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同人)【闲泽】明月不曾照+番外(36)
“是不是误会,你捡地上的信看看。”
庆帝起身,拿了个箭,架在弓上,冲着李承泽将弓拉满,像是下一秒松手就要把他钉死在这地上。
范闲刚乱了的心思一下子被吊了起来,他第一反应就是去替李承泽挡,还没等到身体跟着节奏,就看到庆帝把弓箭掉了个方向,松手箭便直直的插入铁甲箭靶。
“带下去先关起来吧。”
李承泽其实伤的不算轻,他有点儿耳鸣,所以被人押起来的时候,已经什么也都听不真切了。
他好像看到范闲着急的有些手忙脚乱,想要上来抓住他,又被拦住,这人马上就急了,转脸像是在跟庆帝争执了什么,但出门以后李承泽就真的一点儿声音都听不到了。
到了外面,李承泽有些不耐烦的挣脱了压着他的人,活动了一下筋骨,小心翼翼地擦了一下血迹,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被血沾湿的袖子,耸耸肩自己听话的跟着走。
他在被推进那间简陋又萧条的宫殿时,抬头看了看天,隐约记得前世也是这么好的天气。
没想到啊,这还真的是什么也没变化,李承泽环顾四周,去找了个软垫,暗自叹了一口气。
竟然还是被关在了前世一样的老地方,连东西的摆放位置都没变。
要说李承泽也是聪明过了头又条理清晰的罕见,这一切和他想的一样,他顺着庆帝和李云睿给他引的路走,那就要和范闲刀剑相向,最后就是杯毒酒。
现在帮着范闲,正如他早就预料到的,这般惨淡的结局好像来的更早。
生在洪涛之中,就怎么也没办法避免沾染一身泥泞。
只是未到末路,也不知道是否还有点儿转机。
李承泽还是去墙角,把软垫摆好然后坐下抱膝倚在墙上,借着这空闲,仔细想了想这为数不多的日子。
没什么新的糟心事,只记得看过了新的红楼,吃了火锅还有各种小零食,有了风月的话,也有了风月的事。
总归也不算亏,平白无故多得的日子,吃到就是赚到。
再转念一想,李承泽记得自己上次饿了两天才被放出去,虚弱的都走不动路了。
他也不知道这次会是几天。
李承泽被迫接受了所有事实,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往嘴里丢了一块儿糖,葡萄味的。
也不是没有那种永远都出不去的可能。可惜了糖还没有吃完,只带了这么一小罐,有些亏了。
还有最后一点挺惴惴不安,就是也不知道范闲会不会再来看他。
等到窗外已经有了明晃晃的月亮,李承泽也没等到范闲,屋子里的光辉有些清冷,他抱臂取暖,低喃了一句。
“爱看不看。”
第十八章 拾捌•天地可鉴
把头后向倚在墙上,李承泽做了不好的梦。
其实在再次和范闲相遇以后,他就没有过什么脱不了身的梦魇,但美好的梦做多了,现下突然一个真实的梦就让他难以招架。
他看到了自己孤单一人,静静的趴在窗边看着月亮,那月光盈盈照了整个庭院,却始终没有探进屋里撒到他身上。
这虚无里的时间过的快,从三星西照一直到东方破晓,梦里熬了一夜的人终于起身,拿了桌子上的信仔细看了几眼。
那上面写的都是有关北齐谋杀范闲的计划与指令。
李承泽从未对自己做的事有什么悔意,但确实有心结难解的矛盾,于是在信临近寄出之前,他有喃喃一语,算是把告别当作了告白。
“你最好不要回来,但我希望你回来。”
梦境到这里就结束了,但也不是自然醒,李承泽察觉到有人碰他,便有些迷茫地睁开眼。
然后他看到了范闲,一身夜行衣,整个脸色也是晦暗不虞,感觉马上就要发火,却是动作放的特别缓,伸着手给他上药,让李承泽几乎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因为这感觉太不真实了,恍惚到李承泽觉得自己在做了个梦中梦,所以他本能地抬手打了眼前的范闲一巴掌。
力道倒是轻,毕竟李承泽也是舍不得太用力,但还是让范闲有些震惊的抬眼看着他。
“别闹。”
眼见着李承泽第二下就要落到身上,范闲心情本来就不怎么好,便直接扣了他的手拨开,然后继续去拿药。
确定了不是梦,可李承泽也听明白了范闲话里的不愉快,他本来就是惴惴不安这人会不会误会些什么,现在整颗心就像是慢慢坠入冰窖。
真是现实比梦境还让人难以接受,李承泽垂了眼,认真思考了一下措辞。
“牛栏街我派谢必安过去帮你了,庄墨韩本来就没什么危险,其余的事我也只是四下周旋,。”
他说的很诚恳,李承泽觉得自己活了两世都没这么真诚过,可话落了地,却像是没有落到范闲心里,范闲整个脸色依然没有任何缓和,这瞬间让李承泽整个身子都有些发软的撑不住,他是泄了一口气,眼里积蓄起的光都有些溃散。
李承泽想,范闲不信他。
于是便半是不甘心的失望,半是自暴自弃的委屈,他撇过头伸手捂住了伤口,腿脚有些发酸一时站不起来,但他还是固执地又往墙角缩了缩,恨不得就躲进墙里不出来。
“你走吧。不信算了,不用憋着气来伺候我,我不需要。”
范闲把药瓶放下,看着这人像是赌气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心想这到底是谁的委屈啊。
但总归李承泽不高兴,那就算是他的不对,只能去哄,范闲席地而坐便去捉了李承泽的手,硬带着那手不顾他的抗拒,就放到自己胸口,想让人感觉一下这心是会跳,会活生生的为他而动。
“我从来没有不信你这个,这些都不重要。”
范闲是有些给自己叫屈却又清楚的知道这都是自己以前做的决绝才留了疤,他倒是完全的相信李承泽,可李承泽并不那么信他。
还是带着些心有余悸的,范闲再一出声都是明显的嘶哑,许是夜色掩盖的不真切,李承泽竟然能从那话里听出一丝可有可无的哭腔。
“我是气你怎么不稍微兜着点,那是什么东西你不知道吗?弄一身伤,要是我进不去你怎么办?”
李承泽眨眨眼,这一句话他反应了好久才想明白这是多么大的关心,是有些欣喜的不敢相信,但终于整个心都放下,竟是有些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
他抿抿嘴往前悄悄靠了一步,冲着范闲难得露出了一个带着孩子气的笑,可怜又可爱。
“可是我当时真的觉得开心。”
这下范闲也是拿他没办法了,不知道该继续哄他还是教育他,只能凑上去亲了一口那嘴角,自我安慰着好在没什么事,开心就开心吧。
柔和的月光撒到两人身上,范闲借着明亮去给李承泽继续上药,也不知道是又怎么着触到了李承泽的开关,刚才还是一脸委屈又难过的人,现在仰着脸半瞌着眼看起来还挺闲适,一点儿也不像被软禁的模样,几乎是碰一下伤口他小小地哼一句疼。
猫一样娇娇的,都快把范闲哼出感觉了。
好不容易结束了这单方面的难耐,范闲看了一眼李承泽惯是红润的唇已经有些发白,便起身环顾一周,赶忙去给人倒了杯水。
无毒还算干净,好在念他还是二皇子,不给饭吃至少能给口水喝。
递过水去的同时,把从外面带的包子拿出来一并塞到了李承泽手里。
范闲知道李承泽向来吃的精细,可他实在没办法明目张胆的给人摆个酒席,只能带这些东西,心里宽慰自己,这些都是李承泽以前清街以后吃的,至少不会有什么真的难以下咽。
“这个不好吃的。”
拿了包子的一刻,李承泽抬头皱着眉朝范闲天真无邪地眨了眨眼。
“那你每次清街以后还都吃这个?”
“因为别人都吃啊,我跟他们学的,这样有烟火气。”
李承泽说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范闲一瞬间还觉得这人挑剔起来还真是可怕的不分时间和场合,但重新看了那张带着笑意的脸也算明白了,李承泽是只跟他挑剔,在信任的人面前就卸下了些伪装,其实不是找麻烦只是蹭个好处。
他不应该说李承泽矜贵的麻烦,他应该感恩戴德二殿下竟然跟他抱怨。
“二殿下,您将就着吃一口,别的东西像火锅这些您就别想了,实在带不进来,等出去我给您摆席。”