。你看这里有根引信,落地前就炸,杀伤大得很。」后又顺手抓了个小船,说:「我还讨了个军舰模型来,以前他们跟我说有就是还不曾见过,如今拿在手里觉得做得可好了,夹板桅杆细致得不行。」说完递给关雨霂瞧了瞧。关雨霂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下,称是,便还给了他。

走到底了。方致远摸了摸最后一辆推车上的一把短筒枪,拿了起来,说:「我教你怎么用吧?」关雨霂应了,学着他的模样装上了□□,装完又还给了他,方致远接了过去,同她说:「嗯,然后先对准,再按着这个地方,一拔便可。前朝火器便兴盛起来,不过从准备到射击所需的时间过长,要说真正作战,还是以骑兵和轻兵为主。如今不同了,今个儿给他们这么一改,便利得很。」说完把手里的枪垂直向上抛了抛,枪在空中转了个圈,又回了他手里。关雨霂笑着叫他别瞎玩,若是走火了怎么办。方致远摇了摇头,指着这枪说:「不会的,这玩意做得可好了,没那么容易走火。」

他看上去很悠闲,就像小孩在向别人夸耀自家珍藏,高兴且满足。他低头看了看枪,用手捏着袖子擦了擦枪身给放回了车里,说道:「其实这以前也是我们的东西,火器是前朝就有的,只是今朝废了罢了。」关雨霂不解便问他是为何。方致远笑了笑,说他也不太清楚,又拍了拍推车,侧过身子看了看她,漆黑的眼瞳里映着从大门口处透来的光,深沉却很是落寞,最后吐出一句:「大概是因为不喜欢。」

他说这话的时候低着头看着地上,人晃了晃轻飘飘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又念念有词,随手抚着货车里冷冰冰的火器说道:「不过也没什么。等呈到圣上面前再晓之以理即可,追,还来得及。就等这雨小,等这雨停,等运到京,一切大计便都指日可待了。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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