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混蛋,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弘历上前避开她的肚子抱住她,温柔地安抚着,“月儿不哭,都过去了……”她一哭,他的五脏都碎了!
晞月泪眼朦胧,这在弘历心里狠狠划上了一刀。她还是怪他!
她哭了好久,弘历感觉她哭累了便道:“月儿,吃些东西吧。”
“你不是他……”晞月终于从梦中抽身出来,梦里的弘历是不会叫她‘月儿’的,那人只会公事公办地叫一声‘贵妃’,更不会这样温柔地对她说话。
“对不起,我不该打你……呜呜……”弘历又哄了好久,等她眼泪停了才摆手示意茉心和闲晩进来。“你都躺了那么久,喝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闲晩端来‘青菜瘦肉粥’,弘历拿过勺子喂她,晞月靠在枕上呆呆地喝着。很快,肚子里暖意涌起,她感觉舒服了好多,虽然还是有些抽痛,但比刚醒过来时已经好了许多。
弘历喂她吃完后便道:“还饿吗?”
晞月摇了摇头,看着他不说话,眼中马山就要有泪花开起,弘历猛地俯身吻去。泪水微咸,但是鲜活的气息。他前两夜抱着她,多么害怕她就这样消失了,只留他一个人在世上。晞月也拥住了他,面前的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弘历亲吻着她的眼睛,接着转向她的脸颊,耳鬓厮磨,似乎要说完这一世的情话。
“我不能没有你。”
晞月也忘情地靠在他的嘴唇上,柔情一吻,深深凝望着他眼中的水波,似有滔浪翻滚,但缠绵的爱意挥散不去。
“我想你……我也爱你。”
安华殿内,璟瑜和永瑄、永琪在祈福。
得知皇额娘醒了,璟瑜开心地向外面跑去。永琪也终于展开笑容,“太好了。”
“谢谢五哥。”永瑄转头对他说道。
永琪对着他微笑,“快和四姐姐一起回去看看皇额娘吧!”她一定很开心。
“皇阿玛一定还在陪着皇额娘,姐姐去了也是见不到的。”
永琪失笑道:“八弟说得对,那八弟为何不拦她?”
“四姐姐的性子五哥最清楚,要是拦得住她,她就不是和宁公主了。”永瑄笑道,“大军将抵京,皇阿玛定会派五哥一起前往迎接,到时候还烦请五哥替我好好问候二舅舅。”
“八弟不去吗?”
“我还小,这些事还不便接触。”
永琪接着问道:“二舅舅为大清平定准葛尔这个心腹大患,又救了端淑姑母,皇阿玛定会好好嘉奖的。”
“嗯,二舅舅确实是难得的将才,皇阿玛说若是能与他学习一二,将来用兵之道定能有所进益。”永瑄佩服这位素未谋面的舅舅,能够在军中隐忍多年而不崭露锋芒,并且懂得抓住机会,这样的人以后绝对是国之栋梁。
永琪颔首道:“八弟好好用功,将来定能青出于蓝。”他明白皇阿玛的心思,幼子即位需要安定天下之心,不论皇亲宗室还是文臣武将,必须都要有人站在身后。
这,便是最好的时机。
大军凯旋,城门大开,众将士在欢歌雀舞下回到了家乡。
相持两年多的战役终于落下了帷幕,达瓦齐也被押解回京,等候问斩。
慈宁宫内,太后与端淑长公主母女终得相见,相拥而泣。恒娖远嫁二十载,当年的婷婷少女已经是面上略带憔悴的丧夫之妇了,这几十年的辛酸苦楚全部倾泻在这片故土上,鲜血淋漓,满目疮痍。
“恒娖,我们母女以后都不能再分开了!”
恒娖看着自己额娘头上的白发,哭道:“女儿也不愿再和您分离了,女儿要一辈子陪着你!”她远嫁准葛尔,心却在北京城。
“哀家听说是高见阳救了你,哀家一定要好好赏他!”
恒娖听了脸上带着苦涩,皇家恩赏怎抵得过拼死相救的恩情。“皇额娘,儿臣的救命之恩就由儿臣自己来报吧!”
太后似乎听出了些什么,问道:“他对你不是一般的恩情?”恒娖是她的女儿,可不是随意将芳心许人的轻浮女子,她如此神态,其中必然有故事。
“皇额娘,高将军为我挡了达瓦齐一箭,他带伤上阵,平定准葛尔,还将儿臣毫发无损地带回北京城。他对于儿臣是再生的恩人。”
☆、公主归家
大风飞扬,紫薇花在庭前落了一片又一片。
弘历写下一个‘瑶’字拿给晞月看,“瑶池仙品,朕觉得这个‘瑶’字还算配得上咱们的六公主。”
晞月笑着点头,“不错,‘璟瑶’。”说着哄了怀中的小女儿道:“额娘的小璟瑶喜不喜欢这个名字呀。”
“妹妹一定喜欢。”永瑄凑上去瞧了眼小妹妹,她那样小,手掌握拳的样子就像一团小棉花,她的皮肤和额娘一样都似皎皎月色,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皇额娘,我能抱抱吗?”晞月轻轻托着璟瑶的小身子,让他抱着她的胳膊,“妹妹可爱吗?”
永瑄笑着点了点头,他很喜欢这个小妹妹。
弘历笑道:“那永瑄以后又要照顾姐姐,又要照顾妹妹了,日后要更努力了呀!”晞月气呼呼地看了他一眼,“别听你皇阿玛胡说,额娘才舍不得你如此劳累呢。”
“额娘,姐姐妹妹都是永瑄的责任,永瑄会保护好她们的。等到永瑄长大了,也能照顾好皇额娘你。”晞月和弘历很是欣慰,永瑄已经是十岁的大孩子了,功课上都不用他们操心,身为皇子中最幼者却是个极有担当的。弘历经常在他的诗词文章中看出寻常皇室子弟写不出的霸气与老练,这若不是天赋他都不相信。果然,他们的孩子合该是成大事之人!
“李公公。”永瑄照旧走到养心殿向弘历汇报功课进度,出来后看见李玉守在殿外便道:“皇阿玛让你查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李玉恭敬道:“回八阿哥,已查明是养心殿太监进忠和浣衣局宫女卫嬿婉,奴才已将二人押至慎刑司审问。”
“既已查明,何必审问?”
“此二人怕不是第一次做这胆大包天之事,奴才需审问清楚才好向皇上禀明情况。”李玉觉得他这徒弟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说不定还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何况卫嬿婉毕竟是凌云彻的心上人,凌云彻又是娴贵妃的救命恩人,这弯弯绕绕的他还是慎重为好。
永瑄看了养心殿门口的侍卫们一会儿,目光触及廊下站着的凌云彻。他知道此人,他救过皇阿玛和璟瑜,他在木兰围场的马也是他养的。
“区区两个宫女奴才都能在宫里兴风作浪,李公公,你这徒弟教的不错啊。”这阴恻恻的语气让李玉心惊道:“八阿哥恕罪!此事时奴才失察,奴才一定尽快审出结果,给皇上和皇后娘娘一个交代!”
“李公公是聪明人,您是贴身伺候皇阿玛的,别的人就没必要如此亲近了,所谓忠心是只可对一位主子的,否则就是吃里扒外,对吗?”永瑄笑着说完这话,但李玉觉得后背发凉,八阿哥的目光就像井口的天光,让他无处遁逃。
“奴才谨遵八阿哥教诲!”
走到长道上时,永瑄身边的小安子才说道:“主子您何必吓唬李公公呢,毕竟他也没有背叛皇上啊。”
永瑄摸着腰间的玉龙佩,冷笑道:“他要是真敢背叛皇阿玛,他早就身首异处了。如今这事皇阿玛肯定知道,不过皇阿玛不介意不代表我不介意。”在他心里,皇额娘是后宫之主,没有人可以无视她的存在而越级犯上。李玉亲近娴贵妃已久,在皇额娘危重之时还担心罪魁祸首特意通报娴贵妃,简直是胆大包天!
“还好皇上信任您,不然换了别的皇子可不敢对着御前的人这般说话。”
“他是我阿玛,自然信我。若是父母儿女之间都要互相猜忌,那可真是人世间最大的悲哀了!”显然,大哥和三哥、四哥都是例外之中悲剧的牺牲品,稍不留神就会被皇阿玛忌惮,以至于四哥的生母去世都不敢上奏请封。而五哥是最清醒的,所以皇阿玛喜欢他,他自己也喜欢。
六公主满月,皇上册为‘固伦和敏公主’。晞月休息了许久想撑起身子给小女儿办个百日,可弘历摁住她让她多休息,其余的他让人帮她办。于是纯贵妃、娴贵妃、愉妃、颖嫔等人围坐在承乾宫的大堂,聊起了操办公主满月的事宜。纯贵妃和娴贵妃是宫里的老人儿了,大致流程就由她们来办,愉妃和颖嫔从旁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