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同人)[白玉堂]风吹衣(39)
卢方皱眉道:“也不知他是真随甚么人出了汴京城,还是有意避开——总之是个不晓事的了。”听了卢方用这么严厉的口气训斥白玉堂,陆采莼也觉心惊胆战,忙转开话头道:“也不知五哥现在何处,是否归家了。众位哥哥若有还有话与包大人讲,小妹就先告辞回宅中了。”
卢方微微颔首,陆采莼便拱手一圈地告别,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出了衙门。
已然是中夜。陆采莼和碧桃卧在榻上,正东扯西拉,讲自己闯荡江湖的逸闻趣事。一人讲着,一人听着,也就渐渐头挨着头睡着了。才睡了不到片刻,忽听得有笃笃的敲门声。
碧桃睡得熟,翻了个身继续轻轻地打着呼噜。陆采莼却很快惊醒,揉了揉眼睛,听到那敲门声益发急促,忙一个鲤鱼打挺翻下榻来,趿拉着绣花布鞋,匆忙套了外套,走上前,扯开隔扇,见的是展昭家的娅嬛。
娅嬛满面焦急,问道:“陆姑娘,今儿你可见着夫人?”
陆采莼摇首道:“没有。”见娅嬛脚一跺,眉拧得双眼要滴出眼泪来,便忙问道:“可是出了甚么事么?”
娅嬛讲话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她道:“今儿傍晚,夫人遣奴家去市中买布料,奴家回来时正是戌时,在家中找不见夫人,以为她也是上街去了,便在家中待她回来。可是直到展大人从宫里回到家中,也不见夫人身影。奴二人在周边问了一遭,都说没见过夫人出门去。如今到了这个时辰,也不见夫人踪影……夫人她……”娅嬛一面说,一面就要哭了出来,“所以来问问姑娘有没有见过夫人……可是……”
陆采莼一听,也觉得事情不妙。丁濛虽然会武,但毕竟是个身怀六甲的女子,她平时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如今这么晚了,能去甚么地方?
陆采莼问娅嬛:“你可还知会了其他人?”
娅嬛举袖子擦拭眼泪,摇了摇头。陆采莼略略一想,便道:“你再去找些人,我去叫五哥。”言罢,便随意绾了一个髻,匆匆望门外来。
叩白玉堂厢房的门,听见了里面应答,陆采莼便把丁濛之事讲与他听了,又站在夜风中侯了一会儿,见白玉堂穿了一身便装走出来,便道:“不如我们先去展大哥宅中瞧一瞧?”
毕竟是熟识的人,出了事也就不计前嫌起来。来到展昭宅中,正见得展昭在宅中前后来回地踱步,一边踱步,一边叹气。白玉堂走上前,拱手问道:“展兄可知丁姊是在何处不见的么?”
展昭见来了白玉堂和陆采莼,也不好拒绝二人的帮忙,只得把他二人带到厢房中。陆采莼见榻上散布着绣品针线,帕子上只绣成了半只蝴蝶,那蝶翅上还引一根线,针扎在篮中布裹子上,幽幽折着烛光,抬头又见墙上悬着巨阙剑,实在是寻常得再寻常不过,难怪娅嬛以为丁濛只是暂时上街去了。她不禁问道:“展大哥回来见房中就是这样一幅情状么?”
展昭道:“展某进来见的就是如此,至此也无人搬动过分毫。”
白玉堂问道:“展兄可在屋中察觉甚么异常之处?”
展昭摇首道:“不曾。”
白玉堂又问:“宅中各处都寻遍了,能藏人的地方都瞧过了,也不见甚么蛛丝马迹么?”
展昭焦急地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
展昭常随在包拯身边,见识过各式各样的奇案,也堪颇了不少疑案,他既然说丝毫踪迹也没有显露,那便真是找不到任何有迹可循之处。他这样一表示,陆白二人愈觉得此事诡异了起来。三人都不敢往坏里揣测,去猜到底是甚么人下了手。
展昭见这二人也只顾沉吟,心中愈加烦躁,便道:“展某出去再寻一遭。”
陆采莼提议道:“寻不到丁姊姊,展大哥可上衙门拨当差的来找,片刻该能把整个开封城都找遍。”
展昭摇首叹气道:“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衙门里人各有差事,怎好叫他们出来替我寻人?”
白玉堂闻言,只觉得他行事掣肘太多,不是个爽利人,心下不喜,面上只是微微挑眉,道:“展兄不如听我这义妹的,毕竟丁姊有孕在身,稍出差池便不是耍着玩的,还望展兄考虑再三。”
展昭见他二人同声共气,也不愿再听,只把脚一跺,叹一声,跨上湛卢剑,便匆匆出门去了。
陆采莼见状,道:“我瞧展大哥不一定听进了咱们的话,去开封府衙门搬人来。不如由我去一趟罢。”
白玉堂攒眉道:“虽然不知是谁掳走了丁姊——瞧这个状况,总不能是她自己走失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同行得好。”言罢,便望陆采莼招手道,“咱们先去一趟开封府衙门。”
到了开封府,将状况讲给了包拯与王朝马汉一众人,这些人平日与展昭最是亲近,闻得此事,都是当作了自己的事,纷纷在包拯的调遣下,向东南西北各个方向出去寻人了。
陆采莼向白玉堂道:“五哥,咱们去哪个方向找丁姊姊?”
白玉堂道:“不急,还是先回展熊飞宅中看一遭,以免错漏了甚么。”
回到展昭宅中,白玉堂借着檐下柱子攀上了屋顶,在屋脊上立稳了,放眼四眺。陆采莼见状,也一跃一勾,翻上屋顶来,问道:“五哥在瞧甚么?”
白玉堂道:“就往最不妙的情状想——若是有个身负绝技的高手掳走了丁姊,却不能将人藏在屋宅之中,他该往哪个方向去?”
陆采莼一听,顿时茅塞顿开,拍手道:“此法甚妙。”思忖片刻,她道,“若是那人先用了手段哄骗——丁姊姊是个有身孕的,我与她一同住的时候,常见她因孕犯恶心,她便是被骗了,也不会走太远。我若是那想要掳走她的人,用话去骗她,虽不费气力,却也难成得很。一不小心,也容易叫人发现,毕竟这街上前后邻居都是识得丁姊姊的。因此,他最可能是在屋中便制住了丁姊姊。”
白玉堂道:“无论如何,那人都是要把丁姊运出屋外的,又不能叫人瞧见。”
陆采莼微微点头道:“不像运一件器物,毕竟是运一个人出门去,又不能教人察觉——总不该是用马车在屋外接应,毕竟娅嬛和展大哥都没有提到屋宅外泊过车马,想必四方邻居也没有睹见。他若要用车马来接,也得在屋宅数里之外僻静无人处停那车马。”
白玉堂用手指一条巷子道:“这条巷子里平时是最少走人的,咱们便顺着这条路前去寻。”
第二十九章(已修)
展昭在城中便似一只无头苍蝇,一条街接一条街地寻丁濛的身影。他恨不得快些走,尽早把一条街走完,但又怕错漏了什么,便连街边商铺也要钻进去瞧一瞧了,才奔出来继续向前快步走。
正走着,抬眼一看四周,竟已进到了一处无人巷子中。巷中四周黑黢黢一片,屋与树都藏在暗影中,只有阴云遮了半边的月阴森森地洒些许光亮,照得那青石板铺就的路粼粼发光。展昭心中急切,大跨步地向前走,只想快些走出这条巷子,走到易藏人的地方,再作找寻。
忽然,他顿住了脚步。
前面的青石板上,赫然出现了一只绣花鞋。
展昭心中一跳,抬眼四望,又屏息凝神,倾听周遭动静,发觉没有人后,才快步走上前,拾起那只绣花鞋来,握在手中细细打量——确实不曾错的,那是丁濛的鞋。他曾见她纳这双鞋,上面的兰花绣了许久,针脚细密。丁濛收线爱收在衣物内面,展昭撕下绣花鞋上蒙面的布料,翻过来一瞧,一个小小的线结束在兰花叶子的尖上。
展昭心中想的是,这大概是丁濛留给他的志记,好引着他前去寻她。
他把那只绣花鞋靠近胸口,攥得紧紧的,硌着手心。他步上前去,敲那些宅院的后门,逐一向他们打听丁濛的踪影。结果令展昭大失所望,这里的人也一致地讲自己未曾见过有女子经过,连怪异的事都不曾瞧见。
失去了目的,展昭在这条巷子中徘徊片刻,便匆忙离去了。
眼见天渐渐地要亮了,东方一线白,雄鸡也前后远近地啼鸣起来,展昭也在途中撞见了些许开封府里的公人,问起来时,知道他们是陆白二人唤来的。展昭虽然嘴上说着不愿叨扰,但也盼着多来些人助自己一臂之力,既然是白玉堂二人叫来的公差帮忙,也不算自己私用公人,只是口称抱歉过后,互相知会了巡逻找寻的情状,都没有线索。短暂地聚了,众人又分头去找。经过一夜的找寻,展昭已从心急如焚转作了心灰意冷。若是此时开封府还没有传来寻到丁濛的消息,那便是真的遇上了不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