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同人)【楼诚】故人长绝+番外(11)
两人又是虚让了一番,谈话间已经到了门厅,阿诚扭身推诿着山田执意要送给自己的清酒,另一只手刚抚上门把,没想到它竟自己转了。
那人拉开门,没想到家里有客人,一时间站在门口没了动作。
一个人如此近的出现在阿诚身边,他反应很快,立刻停住脚步,定睛看着来人。这一看,心猛地往高处提了提。
门口的人是高个子,很瘦,穿了件黑色的厚呢子大衣,安静的打量阿诚,嘴边挂着笑。一时间,阿诚以为自己突然坠入梦中,人还在遥远时光前的异国。
一个非常年少的明楼,站在他面前。
“一郎,见了客人站着做什么?打招呼,这是明诚明副科长。”
年少的明楼听了,有些慌张的挺直了身子,向阿诚行了一个十分标准的日式礼,他低头腼腆的笑了笑:
“很高兴见到您,明副科长,我是山田一郎。”
阿诚如梦方醒。
TBC
见到一郎的阿诚,第一时间以为明楼热胀冷缩了。【眼镜片
我终于写到了这个角色,改了姓氏的一个字,他并不是那个一郎,当年很喜欢那个角色,希望能写好。
第十二章 酒不醉人
走出山田公馆有一段路,阿诚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这世上会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么?山田一郎,阿诚从来没有听说过此人。一个日籍资本家的家里,出现了一个长像神似上海特务委员会主任的日本男人,这里面不禁透出一股十足的阴谋味。
“山田一郎?”小满低头找买报纸的零钱,“那应该是他侄子,去年……三月份吧?来得北平,说是来做生意,其实是想逃兵役。爷,拿好了,找您的钱!”
阿诚接过钱,不用看,这小子又把零头留下了:
“在这之前,他一直在日本?”
“不确定,我们调查的结果是这样。”
“他现在做什么?”
“给山田诚志当秘书。”
哦,还是同行。阿诚点点头,收好小满给他的报纸,走了。他低头看了看表,五点钟,冬日里天短,已经擦黑了。本打算早些回家,可现在他改变了主意,直往大栅栏街走去。
一进同仁堂的门,就看见乐倩文穿着件青莲紫的绸子长袍,襟前系了条白棉布的围裙,手里抓着几张药方在大堂跑来跑去,见了他也不站下,只是一笑,随手指了个地方叫他去等着。阿诚并不说什么,就站到不碍事的地方,鹿眼含笑的看着乐倩文忙活。来往的人很多,同仁堂的伙计都认识阿诚,并不多注意,反倒是很多病人都在看他。
有熟客拦下端药炉的学徒,问这高大男人的底细。
“诶呦,你说那位爷啊,那没准儿就是姆们未来的姑爷!”
再细问,得知是在政府特务科工作的,客人们便一时间陷入了尴尬的安静里:
“是个汉奸啊......”
人群中有人轻声细语的嘟囔了一句,立刻被人打断了。阿诚不动声色,站成一棵挺拔的树,任凭周围人鄙夷又瑟瑟的眼神密雨般打在身上。乐倩文显然也感觉到了突然诡异起来的气氛,她的目光在客人们身上打了个转,了然般的朝阿诚笑弯了眼睛。
幸灾乐祸。
阿诚瞪了她一眼,用下巴示意她快些。乐倩文三两下扯了围裙,把手中的药材用纸包好递给伙计,这才随他进了茶室。
“你今天来,我还真是有些意外了。”她把芒硝药斗下的簧片按下去,回身给阿诚倒茶。
“哦?我看自己女朋友难道还要挑时间吗?”
乐倩文放下茶壶,盯着阿诚猛看,嘴角似笑非笑的挑着。看得阿诚脸上都要起鸡皮疙瘩了,他嫌弃的撇开脸:
“你又哪根筋不对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今儿外边冰天雪地的,明先生这脸上倒是立春了。”
“少贫,有正事问你,我赶时间。”
阿诚今天话说得多,总是感到口渴,看见茶就忍不住再喝两杯。
“山田一郎吗?”
阿诚的茶杯停在嘴边,他扭过头去,眯着眼睛看乐倩文,嘴角也抿起来,脸上温煦的春光迅速冻成冰霜落下来。
“你跟踪我?”
“我是你的搭档,不该知道你在哪儿么?”乐倩文并不在意阿诚的敌意,她坐在阿诚对面,那双深耀的眸子带着冷肃直视他。
可能是阿诚太过轻视了乐倩文,忘了她除了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学生,还是军统在北平发展的重要特工,初中加入学联,曾经的抗团成员,完成过很多次刺杀任务。这个看着干脆直爽的女人,她杀人的时候也同样干脆直爽。
“是吗?我并不知道搭档之间的互相监督是这么个说法。”
阿诚并不相让,也不买乐倩文的账。如果她真的跟踪他,那是出于什么目的?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么?她是在通过这件事警告他?还是提醒他?她到底是哪边的?
“噗——”
这边阿诚一时间脑子里转了无数个念头,却被乐倩文一声笑打断了,她索性笑得停不下来。逼仄的茶室里剑拔弩张的气氛急转直上,随着女孩一连串的笑声重新和缓了。
“你.....你看看你......眼睛......这样,”她瞪了一下眼:“......牛一样......”
阿诚不笑,安静的看着她。
乐倩文收住笑声,把剩下的那点趣味留在嘴边,她笑盈盈的说:
“不是我跟踪你,是今天我们店里的账房先生去银行办事,正巧看见你从山田公馆里出来。回来告诉我的。我一猜,你一定是要问的,那人长得特像你哥哥吧 ?......哦,比他瘦一些。”
“呵,”阿诚并不顺着她的话,嗤笑了一声:“你们账房先生倒是关心我。”
“是啊,”乐倩文喝了口茶,也不看阿诚,好像突然爱上了手中的茶杯:“我家账房先生,爱岗敬业的,青天白日下打灯笼才找到的。”
“哦,那可是不容易。”
“不容易,都不容易,你不要为难他,也别让他为难到你。”乐倩文把那杯子推到阿诚面前,祭红釉的精致茶杯显得少女的手指葱一样。
阿诚低头看那杯子,笑了笑:
“今天的茶具倒是很别致。”
“配你正好。”
两个人互相深看了一眼,阿诚心下有了数。乐倩文呼出一口气,转身从茶桌下面的暗几上拿了个牛皮档案袋,她把它交到阿诚手里:
“这是山田一郎的履历,是中统调查处那里得来的,不过你看了也没什么用,这个人干净极了。要说他有被我们注意的必要,也就只是那张脸了。”
阿诚点点头,将档案放进公文包,起身告辞了。
阿诚到家的时候,意外的发现明楼还没有回来。
他禁不住有些担心。北平晚上灯光极少,整个古城都暗沉下来,四处蛰伏着不安全的因素,仿佛遍地都游荡着鬼魅。民区基本上就没有动静了,相比之下几处酒楼戏班密集的大街还算热闹。他在家里坐了一会儿,不怎么放心。以往这些活动他都跟在明楼身边,明楼在上海时他顾不到,现在自己能去找他,就忍不住了,思来想去,还是拿了衣服出门。
刚迈出大门,听见巷口有汽车的发动声,他加紧脚步出了巷子,果然看见明楼脚下踉跄的下了车,车里不知还坐了谁,明楼弯着腰和他告别,自己踩着飘忽的步子走了过来。走到巷口还站住了,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走错才再次迈步。
这得是喝了多少?阿诚站在巷子拐角的黑暗里没过去,等着明楼走到身边,才向前迈了一步,话还没说,黑洞洞的枪口已经顶在了脑门上。
“谁?”
明楼说话声音很低,沙哑着,听得出来极其不舒服。
却也异常清醒。
“还能有谁?你家仆人呗,”阿诚把明楼的枪拨到一边,“放好你的枪吧,脚下都拌蒜了,当心走火伤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