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HP坏种+番外(29)
一个哭着想要月亮的大小姐。
我眨了眨眼睛,冷笑着说道:“你想知道我在笑什么吗?好啊,可以告诉你。我在想汤姆里德尔为什么不想要你。”柳克丽霞必定不习惯有人直接把她的伤疤揭开,她白皙的脸颊一点点涨红了,最后变成了猪肝的颜色。
随着“啪”的一声响,一种火烧火燎的感觉攀上了我的脸颊。其实并不怎么痛,柳克丽霞到底是娇贵的大小姐,力气并不大,小时候母亲因为各种小事惩罚我用的魔咒比这痛多了,于是我仍是无动于衷地盯着她,仿佛根本就没有挨上那一巴掌。
这样的反应轻易地激怒了柳克丽霞,她愤怒而不甘地捏住了我的下巴。那双灰色的眸子里积蓄着风暴,燃着烈火,只要一个小小的助力,就能发展成毁掉一切的灾难,现在这片刻的平静不过是玻璃杯落地前的缓冲。
激怒她只会让事情更糟,我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可惜低头两个字从来都没有被收录进我的字典。我继续挑衅她,“你在想为什么你比我漂亮,但里德尔还是不看你吗?我告诉你。因为你没有脑子。因为你理解不了他。因为不会真的爱他。
火上浇油的话令柳克丽霞一把甩开了我,她连握着魔杖的手都在轻轻颤抖,让人怀疑下一秒魔杖就会掉到地上。不等我再说什么,她就咬牙切齿地对准我念出了一个我从未听说过的咒语。
耀眼的光芒掠过眼前,击中了我的手臂,迟钝的痛楚随着汩汩的鲜血缓慢地从伤口处涌了出来。我皱起眉头,下意识地想要缩回手却动弹不得。柳克丽霞犹嫌不足地再次对我举起了魔杖,显然是觉得一个魔咒并不能让她觉得消气。
可是这一次她却未能成功,因为另一道红光击中了她的魔杖,我的心随着柳克丽霞的魔杖跌落在地。原来刚才在我眼角里一闪而过的人影并非我的错觉,他真的就站在那里。
汤姆里德尔面无表情地从不远处的石柱后走了出来,手里握着那根白如人骨的魔杖,神色看上去有点像是在沉思。柳克丽霞瞪大眼睛惊愕地望着他,支支吾吾了许久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她那副眼珠都要掉出来的蠢样让我想起了脱水的鱼。
“我以为有些事……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而你们也都向我保证过自己很清楚。不过现在看起来,到底还是不够清楚,是吗?”恶魔的低语慢悠悠地游荡在寂静无人的走廊上,轻而易举地夺走了柳克丽霞脸上仅存的红晕。
“不,不,汤姆,你听我说……”柳克丽霞没有得到说出下半句话的机会,下一秒,她就扭曲着跪倒在了地上,蜷缩成一团。我想起前些天里德尔向我提到的那句“我想有很多魔咒可以取代钻心剜骨的效果而且效果更好。”
他是认真的,我模糊地想着这个问题。
里德尔显然是先向柳克丽霞施了一个无声无息,因为无论她怎么痛苦而扭曲地在地上挣扎都没发出一点声音——连她的手指都蜷成了一团,那样扭曲的姿势让我想起了鼻涕虫。她额前的黑发已经被冷汗打湿了,黏答答地贴在额头上,平时可以引来无数男生瞩目的漂亮脸蛋如今只剩下了肉眼可见的狼狈。
可我既不觉得解气也不觉得惶恐,只淡漠地围观着这一出荒谬的戏剧。早在柳克丽霞对我动手之前我就看到了不远处的石柱后里德尔一闪而过的袍角,即使只是一小方袍角,我却也凭借某种直觉认出了他。我曾天真地以为那只是我的幻觉,显然,梅林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
如果里德尔是为了阻止柳克丽霞而出现的,那么他早该出现了。现在他出手不过是杀鸡儆猴罢了——他大约早就想找机会威慑一下手下沃尔普吉斯骑士团的成员,警示他们最好一心一意地听从他的所有指示,愚蠢的柳克丽霞直挺挺地撞上了他的枪口。
其实我一直都相当清楚里德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彬彬有礼、温和谦虚不过是他无数张假面里最微不足道的一张,他的灵魂里隐匿着一条毒蛇,他的骨子里就刻好了一个暴君的形容,也许放火焚毁罗马城的尼禄就是他的转世。他喜怒无常,翻脸甚至比翻书都要快,这些我都知道。
那么,我到底是为何失望?为什么我会期待他能出面呢?为什么我会失望于他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呢?为什么我会难过于他没有先来查看我的伤势而是先去惩罚柳克丽霞?也许我是因为失血而头脑发昏,也许是我因为过于无助而不在乎那个伸手的人究竟是谁。我想不出任何合理到足以说服我的解释,只觉得头皮隐隐发麻。
我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毕竟现在,几十秒在我眼里差不多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失血正在给我带来一阵不可遏制的寒潮。里德尔终于不再折磨柳克丽霞,转身朝我大步走来。他蹲下身,轻声念了句什么咒语,我还在往外淌血的伤口立刻就愈合了。然而他并没有一并解除我身上的石化咒,反而是伸手一把将我打横抱起。
柳克丽霞伏在地板上,一动不动,整张脸被头发盖住了,让人无法确知她是不是还清醒着。看着这副场景,我的心绪开始杂乱起来。风掀起里德尔身上发白的长袍,我闻到了熟悉的墨水与雪松香气混合的气味。走出几步后我低声用嘲讽的语气问他,“为什么还不放我下来?戏不是已经演完了吗?你的目的都达到了,该看的你刚才站在那里也看了个够。”
里德尔的瞳孔微微放大了一瞬,却没有停下脚步,他的语气平淡得像是白开水,“如果你不去激怒她,后面的事情也未必会发生。本来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永远都学不会什么是低头和服软。不过我确实是低估了柳克丽霞的愚蠢。”
我小声嘟囔着:“干嘛要学会?等以后有机会报复回去就行了。那你得出你的结论了吗?”“你觉得呢?”里德尔微微上扬的嘴角令我暗自猜想他可能心情不错,又不太确定。僵硬的身体正在一点点恢复正常,应该是他替我施了个咒立停。
“刚才不是闹着不想我抱你,怎么现在又不下来了?”“我突然觉得不需要自己走路也挺好的。”我没有理会他语气里的讽刺,顺手抓住了他的衣襟,想更近地去闻一闻他袍子上沾染的气味。这种气味其实很常见,却意外地带给我一种安心感。
他倒也没有直接把我往地上丢,只是将我抱得更紧了一些。又走了几步我才注意到他是抱着我往楼上走去,不由狐疑问道:“要宵禁了,我们不回去吗?一会儿普林格——”里德尔语气笃定地打断了我的话,“他不会扣我们分的。”“可是要下雨了。”
他轻声嗤笑了一声,“天不怕地不怕的伊芙琳居然会怕下雨?”我自觉地选择了闭嘴,过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我们要去哪?”“去天文塔补习一下你糟糕的天文学。”“补习天文学?这个鬼天气连月亮都看不到。”他没有理会我,只是抱着我继续往楼上走去。
里德尔的呼吸与脚步都很稳,就像是抱着我于他毫不费力。走廊上的吊灯成了暗夜里唯一的光源,我贪恋地望着那些模糊的光影。一阵困倦感袭上心头,我下意识地蹭了蹭里德尔的前胸,而后又后知后觉地停住了动作。大概真的是大雨将至前的黑夜过于凄清,引得我生出了太多平时从未有过的念头。
此时的天文塔自然是寂静无人,偶尔有两只不知名的鸟鸣叫着飞过,打碎黑夜的沉寂,霍格沃茨城堡的几个窗口处尚留着零星灯光。里德尔将我放了下来,我抬头望了一眼乌沉沉的天空,越来越低的乌云显然预示着即将有一场暴雨席卷而来。
今晚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孤独。我突然想起上次天文课他对我说的话,心里难得有了点沾染愁绪的触动。莫名其妙地,我回头望向他,开口问道:“如果你知道柳克丽霞会用黑魔法伤害我,你会提前站出来吗?”
时间的脚步突然被拖得很慢,我仿佛听到了辽远之地传来的轰隆雷声,又或许不是,或许那是我如鼓的心跳声,再不然,那或许是他急欲挣开名为理智的牢笼的心脏。“你想听到什么答案呢?伊芙琳?”他平静地问我,黑夜令我看不清他眼底的神情。我理所当然地回答:“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