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HP坏种+番外(30)
“为什么想选真话?”“因为那才有意义。”他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着,像是一只想要展翅飞走的蝴蝶。“真话……那我的答案是可能。”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他的回答后,我心里原本存在的酸涩感在一点点消解,就像是酒杯里的冰块在温暖的灯光下缓慢地融化,最后与光影融为一体。
我想这大概是里德尔能够许诺于我的最好的答复,如果他承诺我永远,我只会叹息他的虚伪。是啊,抛去平时所有的傲慢,认真去思考,比起天上永恒的星星,我们巫师短短的一生又算得了什么?我们的灿烂于它们不过是转瞬即逝,再之后的数千年里就只会剩下一座荒坟孤冢。
望着里德尔那双几乎与暗夜交织在一起的眼睛,我突然好像有点明白自己此刻的心跳到底是意味着什么了,也许我真的遇到了那把能消融冰川的火。不过随之纷杳而来的也有无名的不安与纠结——这样的不安源于我对未知的恐惧,纠结则来自于我不知道我做了这个选择之后会有怎样的结局。
我向来自诩自己坚定、理智得过了头,而现在的我……就像是试图寻找好运泉却毫无头绪的旅人,迷失了方向只能在原地兜兜转转,又没有进一步计划。我从来都知道自己庸俗至极,从来不觉得自己只会成为这个世界的过客,从来不会去思考所谓的星星与永远,可现在,全部的固有都被打翻了。
这个夜晚真是疯了,一切都在按着不合常理的轨迹发展下去,我不再像我自己,而里德尔也不再像里德尔。我突然不敢再看里德尔的眼睛了,就好像他在顷刻间变成了神话里的美杜莎,凡是注视了他眼睛的人都会被石化,永远地成为一尊雕塑。
“伊芙琳。”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抚上了我的脸颊,我眼前倒映着里德尔的整张脸。我们应该站得很近,因为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前那枚同样冰冷的院徽的棱角,也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正在我的脸上徘徊,有些痒,让我有点想笑。
一支纯粹的白玫瑰自他的杖尖处蓬勃生出,他拉过我的手,将白玫瑰塞进我的手心。我没有来由地厌恶如同血色的红玫瑰,却并不讨厌白玫瑰。淡淡的馨香在鼻尖萦绕,他的声音轻得像是一句叹息,“以后的日子……我们结伴而行吧。”
结伴而行?我愣愣地看着他的眼睛,鲜少地没有想着如何与他争锋相对,说什么话才能气到他。我笑了起来,想起在莉拉讲的那些麻瓜的诗歌里,我们所有人,无论荣耀还是平凡,最后都是只能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些微雪泥鸿爪的过客。
所以,一个单纯的选择又能左右多少未来的走向呢?我又何必像害怕未知那般,时时摇摆于理智与情感之间?也许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汤姆里德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如果连自己的心意都不能追随,我想我终究会痛恨自己一辈子。
耳边传来一阵突兀的轰隆声,我终于确信这次是真正的雷声。片刻后,瓢泼大雨毫不留情却又公允地砸在我们的身上,雨声响彻早已沉睡的霍格沃茨。我们立在雨中,并没有打算逃离,任由喷薄欲出的心绪在雨声的掩盖下肆意萌发。
雪白的闪电照亮了里德尔苍白的脸,他突然俯身吻上我的唇,清凉的雨水顺着脸颊滑入口腔。大雨与雾气纷纷试图挤入我们的怀抱,却因找不到我与他的分界线而以失败告终。我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热烈地回吻他,手里的白玫瑰在不经意间落到地上,被雨点践踏。
“对我来说,确信你我共存此刻就足够了。”(2)
注:
(1)因为不满意实体书的翻译,所以这句话是我按照自己的理解渣翻的,实体书对这句话的翻译是“新欢进入旧爱的轨道。一些东西被击得粉碎,在新的光亮下暴露无遗。一切在或紧张、或温柔的语句中进行,虽然心已是燃烧的火团。”
(2)该句摘自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
作者有话要说:顺带一提,《英国病人》的语言真的很美,也超喜欢这段。“We are the real countries. Not the boundaries drawn on maps, with the names of powerful men. I know you will come and carry me out into the palace of winds. That’s all I have wanted. To walk in such a place with you, with friends. An earth without maps.”
可能是我找的译本不好,所以还是更喜欢电影,严重怀疑罗琳就是看了《英国病人》才想着让拉叔来演伏地魔的。
德芙在一起了,老母亲一边姨母笑一边流下激动的泪水,想想汤姆也就四年级还比较闲,有时间谈恋爱。
☆、Chapter 20 苏醒
“阿芒多告诉我,你非常有希望当选新任级长,霍拉斯也认同你会是合适的人选。”这一学年在六月骄阳的映照中接近尾声,此时此刻,邓布利多正亲手替我倒了一杯红茶。我双手捧过茶杯,用受宠若惊的语气感叹了一声,“真的吗?先生?”
“我想我并没有必要因为这件事向你撒谎。”我歪着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地低下头,语气里带着些犹疑:“可……我是一个转学生啊,我真的可以成为级长吗?”“你的情况确实比较特殊,但是霍格沃茨没有任何规定提及转学生就不能成为级长。”
“这样吗……”我放下茶杯,向邓布利多眨眨眼睛,“我只是有点不安……怕自己做得不够好,辜负了先生和其他教授对我的信任。”“要相信自己,伊芙琳。你已经足够优秀了。刚才我看到了你的成绩单,除了天文学与魔法史稍微弱一点之外,你其余学科的成绩都是名列前茅。”
其实他并不需要刻意选择“名列前茅”这个表达,我清楚地知道这是第二名的代称,而第一名,毋庸置疑,是汤姆里德尔。“只要你能将这个势头继续保持下去,那OWLs考试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如果你能再多花点心思在天文学和魔法史上,那么你至少能拿到九张O等的证书。”
我默默哂笑了一下邓布利多近乎古板的教师习气,依旧用忧心忡忡的语气向邓布利多诉说:“可当好级长和成绩不错不是一回事。”邓布利多又往我的杯子里添了些茶,“不用紧张,我相信当级长这件事对于你来说肯定不是问题,而且汤姆也会帮你的。”
我想斯拉格霍恩能同意我当选级长恐怕就是汤姆去向他灌了迷魂汤,毕竟我可不是他独特小收藏中的一员,他选莉拉都未必会选我。茶水里加了太多蜂蜜,让那股甜腻凝滞在舌尖,我冲邓布利多艰难地挤出一个微笑,“当然,汤姆一向都很热心。可是先生,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您最初对我的善意。”
我和汤姆并没有公开我们的关系,在愚人节的雨夜过后,即使没有和彼此说一句话,我们就又古怪又默契地在这个问题上达成了一致。汤姆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一个公开关系的女朋友,而我也不希望这件事这么快就被别人知道,毕竟这代表着不少麻烦,更何况这段关系本身也有太多值得商榷的地方。
在来到霍格沃茨之前,我一直自视甚高,认定自己在魔法上具有同龄人难以匹敌的天赋;永远都可以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去思考所有问题;也拥有着与格林德沃们一脉相承的冷漠,偶尔有什么事情好不容易摇动了我的心旌,也只会是死水微澜。然而这一切固有的认知全在我遇到汤姆里德尔之后被打破了。
全部。
一个不少。
我想逃避,可逃避从来都不是我天性中的一部分;我想否认,可是这样做并不能抹去我胸腔内澎湃的心跳。我清楚地知道汤姆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是极其相似的两个个体,仿佛生来就带着某种原罪,或许他就是我灵魂的一部分。我们也因此相吸,以致每次相遇都会溅射出无数火花,伴着“轰隆”的声音。
但恰好是出于同样的缘由,我才觉得在这段感情里,至少会有一个人真的撞得头破血流。更可悲的是……我甚至不能确定汤姆对我的温柔有几分是利用,有几分是另有所图,又是否有丝缕的真心存在。我厌恶自己在这个问题上表现出的软弱与拖泥带水,却又真的无可奈何。
我相当清楚现在的我绝对是曾经的我最鄙夷的人,然而每当一想起这个令我头疼的问题,无可抑制的难言情绪就会试图压倒我的理智。就仿佛那晚的大雨是一把钥匙,或者说汤姆本人就是一把钥匙,它释放了一个被压抑多年的本我,这个本我在不依不饶地与原有的自我做着殊死搏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