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大圣娶亲+番外(64)
明明大圣每日都偷偷去看仙子,为什么还要它飞来飞去地送信!
它一身的怨气,悟空见了便挑挑眉。
飞琼儿第二日再去金陵老宅时,见那廊下一只文首白喙的蓝鸟欢腾跳跃,惊地险些坠地。
“咕——”
悟空推开窗,眯眼轻笑:“精卫过来。”
那蓝鸟跳到窗棂上,歪头梳理自己的羽毛。
飞琼儿缩着身子单脚站在树枝上,绿豆大的眼睛里满是想去又不敢去的惆怅犹疑。
悟空抬手摄了它腿上信笺,放进案上锦盒里锁上,把自己写好的又装回去,这才道:“妹妹今日要和姑父踏春,这信明早再送。”
他说完缩地成寸,直接坐在林家出行的马车顶上,一摇一晃的陪着黛玉往城外庄子去。
飞琼儿偷偷往窗台试探性地伸出一只脚爪,见精卫没有反应,又用爪子在那上头点了点。
等两只爪子都落实了,飞琼儿啄啄翅膀,歪头朝小蓝鸟道:“咕咕……”
精卫一个眼风都不给,扑棱着翅膀飞入云中。
梁衡得了一方好砚,他是行伍出身,不爱舞文弄墨,便兴冲冲拿去送给悟空。
远远瞧见那雪白神骏的鸽子,正想着要不要喂它些鸟食,走到近前,梁衡惊奇地发现,他竟在一只鸽子身上看出了落寞……
真是见了鬼了!
房里不见人,梁衡把砚台放在案上,转身去秦淮河畔喝茶。
甄家几个老爷公子总爱在那处狎妓,或许能瞧出些什么旁的勾当。
常去的茶楼又是客人爆满,幸好小二给他预留了位置,一推窗就是秦淮河,将那对岸的花楼、河上的画舫看个清清楚楚。
他正凝神搜寻甄家人的身影,一个白衣的小公子凑近来,可怜巴巴道:“兄台能否拼个座?”
梁衡见着公子面若敷粉,头上戴一顶白玉冠,恍然有股熟悉之感扑面而来。
“请便。公子怎么称呼?”
那公子咳一声,答道:“在下姓费,单名一个琼字。”
梁衡苦思良久,所结交的人里仿佛没有姓费的,便不再追究,照旧逡巡四周。
费琼却扬声叫了酒菜,满满摆了一桌子,他也不吃东西,只提着壶喝闷酒。
梁衡见他这豪迈阵仗,正要夸一声好酒量,就见这小公子涨红了脖子,显是酒气上头的模样。
竟是个新手。
他摇摇头不理会,谁知那费琼却拉着他诉起苦来。
“她是名、名门之后,长的好看又……又有资质,不像我,嗝——”
“我又胖又笨,几百年了连……连个人样都没、没有!”
“她就是……就是喜欢那些毕方、孔雀……一点也、不知道我的心,嘤——”
酒气扑在脸上,梁衡见这小公子为情所困,不期然想起了那个魂牵梦萦的女子。
那是一双如春水一般的眼睛,温柔、平和、全无半点欲念。
他心底一叹,生出一点同病相怜之感,便拍拍费琼的肩膀,“兄弟想开一点,她若是已有心上人,也强求不来。”
费琼哭得不能自已,咬着袖子道:“我到底哪里不好!哪里不好!我喜欢她几百年了,从一睁眼就喜欢了咕!”
可见是真的醉了,一张嘴就是几百年。梁衡摇摇头,安静听他说话。
从费琼的话里,他推断出那女子应当有一个很有名位的高贵母亲,和她的父亲生了许多孩子,女儿都像母亲,儿子都像父亲。
梁衡摸摸下巴,心中感慨,若是孩子个个都如此,那倒是一桩奇闻。
那女子仿佛是个极高傲的人,这费兄出身微贱,好容易遇到了贵人,却还是不能入姑娘法眼……
也只能是单相思罢了。梁衡斟一杯酒饮尽,咽下心底那点惆怅。
傍晚,林如海携黛玉从那庄子回家,悟空这才闪身回金陵。
桌上多了一方砚台,梁衡和飞琼儿却不见踪影。悟空看一眼树枝上梳理羽毛的蓝鸟,抬步往秦淮河去。
梁衡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醉了,和费琼拉着手高声说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费琼喝大了舌头,急着附和他的话,便只一通“咕咕咕”。
悟空看的好笑,捡个干净凳子坐下,倾耳听两个情路坎坷的人诉苦。
这世上两情相悦的实在太少,如他和绛珠妹子这种天定姻缘的,更是独一份!
他正洋洋得意,天际忽地闪过一道佛光。
正打酒嗝的费琼、长吁短叹的梁衡、失手滑了菜盘子的小二、揪着花娘衣襟就要扯开的嫖客……统统顿住了身子。
秦淮河银粼粼的波纹静止住,连水里的月亮也凝着,悟空瞧着那缓缓升起的莲台,慢慢坐直了身子。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精卫的女儿,不是本人吖~
飞琼儿:劳资看的书——《舔狗的自我修养》,高端!
哮天:汪汪汪?风评被害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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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秦淮河畔众生皆寂,流淌的河水凝滞不动, 只一座华光四射的莲台自水中冉冉升起。
莲台上的菩萨眉如小月, 眼似双星,手持杨枝玉净瓶,风帽长巾, 宝相庄严。
“猴儿, 你流连凡间情爱多时, 可曾有所顿悟?”
悟空合掌行个礼, 笑道:“菩萨说笑了,老孙又不为渡情劫,要什么悟不悟呢?”
他和绛珠之间的事,也不是区区一个情劫可以形容的。
观音菩萨闻言便皱起眉头,“昔年取经时,你尚是个干脆人;如今成佛了,怎么反拐弯抹角起来?”
悟空便直言道:“我和绛珠仙子姻缘天定,老孙从前有负于她, 如今再不能割舍。比起老孙娶妻, 旁的事情都要排在后头。”
天地浩劫也是一样。
观音菩萨轻叹,“天命在你, 你却要因一己私情,置苍生于不顾?”
“什么算一己私情?”
他学成入世之时,蟠桃园里偷过桃、兜率宫里盗过丹,天宫也闹得、地府也闯得,三山五岳天上地下, 没有不受他搅扰。
这是他好胜心重,为一己私愤。
等五行山下被唐三藏救出,便护着他一路西行取经。风风雨雨十几年,苦也吃得,妖也降得,终于到了灵山取得真经,以大乘佛法渡化苍生轮回。
瞧着是大爱无私,更得证了正果圣位,可谁也不知道,那只是他报和尚的恩罢了。
“劫数天定,老孙能不能救,早就注定了,菩萨。”
既然能救,那卖不卖命、娶不娶婆娘,结果都是一样的。
菩萨默然不语。
救是能救的,但若要以湮灭自身为代价,他如今留恋凡尘享乐、男女私情,怎么会肯?
“菩萨大可不必忧心。”悟空看破她心思,嘴角轻勾,“绛珠妹妹尘缘未了,还有诸多亲朋在世,为了她,老孙也不能袖手旁观。再有花果山那一山的猴子猴孙,也不能看着它们死不是。”
观音菩萨微微合眼,笑道:“见你成竹在胸,我就放下心了。”
这猴儿果然本性未移,每每和人打官司,都要来“先输后赢”那一套。
她劝道:“你若不早早把这话说出来,那绛珠仙子便要成众矢之的。”
悟空抚掌一笑,“嗐!这也是因着老孙自有思量。”
如今三界求着他,若不借机给绛珠妹子谋点好处,就白白让她丈夫去卖命,也显得他忒是不中用。
“皮猴儿,又卖官司。”
菩萨驾起云彩就要回南海,悟空见她要走,忙伸手去拉。
“又肯说了?”
悟空挠挠脖子,“菩萨交游广阔,又见多识广,总要央着菩萨代为相看相看。”
菩萨问:“相看什么?”
“自然是给我娘子相看个好神位。”
悟空扮个委屈,“她生性好强,若是低了,在外头顾着面子不好直说,回到家里跟老孙闹脾气,夫妻不和,闹的鸡飞狗跳,也是一件烦心事。这样不好,大大的不好!”
“泼猴。”菩萨骂一声,也不说允不允,驾着云直往珞珈山而去。
“啪——”
菩萨一走,那禁术自然就解了。菜碟子粉碎在地,秦淮河畔细细的丝竹声伴着潺潺流水幽幽响起,嫖客和花娘们互相调笑叫骂,灯笼摇晃间一派纸醉金迷的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