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同人)[老九门]锦瑟+番外(53)
他出门,与守在办公室门前的副官谈了两句,果不其然看见一道熟悉的人影,心下不屑,却勾起虚假的笑容,迎了上去:“秋山少佐。”
那人正是之前女子前来闹事,看了一场好戏的亲家舅子,他望了一眼钱明绍出来的房间,浮于表面的笑道:“怎么,难得休假不在家里,却来了医院,这是……要提前恭喜你了?”
“这是哪里话,今天这么一出,应当是我恭贺您的计划万无一失,想必上面会更加看重于您。”
钱明绍稍稍侧首,对副官使了一个眼色,后者退回了房内,全神贯注地提防外界之事,持枪戒备。
秋山藤二探了探头,感兴趣道:“不知那位姑娘何等绝色,得了你的宠爱,不如让我长长见识,省得家姐日日自负于美貌,我也找话呛呛她。”
钱明绍挡住,应答如流:“不过是普通女子,根本入不了您的眼界,更无法与美香小姐相提并论。”
“即使是再普通的女子,一旦怀有你的血脉,那事情就不同了,我家小妹正好从日本寄了信来,有时间的话一起聚聚,好好讨论一下怎么解决。”他眼中暗涌起伏,别有深意,不待钱明绍回答,便往楼下望了一眼,带着胜卷在握的语气,邀请道,“既然你今天也在,跟我一起下去看看这场放网捕鱼的好戏吧,今天一条大鱼,即将上钩了。”
“砰——”
生烟在房间内听到不绝于耳的枪击声,医生护士从未见过如此场面,已抱头躲入内室,她镇定抬眼,见副官在不远处精神紧绷地守着,自己安全无虞,便盘算起下面的一切。
二楼病房应当是引诱救人的饵,但里头不知真假,也许只是空的,但既然发生骚乱,就表明真的有人相救,虽不知属于哪一方,却都是爱国之士,没有隔岸观火的道理。
但是……她以自我为主,不想在此时暴露目的,计划终成一场空,虽不能光明正大地插手协助,但暗中下绊子这种轻松简易的做法,未尝不可。
她打定了主意,捂住腹部故作痛楚,发出轻微的呻/吟,副官被吸引了注意力,不敢令她出事,慌张唤了两句,生烟咬唇,吐字艰难道:“我好像有些不舒服……绍爷……帮我找他……”
枪声遥远,并不在此处,副官失了主意,本能按吩咐行事,他匆匆离开后,生烟迅速起身关门,并且从内锁上,见内室与外面有一道帘子阻隔,他们看不见自己,便拿起医生座位上的白大褂,往自己身上套去,索性她之前检查将大衣挂在了柜子上,无需花费脱下的时间,正系着扣子的时候,听到内室发出两道沉闷的响声。
像是身体重重倒在了地面。
她微愣,回头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谨慎地拿起架子上的一根注射器,藏在手中,长袖掩盖,慢慢接近了内室的帘子,仔细再听,却没了任何动静。
她的手指搭在帘子上,迟疑停顿了一会,缓缓向边上抬起,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医生与护士倒地的身影,生死不明。
生烟倒吸了一口冷气,攥紧了注射器的针筒,目光往旁边的立柜移了移,余光隐约扫到一条黑影自侧面扑来,惊骇之下呼吸一窒,手腕剧痛,未有反应便被制住,针筒落地弹到了一旁,她震惊不已,并不清楚来者的身份,不敢妄动。
“吱嘎”一声,一男一女从立柜里出来,都作医生护士打扮,女人抱怨:“怎么这里还有一个?一起打晕扔在里面。”
制住生烟的那个男人犹豫:“她好像怀有身孕,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女人威吓:“他们脱不了太久,我们没有时间了,哪里顾得上这么多!你若不忍心,我来。”
与她一起出来的男人慢条斯理地对着镜子检查了一番装扮,嘱咐:“尽快。”
生烟见她步步逼近,心神大乱,迫使着自己恢复冷静,脑海中飞速闪过之前的片段,最终定格在了某一处,晦涩懵懂的地方终于理顺清明,她心如擂鼓,却佯装镇定地抬起头,对上女人冷冽的视线,唇瓣微动,说出了一个藏于记忆深处的名字。
“刘松仁。”
在场三人,神色皆变。
作者有话要说:刘松仁又出来啦!!!
这个配角当初在老九门太不显眼了
添些笔墨让他的形象更加丰富多层一点
事实上那个时候能够执掌一方的军阀不应该那么路人
距离结局倒数加快进程
第36章
自生烟踏进这所医院后,所见之人皆行为怪异,但勉强与医院的氛围相符,但唯独那位擦肩而过的护士小姐,不仅身量壮实,穿着不合身的制服,举手投足间也矫揉造作,与其说是女子,更像是男人穿着女装不习惯一般,生怕被人发觉异常。
而他虽带着口罩遮掩了大部分面容,眼神却无法伪装,泄露出最真实的情绪,生烟在新月饭店时曾与他近身相处多次,第一眼便觉得眼熟,却未多想,直到此刻生死抉择,才猛然回忆起来他的身份。
她眼前所见三人神色变化,便心知自己的猜测没错,起伏不定的情绪稳了稳,波澜渐平。
身后锁住她双手的男人动作松了松,那女人却从架子上抽出一把手术刀,压在她的脖颈处,厉声道:“你是谁?”
锐利冰冷的刀锋抵在她的脖子,生烟感受到上面冒出的丝丝寒气,仿佛再近一步,自己的喉咙将被割断,她直视女人,沉着分析形势:“两分钟前,副官已经出去喊人,虽然房门反锁暂时可以抵挡一阵时间,但终究是瓮中之鳖,你们自然也可以将我当作人质,只是如此,你们就能成功救出同伴吗?”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眉间略有松动,主动问询:“你想怎么办?”
“这个回答,不是就在你们准备好的伪装上面吗?”生烟淡淡一笑,道,“若无其事地从这里走出去,旁边便是杂物间,再往边上就是通往二楼的阶梯,趁着外面的人吸引注意力,这里守备松懈,几乎不剩下几个人了,任由你们发挥。”
那男子凝目注视着她,似在沉思话语的真假,女人却将手术刀逼近了几分,面上不耐:“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将她一起解决吧。”
”况且她知道我们人员的消息,若是留着,会危害其他人。”
男人并没有理会她的激烈情绪,慢慢走近了门边,随着一道清脆开锁声,他稳重仔细地从门缝向外窥视,走廊此刻空无一人,远处传来几道零星的枪声,如生烟所说,正是行动的好机会。
他立即吩咐:“带着她走。”
“不行!”
他的口吻带有不容忤逆的坚毅:“这是命令。”
他又补充道:“把身上的白大褂脱下来,换上你自己的衣服,董叔,你换上那件白大褂。”
身后制住生烟的人依言松开了她,女人也愤愤不平地放下了手术刀,生烟的手腕酸疼无力,勉强从地上站起身,男人走到衣架边,摘下她的外套,强迫症顺了顺毛皮不平的纹路,再递给她。
生烟脱下了身上的白大褂,抬手去接,衣兜里却坠下一枚东西,落地发出声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那女人更是反应剧烈地握紧了刀,目光如灯炯炯,向她看来。
生烟心里“咯噔”一下,动作敏捷地附身去捡,那枚东西却提前被另一只手拾了起来,握在手中。
她的从容镇定在这一瞬被击破,绝望如潮水袭来,吞噬了整颗心脏,她如溺水般喘不过气,宛如失去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无法释然安息。
这短短几秒钟,却更像一个世纪,她浑身僵硬无力,调动全身力量,挪动了一下嘴唇,发出残破不清的音节:“还给我……”
那个捡到东西的人,被称作董叔,但他面色较生烟更为复杂,被定住般怔仲几秒,声调怪异:“你……”
他只说了一个字,女人便急躁地从他手中夺过东西,连带衣服一起扔给了生烟,没好气地凶道:“别再拖延时间了。”
怀表重回到生烟手中的一刻,那些代表着希望与温柔的正面能量回归到她的心脏,枯萎垂败的灵魂再度复苏,她紧紧握住怀表,虚脱地阖上眼眸,呼出一口气,激荡不安的心神得以平静解脱。
她换上外衣的时候,身后一道疑惑的视线紧紧相随,董叔欲言又止,却碍于另外两人在场,无法问出心头困惑,只得暂时按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