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大圣娶亲+番外(63)
贾赦问道:“老太妃什么时候没的?”
“就在除夕初一之交。”
贾赦奇道:“什么信鸽半夜就能从京城飞到金陵?可别是有人矫旨伪造。”
梁衡笑道:“这倒不会。那传信的鸽子是林太师家里豢养的,我曾见过。”
贾赦还不知林如海升任三公,忙问:“哪里冒出来一个太师,竟养着这样神速的信鸽?”
梁衡和他解释了,又道:“那鸽子仿佛是太师女公子养的,专用来给他们父女二人传信。”
贾赦一想那钟灵毓秀的外甥女,又忆起金銮殿上神光护体的妹婿,也不再多说什么。
他问梁衡:“这个暂缓,是缓到什么时候?”
梁衡也拿不准,叹道:“总归圣上不召我等回京,就要一直留在金陵。”
贾赦问起他们住处,听说是在驿站里,忙命人打扫出房舍,殷勤劝梁衡领着人住在自家府上。
甄应嘉在金陵经营多年,禁军一到岸他便得了消息。冷眼瞧着那新任殿前司都指挥去了贾家,又不急着来押解自己,他便把心放下了一半。
过几日收到京里的消息,知道老太妃薨了,甄应嘉那另一半的心也放下了。
他往后院去瞧自己的爱子,见他伏案苦读,不由点头。
甄宝玉见他来,先是打一个寒颤,这才起身行礼:“老爷怎么来了?”
甄应嘉摸摸他肩背,笑道:“今日初一,便不要读书了,去和姊妹们玩闹一日。”
甄宝玉忙摆手,“儿子要预备开春府试,不敢有一日懈怠。”
他原本是极爱在女儿堆里打滚的人,最是厌恶读书考官。谁知前段时日忽而病了一场,梦到有仙姑亲自教授他声色享乐,把凡间种种爱欲经历过了,又告诫他以仕途经济为要,这才改了从前恶习,发奋读书起来。
甄应嘉见他如此上进,笑道:“那贾家有个和你同名的哥儿,四月里也要到咱们这府试,到时你亲自与他论真假。”
甄宝玉曾听祖母提起过此人,心中一动,“可是那衔玉而生的公子?若是他来,倒当真要一睹风采。”
甄应嘉想起两家如今的关系,便把那笑意一淡,“好生读书吧。”
远在京里的悟空打个喷嚏,探春便问:“可是昨儿夜里着了凉?快添几件衣裳才是。”
宫里老太妃薨了,家中如老太太这些有诰命的,都要入朝吊唁。凤姐因领着四品恭人的俸禄,也要一道进宫。
府里没有了管事的人,宝玉若是再病了,就当真坏了年味。
悟空笑道:“并不冷,许是鼻子里飞了虫儿。”
还是因为妹妹家的墙头太凉了。
姊妹们听他说虫子便皱起眉头,纷纷离他远了。
李纨扶着素云走来,笑道:“今年这一年都不能筵席奏乐,我还怕你们闷着了,却原来姊妹们一道说话也这样热闹。”
惜春道:“咱们这还不算热闹,等林姐姐和湘云来了,那才是真热闹呢。”
李纨道:“林姑父现管着礼部,总要入朝随祭,不好留妹妹一人在家。顶多到明日,林妹妹必是要回来的。”
第二日林如海果然把黛玉送到荣国府,和贾母等人一道入宫去。
尤氏报了产育留在府中,照料两府琐事。她每日早上处理两边人事安排,午间陪着姑娘们一道用膳,下午又是一堆杂事要处理,忙的不可开交。
姑娘们怜她劳累,便也不去麻烦她,自己寻了事情打发时间。
因连着落了几日的雪,姊妹们便商议了去芦雪亭赏雪景,见那天地茫茫如琉璃世界,不由发了诗兴。
探春道:“不若起个社,正经作两首诗出来,也不辜负这一番美景。”
悟空只管热酒,无赖笑道:“我只管帮你们誊抄下来,旁的就罢了。”
姊妹们挖苦他两句,便开始思索自己的诗号。好容易想定了,早有小丫头取来纸笔,便铺了宣纸沉吟起来。
黛玉挥笔写了一首,到那窗边倚着,静静瞧纷飞的雪花。
“仔细眼睛疼。”
悟空递上一杯黄酒,把她又拉回桌边,“这雪要下到后日呢,慢慢瞧就是了。”
探春刚停笔,闻言瞟他一眼,“你又知道了?天上雨雪各有天数定量,也是你能胡诌的。”
惜春一拍手,“准不准的,后日不就知道了。”
一时迎春也得了诗句,几人各自品评一番,定了黛玉为诸人最佳。
黛玉眼波流转,命悟空将几人诗句工整抄录下来,自己却带着人去了外头打雪仗。
闺阁千金身娇体弱,手上都没什么大力气,她们心底也有分寸,只松松握一团散雪,砸在身上一点也不觉得疼。
悟空铺开宣纸一字一句把黛玉的诗作誊了,抬眼望去,见她戴着昭君兜,小小一张脸隐在风毛里,只靥上两团快活的红云,说不出的俏皮灵动。
他低头抽了新纸,草草勾勒出几道线条,间或抬头看两眼黛玉,寥寥几笔就教那纤袅身姿跃然纸上。
黛玉打得手酸,喊道:“容我去喝口茶水。”
她抬袖挡住了探春的袭击,快步避进亭子里,见悟空在画小像,不由停住脚。
那气度神韵,分明就是自己。
悟空脸一烫,将那小像和黛玉的诗作放在一处,提笔抄起探春的诗。
“妹妹快喝茶吧。”
贾母等人一连二十天都要入朝吊唁,等第二十一日送葬入地宫,因先陵远在孝慈县,来去又是十来日的功夫。
惜春夜里发起高热,第二日就有些下不了床,尤氏帮着请了太医来瞧,诊过脉只说先饿几日,再捂着发发汗。
太医看病自来如此,尤氏点头应了,把入画叫去三令五申看住姑娘。
黛玉几人去瞧惜春,见她饿的可怜,便问入画:“可有那软烂的粥水?”
入画为难道:“太医嘱咐了要饿着,不敢给姑娘吃东西……”
惜春小脸姜黄,烧得嘴唇起皮,只可怜巴巴瞅着悟空。
“二哥哥,我饿……”
黛玉给她喂一口温水润喉,抿着嘴瞧悟空。
悟空伸手在惜春腕子上一撘,提笔拟了方子,递给入画。
“宝二爷……”入画一咬嘴唇,“姑娘的身子,可不能玩笑。”
“拿去外头先给大夫看一看。”她护主心切,悟空也不在意,摆手道:“去厨下要碗鸡丝面,面要煮的烂些。”
惜春饿得心慌,一连催促入画快去。
入画跺跺脚,提着裙子跑出去抓药。
伤寒的病可大可小,家里长辈不在,迎春居长,便拉过悟空细问:“宝玉,你几时学的岐黄?四妹妹身子弱,入口的药可要慎重。”
悟空给她解释医理,迎春听不懂,但见他胸有成竹,也不自觉信服了。
那汤面先送到,惜春自己吃了半碗,轻轻打个饱嗝。黛玉忙把她筷子夺了,又按着躺在被褥里发汗。
一时李纨过来探病,见姑娘们连着宝玉都在,忙去轰人:“仔细过了病气,也吵得她不得安睡。”
众人见惜春困倦,只得又退出来。
入画问过大夫,果然是中正平和的药,惜春又执意要喝,便只好偷偷煎了一副。
“成不成只喝这一回,姑娘再想喝,我却是不敢了。”
惜春大口喝完,拿帕子擦了嘴,“二哥哥出手,必然是药到病除!”
入画把空碗拿出去,心道二爷哪学过医术?恐怕连医书都没看过。
谁知第二天惜春当真好了,又撒着欢去找姊妹们玩耍。入画跟着姑娘到了林姑娘的潇湘馆,见宝二爷低头裱一副画,浑然不惊讶于自家姑娘的好转,这才信服了。
转眼到了二月,草长莺飞,柳绿花红。运河解了冻,贾赦便预备着回京城。
梁衡还要等着太上皇哀思过去、抄甄府的家,不得不继续逗留金陵。如今主人家走了,他不好再住在贾府,便起了离意。
贾赦道:“我那侄儿将要来了,他年轻不经事,家里人都不放心,伯端不若再留一留。”
梁衡无法,只能又继续住下。
到了三月底,荣国府的船只抵达金陵,悟空在一干小厮家丁的护卫下,住进了金陵老宅。
至此,飞琼儿除了偶尔帮林如海送送急信,便开始了京城、金陵两地奔波的日子。
它瞧着林间快活啼叫的同类们和那一窝窝的小崽子,深觉妖生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