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度侵入同人)【穴酒/开瓢】狱友七宗罪(10)
小说简介:Sin One: Lust穴井户已经记不得自己是第几次抬眼看向躺椅上的人,每一次的结果都在意料之中。皮质靠背上还留有残存的沙砾,金黄,细腻,像一层薄雾,离那个人浅粉色的发丝极近,只需轻微的一阵风就能沁入鬓角,染成浑浊的棕灰。[不,这不是我想看到的场景。]点击展开
春天来临他们带着椋去赏樱,他也坐在不远处的樱花树下,看鸣瓢秋人摆好相机,立刻跑回来把等待自己的妻女搂在怀里。
富久田保津看到闪光,来自鸣瓢秋人的眼睛里。他在小神探酒井户的眼中见过,原来鸣瓢秋人的眼睛里也曾经有这样的光。
不愿意承认,不敢正视的情绪如同野草在心中疯长,富久田保津无比痛苦地意识到这种情绪是嫉妒,他嫉妒眼中有着这样光亮的鸣瓢秋人,也嫉妒能存在于照片里的鸣瓢绫子与鸣瓢椋,被那一双眼睛长久地凝望。
对于富久田保津而言最大的痛苦莫过于被遗忘;
被憎恶也好,被仇恨也好,被声嘶力竭地诅咒也好,总有另一个生命记得他的存在,他便可以在另一端生命中存活一秒。所有的疯狂所有的实验不过是妄图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受害者也好,警探也好,富久田保津渴望被注视,在所有人讶异的目光中无趣至极的生命也有了那么一丁点乐趣。
没有照片可以被贴在他的墙上,他也不会出现在任何人的照片里。
一旦承认这个富久田保津便痛苦得快要发疯,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嫉妒曾经完整的鸣瓢秋人,还是完整后又残缺的鸣瓢秋人,他嫉妒来嫉妒去,发现自己嫉妒的是命运本身。
他在每一段幻梦里观察,看故事一幕幕走向顶点;
他看见女孩面目全非的尸体,听见愤怒不甘的枪响,他把包装好的蛋糕递给刚下班的鸣瓢秋人,他站在浴室里看着绫子割开自己的手腕,深红色的血液被水稀释变为发亮的橙红,女人轻声说着抱歉,闭上眼睛。
故事到了结尾,这场风暴也将要停止。
富久田保津漠然地看着回家的男人跪在地上崩溃大吼,掉在地上的蛋糕摔得乱七八糟,世界也收到感召般颤抖着发出悲鸣,所有的墙壁所有的建筑所有的街道都震动开裂,尖啸着崩坏,最后一片拼图回到它的位置,拼成悲剧的油画。
天黑下来,无数的乌云汇聚至此,组成晦暗不明的人脸。繁华的城市变成废墟,有人走过破败的街道,手中的手杖敲在路灯柱上梆梆作响。
在梦境的末路中,富久田保津把沉浸在巨大悲痛的男人搬到废墟之上,他踩着无数的骷髅走过破碎的瓦砾,这里是属于他们的各各他,他能得到的也绝不只有三十个银币。怀中的杯子只是开裂,他必须尽快,赶在它变成四分五裂的碎片之前。
钢筋与水泥组成废墟上的十字架,富久田保津把献祭的羔羊也是神明向命运献上。
他从地上拾起满是锈迹的长钉,第一枚扎进右手,第二枚扎进左手,第三第四枚贯穿猎物的双脚脚掌;温热的血液浸透了手指,富久田保津沾着无辜之人的血液在自己额头画出鲜红的洞口。
“你要为所有人赎罪吗?”他凑近十字架上低垂的头,轻声耳语。
鸣瓢秋人没有回答,巨大的痛苦封闭了他的感觉,他感觉不到来自四肢的疼痛,一切都不会比左胸腔中的器官更加疼痛。他闭着眼,嘴里吐出含混的名字,他越是痛苦,乌云中的人影越是清晰。
“我嫉妒你,我嫉妒你无辜纯白的身躯。”富久田保津捧起鸣瓢秋人的脸,在他沾满血迹的嘴唇上印下虔诚的亲吻;
“可我也渴慕你戴罪污浊的灵魂。”
最后一枚长钉洞穿面前人的额头,富久田保津俯身亲吻金属的顶端,沿着流出的血液缓缓下移,眼前的羔羊雪白无暇,愈是痛苦愈是圣洁,他非得把它拖入泥潭不可,他非得把它全身都沾满污浊的液体不可,通往深渊的路漫长又孤寂,他得找个人作伴。
他肆意玩弄麻木的祭品,把他全身从里到外都沾上自己的气味,挑衅般地盯着天空的人影,他知道那是谁,是杯子里泼出去的水,是鸣瓢秋人破碎的另一半,是他粘稠的痛苦与恨意。
“我见过全部的你,我也拥有全部的你。”
他最后一次向上顶撞,听到另一个人发出破碎的吐息,富久田保津发出满足的喟叹,从温暖的身躯里退出来。
城市的废墟里没有枯树让他吊死,他也毫无向命运出卖这个灵魂的自觉与惭愧。
远远地,他听到雷鸣声,乌云和风暴在瞬息间包拢了成为废墟的圣城,吹倒所有的士兵与城墙,照亮亵渎者的脸庞。富久田保津抬起头,凝望自己最满意的作品,了无生机的尸体;
他并不可惜鸣瓢秋人的死去,正因为他知道三天后会有光从死中复生。
TBC
本篇大量捏他圣经,宗教梗我真的好爱。
第七章 Sin Seven:Pride
雷鸣声响彻大地三天三夜,富久田保津便在尸体旁守了三天三夜。
他站在扭曲的十字架前,和受难者对视;生机与血色从那人的面容上褪去,晚樱般的嘴唇也乌黑,而额头上伤口流出的血却依旧鲜红,从洞口汩汩流出,一汪永不干涸的泉眼。这被挂在祭坛上的男人虽睁着眼,但翡翠色的眼眸早已黯淡,成为浑浊的宝石。
这具赤裸的身体上布满指印与齿痕,颈部的伤痕深可见骨,享用最后的晚餐者调换了角色,有人正食他的肉饮他的血,把他全部的苦难果腹。
天上的人影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淡,渐渐回到牺牲者的躯体,清水重新注满了行将开裂的水杯,所有的罪孽与天罚一起从乌云中下降,回到曾经被分离被驱逐的灵魂身边,询问迷途者为何来得如此之晚。
“我不知道,”富久田保津回答,“我岂是看守我兄弟的吗?”*
在第四日的清晨下了一场暴雨,洁净的雨水把这具满是污浊的尸体洗刷得干干净净,乌云散去了,十字架上的人把眼睛闭上又睁开,澄澈的目光投向一旁站着的看守者。
“你在这里等多久了?”完整的鸣瓢秋人开口问他,语气平和。
“整整三天三夜,我站得脚都麻了。”富久田翻着眼回答,“而且衣服也全湿了,真有你的。”
他走上前,拔出扎在鸣瓢秋人手脚上的长钉。在拔下额头上的那一根时他顽劣地放慢了动作,一寸一寸慢慢抽出,留下血肉模糊的洞口。做完了这一切之后,他后退一步,满意地欣赏自己最满意的作品。
“这就是你想要的?”鸣瓢秋人抬手触到伤口的边缘,“千辛万苦骗过所有人把我拖进Dogma就是为了给我的脑门开个和你一样的洞?”
“不完全是,但我确实挺想这么干。”富久田摊摊手,大大方方承认了自己的企图,“现在我该叫你什么?鸣瓢秋人还是JW?又或者你想起一个新名字?”
“随你叫着方便怎么来,在井里有人需要名字,有人不需要名字;就像在风暴来临时,有人需要船锚,有人不需要。”
鸣瓢秋人扭过头,看向另一侧的空地,富久田保津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地上躺着素白的女孩。
“我叫酒井户,是一名神探,躺在地上的女孩名字叫佳爱琉,我来这里的原因是为了调查她的死因。”
熟悉的声线,上挑的尾音,富久田保津看着身边人睁大了眼,他意识到这原本就是小神探酒井户的声音,在这场风暴里他不断提醒自己面前的人是鸣瓢秋人,而不是和他在沙漠中跋涉的酒井户,可现在他就在鸣瓢秋人的身上看到了这个影子,潜意识捏造出来的酒井户在此刻真正回归了鸣瓢秋人的灵魂,融为一体不分你我。
就像拥有记忆的富久田保津也是穴井户一样,原本也不存在酒井户这个人格,它与JW一起被大脑的痛苦应激反应剥离,分层,沉淀。清澈正直的小侦探为何会对教唆杀人犯的JW穷追不舍?
不过是两条同源的河流想要融为一体,回归名为鸣瓢秋人的大海。
“她是一切的根源,是一切之井的结点,我答应了她的请求,让她成为我的锚。”鸣瓢秋人转过头,看着面前的男人,依旧用着酒井户的声音,“这就是最后的秘密,也是深渊的最底层,我记得你对我说过,‘想从地狱中爬出去,结果才会陷得越深’,你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了,对不对?”
“这个问题你比我清楚得多,又何必问我,”富久田耸耸肩,“我听到你对我说:‘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于是就这么来了,没想到花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