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同人)【楼诚】故人长绝+番外(10)
“没关系,我不怕烫。”
阿诚自中学起,就几乎没有再和明楼睡过一张床。
两个男人挤在一张床上,就算是双人床,也略显拥挤了。阿诚没有叫明楼睡外面,床是中式的,还是有些高度,明楼睡觉一个人习惯了,不知道会不会翻身掉下去。
熄了灯,阿诚受过专业训练的眼睛很快适应了黑暗。他和明楼都是平躺着的,待了一会儿,他还是忍不住去看明楼。这一次分开时间也并不是很久,但他就是总想要去看明楼,一遍一遍得看,好像不这样就会忘了他长什么样子。
正看着,明楼“腾”得坐了起来。
阿诚全神贯注,冷不丁叫他吓了一跳,神经紧绷,摸着枕头下的枪一个鹞子翻身就跳下了床。明楼坐在床上不明就里地看着他:
“你干什么?”
“你干什么啊?”
明先生伸长了手从床下拎上来个东西:“我拿汤婆子。”
“你吓死我了你......”阿诚哀叫了一声,他连鞋都没穿,这时才觉出冷来,忙哆哆嗦嗦的钻回到被子里。
“一惊一乍的,不稳重。”
睡前不是不肯用么?始作俑者倒打一耙,阿诚气结,正要接话,左肩突然靠过来一团炙热。
是明楼把那汤婆子推到了他肩颈旁,又把他胡乱盖在身上的被子严实压好。这几日阿诚肩膀一直有些疼,今天下雪,疼痛更甚。那一枪穿过了锁骨,可是肩颈肌肉避无可避,每到阴雨天便酸痛,他并未当回事。
“年轻的时候不注意,老了就要还债了。肩膀疼不是一两天了,汤婆子今天才拿出来。”
“当了那么久秘书,伺候别人头头是道,轮到自己倒什么都不会了。”
阿诚听着明楼意外的啰嗦,抿着嘴在黑暗里瞪着天花板偷笑,肩上好像落了一个太阳。
“......被也薄,我来了才想着换,你是看着我活吗?我......你听没听我说话?”
明楼有些气急败坏的翻身对着阿诚。
“嗯......大概是医者不自医吧。”
“屁话。”
庭下一夜长明雪。
TBC
两个男人挤在一张床上,就算是双人床,也略显拥挤了,尤其是一个还有170斤。【眼镜片
明·一本正经的痴汉·诚
明·重点不对·楼
两个说话总是绕弯的人谈恋爱真累
这章楼诚日常我真的尽力了,我很想表达男人之间点到为止的那种隐忍又不经意的感情,笔力不知能不能达到
PS 《高卢战记》是凯撒自己编写的关于自己征伐欧洲【说得好听】的传记,当然,他自己写的,就......
第十一章 世界上另一个你
早餐是阿诚做的。北平的面包和咖啡稀缺,对于只能吃到共合面的百姓来说,明楼手中的这碗清粥已经是奢侈品。
“共合面?”
对于这个东西,明楼确是第一次听说。他主管经济,经济与民生息息相关,但华北与上海显然是两个境地。他知道日本人设立了中联银行,强制普及了联银券来掠夺华北经济,一直以来,他都认为那东西就算不是真金白银,但百姓拿它换取些口粮还是可以的。
“恩,粮食太贵,市面上也少有,现在北平只有共和面卖了。”阿诚从蒸锅里拣了几个烧麦放到明楼面前:“好年景,多混些糠粉,麦麸,谷壳,年景不好的时候……沙子,虫子,煤渣,什么都有。”
“能吃么?”
“总不能活活饿死。”
明楼点点头,继续吃自己的饭。阿诚也坐下了,他专注的看着明楼,担心他心里不是滋味。
“心里不好受吧?”
阿诚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最终这句话竟然是明楼问自己的。事实上刚到北平的时候,他确实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他不是不知道时下百姓的生活多残酷,只是……
“太苦太憋屈,无论死还是活着……”彼时小满,也就是獴这样对阿诚说。
“刚来的时候是有一些,现在好多了。”
阿诚不想多说,他觉得明楼就像一根压了千万只箭的弓弦,绷得太紧,仿佛触动都要有钢铁的铮鸣。你总以为他要断了,马上就断。但就在你担心时,他又拉伸开一点,又一点,担上更多的锐刃,并把它们射向敌人。
阿诚眼前是明楼来回夹菜的手,他看着这手,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奇异的渴望,想要抓住这只手,同它亲近,交握,触摸它的骨节。
我可能是疯了。阿诚在心中一叹。
两个人吃过饭,便各走各的。明楼有专车接送,本想捎带阿诚一段,无奈并不顺路。阿诚拎上自己的公文包去坐黄包车。他往日清晨都是步行去上班的,今天走得有些晚了。黄包车很少进小巷,他们两个一起走到大街,阿诚送明楼上了车,自己才沿着东大街边走边找。
阿诚今天的琐碎事情很多。山田先生的小舅子身上除了脚腕后面被木茬划了道小口,其余地方一点油皮都没伤到,说是别人有意为之也没有什么证据,况且山田先生本人并不待见这个小舅子。话虽这么说,阿诚还是要卖日本人一个面子,亲自上门去慰问一番的。除了这事,阿诚还要去一趟北京师范大学,图书审查委员会的检察长米谷荣一前几日在一次宴会交酬上同阿诚认识了,他知道阿诚是建国纪念日演讲的安全顾问和财务负责人,就想要在这笔公款里做做文章。米谷荣一这个人,是日本特务里有名的贪财好色之徒,但脑袋也很灵光,用好一件利器,用不好,没准就是一着死棋。
阿诚先去政府办公楼点了个卯,到财务处支了慰问费,又批了今天的文件,代袁科长给宪兵队的队长和行动组各组长开了例会,才匆匆忙忙的往北师大赶。真正的北平师范在七七后就迁到西安去了,这个北师大只不过是日本人临时架起来的虚设,学生并不是很多。他到的时候,米谷荣一正指挥着日本宪兵往外搬查处的“反日书籍”,见了阿诚,就恭敬的请他上楼去。
两个人明枪暗箭地打了一通哑谜,阿诚不想把这笔钱做得太明面,可米谷却想要光明正大地拿钱,一时间争执不下。米谷当了很多年的特务,对于一些事情有着可怕的敏锐,眼前的年轻人有着一张棱角分明的正气脸庞,但说话办事却非常圆滑,他集中精神,却总是防不住阿诚字里行间的文字陷阱。
“明先生,我想我不得不终止这次谈话。”米谷从西装上衣中拿出香烟来,阿诚听了这话,脸上笑容未去,依旧拿出火机来为他点燃香烟。
“我想米谷先生一定还有更完备的打算。既然您不急着看到结果,在下也没什么意见。先生想什么时候谈,都没有问题。”
阿诚说着站起来正了正制服衣领,拿起放在旁边的公文包。
“明先生这样说,就让人太过忐忑了。”米谷站起来送人,阿诚抬手阻止了他:
“您留步。”
米谷荣一送他到楼梯旁,看着人轻快的走下楼去:
“哦,对了,”年轻的科长突然站住了,回头对他彬彬有礼的一笑:“下次米谷先生找我,请打我办公室的电话。宴会邂逅这样的巧事,以后怕是不容易。”
米谷荣一抽了抽嘴角,向明诚微微鞠了一躬。
一场言语上的互搏后,阿诚有些口干舌燥,他在街上走得衣袂生风,时间还来得及,这时候去山田诚志家里,正好可以赶上。下午三点商务委员会的集体会议,这位山田先生也要参加,如果他去晚了,可能就要等到山田开完会。
阿诚想在晚饭前赶回家去。
他走了差不多一刻钟,才坐上一辆黄包车。
山田公馆在东交民巷。阿诚错过了午饭,下了黄包车先去旁边茶楼买了一屉包子,草草填进肚子,又灌了半壶茶,这才整理衣装,四平八稳的去按了公馆的门铃。
进了门,递上途中在东四南大街合芳楼买的京八件和其他糕点水果,阿诚例行叙述了渡边淳本的死因和落水经过,又捎了袁规的场面话,山田也不甚在意,谈了一会儿就透出些送客的态度来。阿诚知道这人着急开会,便也顺了话头起身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